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問仙宗宗主親傳弟子,修仙界第一天才。
本應師門愛護同門尊崇。
可一次外出曆練,未婚妻帶回來一個男子,從此後我的人生便墜入苦海。
一向和藹的師傅開始對我疾言厲色。
向來以為榜樣的師妹對我橫眉豎眼。
就連我從小愛護的未婚妻也要生刨我的金丹,隻為給她帶回來的少年療傷。
1、
宗門弟子外出曆練,未婚妻雲淺帶人不小心闖入魔雲森林深處。
我一個月下來出入險地數次,隻為尋找她。
宗門上下皆認為她已經喪命,包括我的師尊,她的父親。
因為其他幾人的名牌皆已碎裂。
但是我不願放棄,哪怕自己渾身是傷,幾次和閻王擦肩而過。
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早已經將她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隻是我沒想到雲淺會自己完好無損的回來,而且還帶回來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
她回到宗門後看都沒看我一眼,直直朝師尊而去,求師尊救那男子。
隻是男子傷及筋脈,金丹破碎,還身中劇毒,顯然已經回天乏術。
唯一的辦法,便是換丹,重塑筋脈。
而全宗上下,隻有我修煉的門道與這男子相合。
“雲蒼,隻是一顆金丹而已,你何必這般小氣?紀蕭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要不是他舍身救我,我現在早已經葬身妖獸口中。”
我看著麵前咄咄逼人的女子,不敢相信這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未婚妻。
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卻不及心口的撕裂來的驚心。
“一顆金丹?師姐,你不知道金丹對於修仙的人來說意外著什麼嗎?”
雲淺聞言一頓,眼神中有幾分心虛。
“那我也不可能對我的救命恩人不管不顧,如今全宗上下就你和他屬性相符,我這也是為了報恩。”
我心中了然,麵上慘然一笑。
“宗門裏仙藥無數,甚至有不少秘法可以救他,不是非我的金丹不可。”
“那怎麼行?秘法傷身,況且紀蕭他是中了妖獸的毒,金丹被腐蝕,根基也受損,隻能嫁接金丹才能萬無一失。”
“師姐,我們或許可以找找別的方法...”
聽出我話裏的拒絕,雲淺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就連一旁的小師妹也不住嘀咕。
“大師兄真是小氣,平日裏說的多愛師姐,結果一顆金丹都不願意為師姐付出,紀蕭都命在旦夕了,哪裏等得了別的辦法。”
聽到小師妹這樣說,雲淺一想到救命恩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眼眶忍不住泛紅。
她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看向上首一直不說話的師尊。
“爹爹,紀蕭是女兒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不聞不問,爹爹,求您救救紀蕭。”
她說著跪了下去,一旁的小師妹忙上前站在她身邊,立場不言而喻。
我也看向師尊,看看他會如何決定。
隻見師尊沉默半晌,而後將目光看向我。
“蒼兒,你天資甚高,就算沒了金丹,想要重塑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不像他人會禍及根本。”
“且紀蕭救了雲淺,我問仙宗欠他如此大人情,若是不聞不問,傳出去宗門如何在世間立足?你,可否懂為師的苦心?”
我心中陣陣發苦,師傅這是打算犧牲我了?
“師傅...”
“雲蒼,你若是不同意救紀蕭,我們便退親,我刨自己金丹救他,大不了我當廢人,往後便同紀蕭在一起,相信他不會像你這般,對我不管不顧。”
我聞言不可置信抬頭看她,卻見她目光堅定,絲毫不慌亂。
我苦笑,她就是仗著我喜歡她,知道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和別的男子在一起。
“況且當初我爹救你一命,不過要你顆金丹,又不是要你的命,你為何推三阻四不願?”
“雲淺!”
