01

剛上大學，我和清貧校草談了場戀愛。

路過小樹林，我看見林墨緊緊抱著一個女生。

他語氣慌亂：“我和薑綰沒有任何關係，是她一直糾纏我，她除了家裏有點錢，哪裏都比不上你......”

你情我願的情侶關係，怎麼變成我單方麵糾纏他？

他嫌錢多，有的是人不嫌棄。

我轉過頭，瞥了眼穿著一身A貨看熱鬧的小白臉，說：“要不要當我男朋友？每個月三十萬那種。”

1.

第二天，我就約沈予去了遊樂園。

他穿著件A貨愛馬仕上衣、仿製巴黎世家褲子，腳上蹬著雙高仿耐克。

假貨。

假貨。

還是假貨。

不過他確實長得不賴。

不像林墨那種幹淨利落的校草款，渾身寫滿高嶺之花。

沈予就像韓國愛豆，精致得雌雄莫辨。

完美但透著股媚氣。

但我吃膩了小白兔，今天想嘗嘗狐狸精。

反正都是談戀愛，我幹嘛要找個裝清高的。

他一開口我就覺得這人很上道。

“聽說你想包養我當男朋友？”

“需要我做什麼呢？”

上道是上道，但我可不吃這套。

我看得出來，這人指不定打算從我這兒要錢要資源。

我沒理他，看著私家偵探發來的調查報告。

二線城市，家境普通，比林墨那孤兒院長大的身世強多了。

不過學習很差，比林墨差遠了。

我抬眼看他一眼，他立刻露出營業式微笑。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會討好人了。

我皺了皺眉，有點反感。

“談過戀愛嗎？”

沈予表情自然，一點都不覺得被冒犯。

“沒有，你是我的初戀。”

鬼才信。

約會結束時，我發現他很會照顧人，男友力滿分。

“要不要約個下次？”他問。

“好啊。”

一周後。

還沒見到沈予，倒是先碰上了林墨。

他穿著件發白的白襯衫，一條舊牛仔褲，腳踩帆布鞋。

清爽帥氣，活脫脫的窮學生代表。

他騎著共享單車來打工，連公交都舍不得坐。

真不懂，我每月給他的零花錢都花哪去了。

我們雖然不是包養關係，但勝似包養。

在我們談戀愛時，我顧及他的自尊心，都是我付錢。

他總是很冷淡，隻有我給他買東西時才會笑笑。

但當時的我隻顧著看他的臉，又沒談過戀愛，以為男朋友都這樣。

果然心疼男人沒好下場。

他是來培訓機構當助教的。

這副模樣，又引來好幾個小女生要聯係方式。

林墨委婉拒絕，說自己心有所屬。

以前我還天真地以為說的是我。

畢竟我長得漂亮，家境優越，還這麼專一。

全校找不出第二個。

從小被人捧著的我，沒想到居然有人不喜歡我。

2.

我走進培訓機構，在大廳坐著，準備等老師上課。

林墨沒注意到我的到來。

這時一個氣質清冷的女生推門而入。

林墨的目光立即被吸引過去，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

女生穿著普通的校服，背著舊書包，但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書香氣。

上次在小樹林匆匆一瞥，沒看真切。

這回我總算看清了她的模樣。

思緒還沒飄遠，林墨的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我聽見他結結巴巴地問：

“你也是來上課的嗎？”

女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我是來應聘助教的。”

林墨聽完，整個人興奮了起來。

“我可以給你介紹下這裏的情況。”

林墨立刻化身萬事通，把培訓機構的課程安排、師資力量、薪資待遇說得頭頭是道。

他說得特別認真，連帶薪實習機會都詳細介紹了一遍。其他等著谘詢的學生不耐煩地走了。

女生對他的熱情視若無睹，直接去找了負責人。

林墨還在後麵喊：“這邊福利待遇很好的！”

