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喬跟著喻慕上了車。
她麵色慘白,安靜地靠在座椅上。
“你......”
喻慕剛要開口。
她就鬆開了自己的外套。
零落的破布裹著她近乎完美的身體,她眸色空洞,呆滯神情更似無所畏懼。
“動作輕點,我怕疼。”
她開口,臉上扯出一絲極為嘲諷的輕笑。
喻慕擰眉,從後座取出醫療箱替她上藥。
“那是他朋友做的決定,他還沒放棄你。”
藥水塗在傷口上,帶著輕微的刺痛。
她眉心微蹙,卻又很快展開:“你覺得他在這裏情況會好到哪裏去?”
聽到她的話,喻慕笑了:“你既然知道,怎麼還自暴自棄?”
桑喬:“我沒有。”
她抬眸:“還是說跟你睡覺就是自暴自棄?”
她隻是想跟以前割席。
喻慕愣住,隨即一笑:“等你收拾好這幅慘狀,再說睡不睡的問題。”
桑喬低頭看他,他正仔細地替她包紮傷口。
恍然間,她看見少年時的季南風,可那張臉越來越模糊,到最後,隻剩厭惡和指責。
她笑了
笑得眼淚直掉。
她真笨。
因為過往的點滴,陷入無窮無盡的夢魘裏。
還要因此懲罰自己。
她捂著臉,淚水傾瀉而出。
是時候,讓這場噩夢醒過來了。
“帶我去警局吧。”
——
驟雨初歇。
淩亂的衣衫散了一地。
季南風在洗澡。
李梔掛上電話。
看著他放在床頭櫃的吊墜,嗤了一聲:“姐夫,你怎麼還掛著這吊墜啊?”
這是桑喬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一塊玻璃雕成的如意,廉價的她想笑。
但季南風一直貼身戴著。
浴室裏,季南風頓了下:“你姐姐喜歡。”
他第一次見她,她被人圍堵在巷子裏。
那群人凶神惡煞地扯著她的衣領,要她付出代價。
他原本隻是路過,不打算卷入這趟渾水。
但少女的發絲因掙紮而略顯淩亂,幾縷碎發緊貼著她細膩的臉頰。
她的五官精致,衣領被扯開,露出了下方白皙的肌膚。
明明身處劣勢,眸光卻像淬了冰的刀鋒,在暗巷裏亮得驚人。
那一刻,季南風晃神了。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衝上去,將人護在身下。
那些人並不是善茬,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更激發了他們的怒火,一個個揮舞著酒瓶嚇唬他。
而被他護在身下的少女,卻猛地擋在了他的身前。
砰的一聲。
碎片濺落。
他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她頂著滿頭的血,抓起散落的碎片向著那人撞去。
所有人被這一幕震驚,逃得逃,散得散。
隻有她站在原地,怪他多管閑事。
水聲停了。
季南風低垂著眸。
當年的酒瓶不僅砸破了她的頭,也砸進了他的心裏。
外麵的風那麼冷,他不該把她丟下的。
季南風穿上浴袍,慢慢地走出來:“你回去吧,喬喬會不高興。”
李梔一怔。
心裏的恨意如同洶湧的潮水,翻湧不息。
明明她樣樣都比姐姐優秀,更是爸媽最疼愛的女兒。
桑喬有什麼資格跟她爭?
她搖著豐腴的白肉,撞進他的懷裏:“不要嘛,你再陪我玩一次。”
季南風眯眼看她:“別騷,我要去接你姐姐。”
李梔哼了聲,摸出手機:“她現在可沒空跟你回家,她正忙著跟小白臉廝混呢?”
季南風眸光微震,猛地湊近。
手機裏,桑喬和喻慕正一前一後親密地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