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菱漫不經心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再次躺回床邊。
剛剛醞釀的道歉還沒說出口,顧修承見葉菱冷淡的模樣有些梗塞。
隔天一早,葉菱是被巨大的燒焦味吵醒的。
她以為著火,連忙朝著冒煙的後花園走去,結果卻看見下人一片片將她精心照料的花田掀翻,然後焚燒成灰。
“你們在做什麼?”她臉色沉了下來,“誰允許你們碰我的花田的!”
下人被嚇的一哆嗦,紛紛停下工作。
但花田已經全部被掀翻燒毀了,就算現在停下來,也無濟於事。
“葉菱,是承哥為了我才將這片花田燒了的,不要牽連下人。”
“我的職業是醫生,早上不小心被玫瑰花刺劃開了一道口子,承哥把怕我職業暴露,就把花田鏟了。”
“不過你放心,我和承哥說過了,把花都換成薰衣草,都是一樣的。”
“葉菱......你,不會生氣吧?”
葉菱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白研,看著她含笑的模樣,她忽然就冷靜下來了。
很顯然,她是故意的。
壓下從心底裏蔓延出的嫌惡,她彎了彎嘴角,“當然不會,你們開心就好。”
花海是顧修承送的,他確實有權利動,更何況現在婚都離了,一個花田又有什麼所謂。
讓白研隨意,她轉身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結婚五年,她的東西早就侵占了家裏各個角落,收拾起來並不簡單,為了簡便,她選擇丟。
找到箱子,她將訂婚照,婚紗照,情侶用品,反是和她有關的,全都塞進箱子裏。
她剛剛退燒,體力跟不上,整整收拾了五個小時,才將東西清掃一半。
休息片刻後正準備繼續收拾,餘光忽然瞥見床頭櫃上放著的木雕。
木雕是顧修承特意求來的。
剛結婚那年,市裏突發流感,她身體不好,第一批就被感染了。
流感來勢洶洶,甚至感染了肺炎,她高燒不退,幾天下來,直接被送進了ICU。
顧修承就在她進ICU搶救的那一晚,一個極端的唯物主義者,聽信了世俗神教,一步步求上寺廟,拿到了這個開過光的木雕。
後來她確實被搶救回來了,顧修承上山還願,吃了三年的素。
曾經她將木雕視若珍寶,把它當成愛的具象,日日擦拭,每天睡覺都得看見它才能安心。
葉菱盯著木雕牽了牽嘴角,隨後便將東西扔進了箱子,混進了一起要丟的垃圾中,幹脆利落的兩大紙箱往後院拖。
然後撿起一條燒花剩下還在燃燒的火滾,隨手丟進紙箱裏,幹燥的物品遇火瞬間被點燃,很快就被火焰吞噬了進去。
葉菱就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屬於她和顧修承的東西,連同回憶,消失殆盡。
顧修承一回家就被濃煙嗆咳了一聲,這時一直在房間觀察的白研走下樓,語氣抱歉,“抱歉承哥,好像是因為早上你為了我燒了花田,葉菱,有些生氣了,燒了好多東西。”
“要不我還是搬出去住吧......”
顧修承擰眉看見葉菱站在火焰旁,冷漠的盯著身前的那磅礴大火,一瞬間不祥的預感升起。
連安慰白研都沒時間,他轉頭將視線放在那兩箱沒燒幹淨的東西上,看見掉落出來的木雕,瞳孔倏然睜大,慌亂的跑去不顧滾燙將木雕撿起。
“葉菱!你好端端為什麼要燒木雕!”
“這東西對你那麼重要, 你怎麼可以就給燒了!”
顧修承指尖被燒焦了,但他沒放在心裏,專心拍打木雕上的毀,動作小心又細致。
見隻是燒了個些許皮克,暗自鬆口氣。
葉菱不懂他的激動,她勾了勾唇角,沒有理會他的憤怒。
“又多重要?”
“就是一些老舊物,用不上就丟了唄,有什麼好意外的。”
“你!”
顧修承有些錯愣,他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葉菱嘴裏說出來的,明明那個木雕,她小心收藏了五年,怎麼能說是這個態度。
他張了張唇想說什麼,可葉菱直接轉身離開,沒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
回到房間,葉菱收到賀氏組織辦理簽證的消息。
她連忙將床頭櫃下的各種證件拿出,一一擺至床上,然後拿著手機拿高,正反拍了幾張照片,給公司發過去。
“你拍這些東西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