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禮跟我是圈子裏人盡皆知的恩愛情侶。
但婚禮前一個月,他忽然取消婚禮,決定迎娶我爸媽資助的貧困生。
我找他理論,他卻說:“如果不娶婉娟,她就要嫁給那個癱子了。”
“司音,你最是心善了,一定理解我吧。”
“好,我答應了。”
顧司禮俯身在我臉頰印上一吻,高興的抱住我,“我就知道。司音你放心,等事情過去,我就跟她離婚。”
我輕輕推開他,抹了抹臉頰上的濕潤,從口袋裏拿出一本請柬。
他接過請柬,看到請柬上的名字,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1.
“文司音......你這是......什麼意思?”
“請柬上寫得很清楚。”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顧司禮,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而他將請柬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最後冷笑一聲,“文司音,有意思麼?”
“演得挺像啊,還跟我婚禮同一天。嫁的還是霍淩。”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幫婉娟解決了麻煩,就會離婚。要你理解我一下就這麼困難嗎?”
顧司禮話音剛剛落下,敲門聲響起。
唐婉娟紅著眼睛推門進來。
“顧哥哥,要不,這件事還是算了吧。其實,我嫁給霍淩也沒有關係的......隻是,我......”
看著唐婉娟一臉委屈的模樣,顧司禮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她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唐婉娟的後背,用無比溫柔的語氣哄道:“你別這麼想。”
“我說過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
我沒有興趣聽顧司禮怎麼哄唐婉娟,請柬已經給了,除此以外,今天到公司來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我繞開他們,直接出了辦公室,顧司禮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司音,你去哪裏?”
我沒有回答他,但聽到了背後唐婉娟委委屈屈的聲音,然後,是顧司禮低聲輕哄的聲音。
他不會追上來了。
雖然,已經決定放棄他,可真的發生,心裏難免難受。
我跟顧司禮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從朋友慢慢的發展成戀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我們兩家的關係很不錯,所以,等我們成年之後,雙方的父母就把婚禮的事情提上行程。
但是,顧司禮的事業心很重,這些年來,他一直以公司發展為理由,拖著沒有跟我舉行婚禮。
一開始,我很支持的。
甚至,將自家公司丟到一邊,跑到她家公司裏幫他。
圈子裏的人都羨慕我們,認為我們就是圈子裏的恩愛楷模。
直到,唐婉娟出現。
唐婉娟是我爸媽資助的貧困生,當年我爸媽開車去機場接人,路上差點撞到她。
後來,我爸媽看她勤快老實,家裏的確困難,就開始資助她。
可沒想到,資助出一個白眼狼出來。
大學畢業了,她進了顧司禮家的公司。
一開始她跟顧司禮沒有交集,直到,有一次,顧司禮到我家時,她正好來我家找我爸媽借錢,說是她爸得了急病。
顧司禮一聽說,馬上拿了錢給她。
那之後,還將她調到身邊做秘書。
但相處久了,我漸漸發現顧司禮和唐婉娟關係越來越親昵,甚至會越過我單獨待在一起。
記得不久前,正好公司辦年會。
年會上唐婉娟緊貼著顧司禮說笑,我上前提醒顧司禮,“我們有婚約,你跟唐婉娟靠這麼近,要是被旁人看見說些閑話,她以後還怎麼找男朋友?”
話音落下,唐婉娟抬頭,委委屈屈的看著我,“司音姐,我知道你是顧哥哥的未婚妻,可是,我是顧哥哥的秘書,我們平時稍微走近一點,那也是純潔的友誼關係。”
“你怎麼能把我們想得那麼的齷齪呢?”
純潔的友誼關係?
明眼人都看得出,唐婉娟絕對心懷不軌。
可顧司禮不僅沒有跟唐婉娟拉開距離,反而變了臉色。
“文司音,你不要將事情想得這麼齷齪好不好?”
