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默了許久。
沈念安漸漸變了臉色,拿出濕巾,溫柔地擦拭我紅腫的側臉。
“剛剛是我太激動了,阿鶴,別說這種傻話,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我沒再猶豫地打斷她:“沈念安,你,還愛我嗎?”
沈念安動作停頓,反複確認我是認真的,眉心越皺越深。
“你酒意還沒散吧?”
“江鶴,你可要想清楚了,和我分手,你沒有任何好處。”
“那就沒有吧。”
我坦然地對她笑了笑。
“好......你好得很!”
沈念安氣得將濕巾砸在我臉上,很快起身離開。
門被關上,我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是我五年的感情啊,真的說斷就斷了。
小時候,我是孤兒,因為長得不夠強壯,始終沒有長輩願意收養我,還要處處受其他小朋友的排擠。
長大後為了糊口,不得不入了男模這一行。
而沈念安,是我灰暗的人生中,唯一一束光芒。
奈何明月高懸不獨照我,此後又被烏雲遮蔽,再無光亮。
沈念安離開後,便把我的卡停了,還收走了我所有小費。
我所有存款,都用去定做了那對戒指,算是孤注一擲。
不得已之下,我隻好動用那位女士留給我的錢,在酒店裏待了三天,等傷口消下去,才回去值班。
可我回去的那一刻,才遲鈍地發現變了天。
沈念安非但沒有阻止我醉酒的那些醜照到處飛。
還允許那群女總裁再來騷擾我,又是灌酒又是上下其手。
我不從,她們就會把皮鞭甩我身上,沾著酒精,火辣辣的疼。
逼不得已之下,我隻好找上老板,提出辭職,未來就算洗盤子也比在這裏好。
老板卻拿出合同:“孩子,你付不起違約金。”
“哥不知道你得罪上頭什麼人了,但哥知道你是善良的。”
“接下來去後台幫忙倒酒吧,等這風頭過去,再出來營業。”
這算是絕望之下,最後一點慰藉。
我深深感激老板,想請他喝酒,他擺手讓我走。
我有些疑惑。
直到我端著酒盤子,來到一處包廂,看到了沈念安與白霖曄。
才明白,老板其實什麼都知道。
我再想走已是來不及。
沈念安拍了拍手,保鏢將門堵住。
然後,她的視線涼涼掃過我。
“幾日沒見,就混這麼差呀?”
“剛好,江鶴,快跪著給霖曄拿煙灰缸。”
白霖曄親密地湊近她。
“為了唱歌事業,早戒煙了。”
“那你不準把我戒了。”
沈念安眼中滿是寵溺,將白霖曄拉到旁邊,情難自卻地吻了上去。
吻到一半,沈念安突然指著我,命令我去給他們拿措施。
我仿佛又被打了一巴掌,但想起自己已經沒有立場,隻能盡可能降低存在感,低眉順眼地把東西放下,著急想走。
保鏢卻拿出手銬,把我鎖在一邊的椅子上。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二人越來越過分。
“念安,我不在的這些年,你居然越來越花了......”
“哼,那還不是討好的你的手段,這次不要再離開我了。”
“好......”
整整三個小時,到最後白霖曄連連哀求。
沈念安這才放過他。
然後轉過頭,頤指氣使地讓我去買筆孕藥。
剛才她為了盡興,放棄了措施。
我被保鏢解開手銬,手腳並用地快速跑開。
不小心跌倒在地,白霖曄爆發出一陣哄笑:“你這養的這條狗怎麼這麼逗啊?”
“都說是狗了,當然是要四肢並用。”
“早知道這麼沒出息,我就不著急回來宣示主權了。”
“那你現在後悔也晚了,你走不掉了!”
沈念安跟白霖曄打情罵俏幾句,接著高高在上地坐在主座,欣賞著我的狼狽。
“江鶴,你現在跟我道歉,我就放過——”
“對不起,我錯了......”
反正,我的尊嚴,已經給她磋磨得一點不剩了。
沈念安抿著唇,始終沒有說話。
隻是那道炙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背影上,直到我消失在拐角處。
我借口去上廁所,然後趁此機會逃出保鏢的視線,不要命地往外跑。
沈念安很快察覺不對,讓人把大門鎖住。
我看著越靠越近的保鏢,想到沈念安還會怎麼折騰我,越來越絕望......
“都給我住手!”
一聲極有威嚴的女聲響起。
隻見一個穿著奢華的女人,長腿交錯,無人敢攔,走到我麵前,麵露心疼地將我扶起。
我對她居然有一絲熟悉感:“你......是王姐?”
“是我,別怕,我帶你走。”
她向我伸出手。
“江鶴!”
沈念安趕到現場,脖子上的痕跡都來不及遮掩。
“你要是敢和她走,就等死吧!”
我害怕地往後縮。
女人將我護在身後,目光冷冽地掃向沈念安。
“姓沈的,你就是這麼照顧我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