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些凝固。
“找朋友,談合作。”葉菱卻像是沒感覺到一般,語氣不緊不慢,“大晚上在這等我,有什麼事麼?”
葉菱撇了眼照片,眼裏閃過一絲好笑。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麼愛刨根問底的人,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工作。”
顧修承對她敷衍了事的態度很不滿意,蹙著眉張了張唇,但葉菱已經徑直回了房間。
倒頭就睡,連讓他多問一句的機會都沒有。
顧修承凝視著她的背影,眼底情緒複雜。
他覺得葉菱不對勁。
可到底是哪不對勁,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隻知道這個變化對他來說十分難受。
葉菱忙了一天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淩晨三點,葉菱肚子傳來下墜感。
她從睡夢中被痛醒,渾身冷汗淋漓,身體止不住抽搐。
“葉菱?葉菱你怎麼了?”睡在一旁的顧修承察覺到異樣,見她捂著肚子喊疼,急忙掀開看著,“怎麼還有血......”
顧修承臉色瞬間白了,再大場合都麵不改色的男人此刻方寸大亂。
“我叫醫生,我現在就叫醫生!”
“葉菱你先別睡......”
連打兩通電話沒有被接通,顧修承低罵了一聲。
“廢物,關鍵時候找不到人!”
葉菱臉色越來越來,他等不下去,給葉菱裹上毛毯,直奔醫院。
顧修承喜靜,習慣住在郊外別墅。
這會趕到市中心,開車至少也要兩個小時。
他一路緊繃著下顎,透過後視鏡再三確定葉菱的生命體征,見她的一意識越來越模糊,呼吸越來越薄弱,他咬著牙猛踩油門,硬是將兩個小時車程壓縮至少半個小時。
“醫生,她磺胺類藥物和甲硝唑過敏,沒有傳染性疾病,既往病史有輕微哮喘和蕁麻疹,再生障礙性貧血。”
“淩晨三天她喊肚子疼,伴有流血症狀......”
直到把葉菱送進急救室,將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顧修承才踉蹌幾步泄力跌坐在椅子上。
他低下頭,發生身上大片衣領被冷汗浸濕,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在急救室外待了半個小時,葉菱終於被推出來了。
聽見護士說沒有生命危險,他才將高高吊起的心臟,稍稍放下。
“什麼原因?為什麼會突然肚子疼流血......”
護士見管了各種病況,回答專業的同時還是忍不住嗬斥。
“子宮內膜炎,流產後過度操勞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免疫力下降感染導致的。”
“流產本身就對女性心理和身體有嚴重的創傷,怎麼還這麼操勞,家屬呢,家屬怎麼也不知道照顧好患者。”
話語落地許久沒等到回答,護士抬眼,就見顧修承的目光定格在身後的手術室前。
愣怔許久才回過神。
“你說什麼......”
“你!”
護士還是第一次見到上一秒還擔心的顫抖,下一秒看著其他醫生出神發呆的家屬,氣的臉色一紅,正欲開口嗬斥。
但護士覺得衣袖忽然被扯了扯,低頭就見葉菱慘淡的朝她搖了搖頭。
沒用的。
她或許在顧修承心中是有分量的。
但這個分量,和白研比起來,那就不夠看了。
葉菱躺在病床上,順著顧修承的視線看過去,剛好可以看見白研走出手術室,捏著眉心踉蹌了幾步。
白研順著牆麵蹲下,顧修承抓著她急忙交代了幾句,“你跟著護士先去病房,有任何不適先和她說,我還有事,一會就回來。”
話語未落,一個健步奔了過去。
葉菱眼睜睜看著顧修承將白研抱進懷裏,親聲關懷,眼底的擔憂和剛剛在車上看自己沒有差別。
她嘲諷的牽了牽嘴角,抬眼看向一臉欲言又止的護士,笑容多了幾分真誠。
“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