“這一段時間,你知道婉娟有多努力嗎?她剛剛進公司,剛升級為秘書,正被人排擠。我隻不過是安慰安慰她,你就這麼不情願?”
他不悅的瞥了我一眼,“如果不是家中長輩給我們訂婚,你以為我一定會娶你嗎?”
我僵在原地,看著他和唐婉娟並肩離開。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一切都變了。
曾經他在我耳邊呢喃的那些情話,到底成了過去。
曾經,他眼底的那些心疼,如今也成了另一個人的專屬。
我隱隱約約聽到年會上賓客的議論。
“顧家那位怎麼跟那個小秘書搞到一起了?他不是馬上就要跟文家千金結婚了嗎?”
“你們還看不出嗎?文家千金那臭脾氣,有幾個人受得了。哪有那個溫柔小意的小秘書體貼啊。”
“可是,他們兩個人的婚約不是全城都知道了嗎?文家當初還放下豪言,隻要顧家那位下聘,就直接送一家分公司當嫁妝。”
“要是顧家那位悔婚,那文家這麵子下不去吧。”
這些事情,就連旁人都看得明白,我不信顧司禮看不明白。
說到底,就是他不愛了。
現在,挺好。
我將辭職信交到人事部,準備坐電梯下樓。
路過安全出口,安全門後,傳來兩道聲音。
透過安全門的玻璃窗,我看到唐婉娟正靠在他懷裏,滿眼的愛慕。
而顧司禮看唐婉娟的表情也算不上清白。
唐婉娟抬頭,獻上紅唇,顧司禮眼神都遊離起來。
但似乎還有一絲理智,他猛地推開唐婉娟,“婉娟,我們不能這樣,我們......”
不等顧司禮說完,唐婉娟的唇已經貼了上去,一開始,顧司禮還抗拒,可慢慢的變成了回吻,他們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般瘋狂汲取彼此的情意。
“顧哥哥,對不起,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太愛你了。”
“我隻恨我自己沒能早點認識你。”
“婉娟,我......”
後麵的話,我不想再聽。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那是十八歲時,顧司禮向我求婚時自己親手做的。
現在,徹底沒必要了。
摘下手指上的戒指,我順手丟進了電梯口的垃圾桶裏。
電梯門打開,我一轉身就對上顧司禮含著怒意的眸子。
“文司音,你剛剛去人事部辭職了?”
我瞟了她一眼,快速的按下電梯關門的按鈕。
顧司禮急匆匆的擠了進來。
“你知道公司現在正在發展期,眼看著快年底了,我去哪裏找人?”
“不是有唐婉娟嗎?”
此前,顧司禮不止一次在我麵前提及唐婉娟,說她工作能力強。
現在不正好,給她讓位?
顧司禮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沉默片刻才開口,“婉娟能力的確不錯,但,公司還需要你。”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司音,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娶她隻是幫她糊弄一下她爸媽。我保證,等她的事解決了,我就跟她離婚。”
這樣的話我也聽膩了。
“叮——”電梯剛好到了地下停車庫。
徑直出了電梯,加快腳步。
顧司禮快步追了上來,但我以更快的速度到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沒等顧司禮追上我,就把車加快速度離開。
“文司音,你好樣的。你敢這樣對我,你以為你離開了我,你們文家還能像現在這樣風光?”
這些年,爸媽為了公司的事情一直操勞,現在年紀大了,他們也力不從心了。
公司的情況每況愈下。
顧司禮也是借著這個機會一次一次踩在我頭上。
他忘了,如果當初不是進了他家的公司,我就會直接接管我家的公司。
以前,搖搖欲墜的是顧氏,後來我進入顧氏,這才將顧氏的業務慢慢拉了起來。
我接管公司之後,越來越忙,更加沒有時間見顧司禮。
直到,一場圈子裏的聚會。
我平時很少參加這樣的聚會,但是剛剛接手家族企業,需要聯絡人脈,所以去了。
沒有意外,我在這裏又遇到了顧司禮和唐婉娟。
趁著顧司禮跟那些名媛聯絡感情時,唐婉娟走到我身邊。
“文司音,就算你跟顧哥哥青梅竹馬又怎麼樣,他最後還不是娶了我?”