他現在的樣子跟在我麵前判若兩人，卑微得讓人心疼。

我並不覺得生氣。

隻是覺得好笑。

為什麼他對我不是這樣？我對他那麼好，還給他錢花，他有什麼不滿意的？

忽然間，我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聲。

他大概覺得——我比他有錢太多，他自尊心受辱，所以要在別的女生那裏找存在感。

但又舍不得我的錢，真是又當又立。

相比之下，學校的男富二代也喜歡談漂亮沒錢的女朋友，也是用錢砸的。

但女孩子都更專一一些，也更懂得感恩。

況且那些男富二代花心還長得醜，我這樣的，在學校可是稀有物種。

可林墨卻不知道珍惜。

之前，我喜歡林墨，給點錢我根本不在乎。

他拿了錢，卻總是放我鴿子。

不是說要去補課、要打工，就是有社團活動、要參加比賽。

我都沒生氣，還學著別的女生給他做愛心便當。

有次被我媽撞見，她懷疑我戀愛了，警告我：“別太認真。”

我對林墨的縱容，讓旁人都誤以為我已深陷其中。

說來好笑。

我也曾經這樣以為過。

直到我開始在家族企業實習，發現搞事業是這麼讓人著迷之後，就對談戀愛這種事，失去了興趣。

我看得有些無趣，跟著老師進了隔壁教室上課。

3.

推開教室門時，林墨似乎朝這邊看了一眼。

當天晚上。

沈予在米其林三星餐廳等我。

讓我意外的是。

和上次韓係愛豆風不同，他這次打扮得很清爽。

白色襯衫，休閑西褲，皮鞋。

之前張揚的發型變得溫和，顯得整個人儒雅了許多。

應該是我助理教過的，學著林墨的樣子打扮。

我皺了皺眉，還沒說話，他就湊到我耳邊。

“今天這樣更適合約會吧？”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垂。

我不自在地往後躲了躲。

感覺像是被情場老手調戲了。

直到，他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裏麵是一條價值不菲的手鏈。

我鬆了口氣。

接著又聽他說：

“先吃飯，飯後再談正事。”

我提著的氣差點沒上來。

他看見服務生端上前菜，笑著說：“我都替你點好了。”

我聽出他話裏有話，猶豫了下問：

“你確定不用我......”

他立刻打斷我：“今晚讓我來。”

還給自己找借口：“第一次，總不能讓女朋友破費吧。男朋友要當到位！”

我：“......”

然後他優雅地享用完晚餐，舉止得體地陪我聊天。

我回想了下他的資料，感覺家境沒我想的那麼差？

我開口道：“要不要再來點甜點？”

沈予搖搖頭：“吃太飽影響發揮。”

我聽明白了。

心裏覺得有些好笑，再次確信自己沒選錯人。

就該找這種明白人。

半小時後。

我後悔了。

昂貴的香水味道縈繞著我。

原有的距離感被熱情代替，很快就讓我無法思考。

沈予還不忘說甜言蜜語。

“你真是我見過最迷人的女人。”

“今晚太完美了。”

我覺得自己掉價了。

像是包養了個會所男模。

一直掉價到第二天上午。

我無奈地問：“你是不是吃了什麼補品？”

“什麼？”

沈予愣了一下。

“嗯，吃了點偉哥，想讓你舒服。”

算了。

他根本沒吃。

4.

這服務態度，真是敷衍到家了！

好不容易。

艱難地從床上撐起疲憊的身子。

下午有重要社團活動，我再累也得去學校。

穿衣服的時候，沈予突然開口：

“親愛的，能不能幫我進演藝圈發展啊？”

我係扣子的動作一滯，不禁暗自搖頭。

“這才第一次見麵就提條件了......”

“我的服務不好嗎？”他撓撓頭。

“......重點不在這裏。”

遭到拒絕的沈予，那張精致的偶像臉瞬間失去了光彩。

他委屈地嘟囔著：“親愛的，是你先不要的。”

這智商水平。

我真是無話可說。

若不是校園偶遇，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大學生了。

等等。

“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我試探著問。

他搖著頭回答：“不是。”

果然如此！

我隨口敷衍：“等你畢業，送你去韓國當練習生。”

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親愛的，我不想讀書。”