話落,她端著酒杯朝著我撞過來。
酒杯碎裂,鮮紅的葡萄酒全灑到唐婉娟衣服上。
顧司禮恰到好處的出現,他溫柔的撥開唐婉娟身上的玻璃渣。
而唐婉娟瞥了我一眼後,眼神略帶委屈道:“顧哥哥,你不要怪司音姐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顧司禮惡狠狠的瞪著我,“文司音,你夠了吧,事到如今,還在玩這樣的把戲。”
“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挽回我?”
“文司音,我警告你,以後再敢對婉娟動手,就別怪我不顧我們兩家的情誼了。”
我好笑的看著顧司禮。
一步一步靠近唐婉娟,眼神冷冷的看著他。
“動手?看好了,這才叫動手!”
我抬起手,一巴掌揮到唐婉娟的臉上。
“看清楚了嗎?”
“這一巴掌,就當我祝你們天長地久,百年好合了!”
顧司禮不由的怔在原地,直到我離開,他都沒反應過來。
而我,在第二天直接去了北城最大的高奢婚服珠寶定製店。
之前,因為顧司禮太忙碌,沒時間帶我去看結婚用的東西。
所以,我就一個人全部搞定了。
為了顧忌顧司禮的臉麵,我甚至打造了一頂仿古鳳冠。
因為我喜歡漢服,我還特意定製了一套明製漢服。
現在,婚禮既然取消了。這兩樣東西自然要拿回來。
我道了店鋪,老板娘才一臉為難支支吾吾道:“顧先生已經將鳳冠和漢服取走了。”
“他拿了預約的訂單出來,我們以為您沒空,才讓他過來拿......”
顧司禮早不拿禮服,晚不拿禮服,偏偏選在這個時候拿。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漢服我可以當喂狗,但鳳冠必須拿回來。
因為那上麵有一顆名貴的海藍寶珠,這東西有價無市,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
我一個電話打到顧司禮那邊,卻隻得到一句威脅意味的回複:“鳳冠還給你?可以,隻是上個月你爸媽剛跟顧家合作了項目,這幾天項目上好像出了點問題......”
威脅我?電話這邊的我,發出一聲冷哼。
而那邊,顧司禮放緩了語氣:“文司音,你又不缺這一頂鳳冠,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再給你定一頂就是。這一頂,就給婉娟吧,我隻是想給她一個體麵而已。”
這一次我是真的被氣笑了。
看我沒出聲,電話那邊,顧司禮繼續說道:“司音,我和婉娟的婚禮就快到了,如果你想來......”
我冷冷的開口,“不必了,我可能沒時間去。”
顧司禮疑惑,“忙什麼?”
我平靜地說道:“爸媽在籌備我的婚事。”
“原來是這樣,也好。”
“司音,還是你想得周到。行,我會把婚禮流程調整一下。”
不等我回答,顧司禮掛上了電話。
我沒有再解釋,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鳳冠上的海藍寶必須拿回來。
但這件事,就交給專人處理吧。
我跟顧司禮的婚禮定在同一天,一大早,數百輛豪車同時朝我家出發,來迎接我。
婚車接了我之後,會經過顧司禮和唐婉娟婚禮舉辦的那家酒店。
數百輛豪車經過時,我看到唐婉娟剛好從婚車上下來,穿著我定製的漢服,以及......那顆鑲嵌著我家傳家寶海藍寶珠的鳳冠。
她巧笑嫣然的依偎在顧司禮的懷裏,唐婉娟一臉得意的接受著來自眾人的豔羨。
但下一秒,她和顧司禮的笑容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