我懂了，你就想當偶像是吧。

我揮揮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該去參加社團活動了。

坐進早已等候的車裏。

最後望了一眼。

隻見他趴在陽台邊不住揮手。

一頭淩亂的黑發，精致得不像話的容顏。

明媚的日光映照著他，宛如韓劇男主本尊。

還穿著我的睡衣。

真有你的。

“親愛的，記得早點回來哦。”

我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對司機說：“去商場買幾件運動裝，他適合陽光活力的風格。”

總不能讓他穿那些地攤貨，太掉價了。

司機點點頭，送完我就調轉車頭駛向商圈。

社團活動結束。

我精疲力盡地癱在休息室沙發上。

往常倒也不覺得，今天特別疲憊。

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的緣故。

我們家和其他富豪家庭一樣。

父母是商業聯姻，互不幹涉。

生下我和我那沒頭腦的哥哥後，他們覺得完成了任務，就開始各玩各的了。

從小到大，我對愛情的理解就是我爸媽那樣的。

沒有真正的愛情，拿到手的錢才是真的。

所以我一直努力變優秀，想要成為集團繼承人。

哥哥闖禍被流放國外後，我離目標隻差一步了。

但這樣的生活真的是我所期待的嗎......

“親愛的，給你送愛心便當來啦！”

思緒被打斷。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沈予端著精致的便當盒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

他笑嘻嘻地在我身邊坐下，打開便當盒。

“都是你愛吃的，我特意學著做的。”

我看著他溫柔的笑容，心裏有一絲絲尷尬。

他臉上帶著期待，眼神中透著幾分羞澀：

“我想著，既然是男朋友，總該好好照顧你。”

5.

“我在網上看到說，要多關心女朋友的飲食起居。”

他還挺貼心。

他見我沒說話，更加賣力地介紹起自己的手藝。

陽光正好，我一時語塞。

他是真的在努力做個好男友。

晚上。

我回到家裏的豪華公寓。

剛準備休息，管家就來報告：

“小姐，林墨先生在樓下等您。”

真是稀奇。

按照約定今天該見麵。

他出現在這裏不足為奇。

但他總是爽約，現在都快十點了。

我正要喝一口紅酒，管家又說：

“他堅持要見您，說有重要的事。”

“他現在就在大廳等著。”

我皺眉正要回應，沈予突然從廚房探出頭來。

“親愛的，喝點熱牛奶吧，我剛熱好的。”

我看著他關切的樣子，揮手示意管家退下。

“你先回家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

他乖巧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林墨被請進來。

依舊是那身樸素的白襯衫牛仔褲。

看得我都有些倦了。

他挺直腰板站在麵前：“薑綰，我被培訓機構開除了。”

他認定這是我在背後搞鬼。

那家培訓機構確實和我家有合作。

他在那裏做助教，月薪十萬。

“然後呢？”我微揚眉梢。

他臉色陰沉下來。

身姿筆挺如鬆，雙手緊握成拳，語氣漸趨激動。

“有人在你麵前說了什麼吧？”

“蘇婷婷隻是同學而已，我盡職盡責，你憑什麼無故開除我！”

“你們這些富人總是目中無人——”

“要不這樣，我讓機構重新錄用你。”我打斷他的話。

他的指責戛然而止。

對我的爽快態度顯然始料未及。

“這...這樣最好...”

我勾起嘴角：“按普通助教標準，月薪兩千，你覺得如何？”

他瞪大雙眼，仿佛遭受莫大侮辱。

沉默良久。

“薑綰，別玩這套。”

“我說過了，我跟蘇婷婷清清白白！”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6.

我仔細觀察著他，突然覺得和沈予比起來差了很多。

他的皮膚沒有沈予那麼白皙，眼睛沒有沈予那麼深邃，嘴唇沒有沈予那麼性感，身材沒有沈予那麼完美，舞蹈也沒有沈予那麼優美......唱歌也很一般。

“蘇婷婷？”

這名字倒是挺清新的。

我隨意念了一聲，沒想到林墨立刻緊張起來。

“你別找她麻煩！我們隻是普通同學！”

我忍不住笑了。

故意問道：“你覺得我會對她做什麼？”

突然間，林墨的目光凝固在某處。

他的表情瞬間僵住，眼神變得呆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