師尊出聲嗬斥,但雲淺那些話還是猶如一把刀刺進我的心裏。
我閉了閉眼,心中悲痛萬分。
到底是我欠宗門的。
也是我沒能保護好她,才叫她在魔雲森林被傷。
罷了,就當還了紀蕭的恩情,希望這件事便從此結束吧。
“師尊,徒兒,徒兒願意獻出金丹。”
聽到我的回答,廳裏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雲淺更是喜上眉梢:“太好了,紀蕭有救了。”
金丹被刨出體內時,我渾身修為散盡。
無盡的疼痛將我淹沒,汗水將我衣衫和發絲都打濕。
我隻趕緊體內的生機在迅速流失,唇角也滲出血液。
這份痛楚不亞於千刀萬剮。
可一旁的雲淺沒關係我的狀況。
她雙手結果師尊遞過去的金丹,金光閃閃,散發著淡淡的威壓,裏邊可見似乎有一條金龍在遊動,但片刻便暗淡了下去。
雲淺滿眼高興欣喜,絲毫沒在意一旁的我的死活。
“好了,金丹剛取出來這會最是有用,你趕緊拿去給紀蕭,耽擱久了當心生變。”
雲淺聞言歡天喜地的拿著金丹走了。
我伸出手,想要再看一眼屬於自己的東西,結果卻隻看見一個背影。
就在我即將昏死過去之際,聽到師尊歎了一聲。
“唉,為師也沒想到你居然凝聚了金龍丹,早知道...罷了。”
說罷他往我嘴裏塞了顆什麼東西,而後我便失去了知覺。
2、
再次醒來時身邊無一人。
靈府內空空蕩蕩,一絲靈力波動也沒有。
我抬起手,想要隔空取過水杯,卻發現桌上的杯子絲毫未動。
我這才想起來,我的金丹被挖了,現如今就是一個廢人。
眼眶沒忍住有些濕潤,可我卻不能怨。
因為宗門養育我,師尊教導我,而金丹也是我自願給出去的。
我強撐著起身,要倒茶水喝,房門卻被人從外推開。
我抬眼看去,是住我隔壁院中一個長老的弟子,平日裏和我關係還算親近。
心裏的期待落空,我垂下眼眸,坐到桌邊。
倒是他見我醒來有些激動。
“雲蒼師兄你醒了?太好了,你已經昏迷七天了。”
我微微一愣。
“七天?這麼久?”
“可不是,可擔心死我了。”
我捏了捏杯子,心中還是有絲期待。
“我昏迷期間,都有誰來過?”
他頓了頓,隨後一臉氣憤。
“宗主來過一次,交代我好好照看你,別的,別的就沒有了。”
我沒忍住苦笑一聲,捏著茶杯的手也收緊,卻不想牽動了傷口,咳嗽了起來。
師弟見我這樣更是難受的跳腳。
“雲蒼師兄,你平日裏對大師姐那麼好,結果大師姐一次沒來看過你就算了,居然還一直陪著那個外人,還為了那個外人罰了不少宗內弟子。”
“怎麼回事?”
“現在全宗門都知道大師姐為了救人刨了你的金丹,而且你昏迷期間金丹排斥反噬,差點讓那個外人一命嗚呼,結果大師姐求了五位長老給他護法,這引起了宗門其他弟子不滿,私下少不免看不慣那個外人,有幾個弟子想為師兄出頭,結果被大師姐罰了。”
身上的傷口又開始泛痛,尤其是腹部的疼蔓延全身,讓我分不清到底是心裏更痛,還是身上更痛。
“師兄醒了就好,我要去向宗主稟告,你先好好養著,院裏有個仙侍是宗主派來的,你有事就叫他。”
“好,你去吧。”
待人走後我一拳砸在桌上,想要發泄自己內心的委屈及憤懣。
以往我這一拳,不說桌子,就連地上也會被砸一個大坑,可現在桌子卻紋絲未動。
我走到一旁架子上想要拿起自己的劍。
結果卻發現以往輕巧無比和我心意相通的劍此刻我卻拿都拿不動。
我不甘心,幾次嘗試,結果反倒讓自己跌倒在地吐了口血。
我沒想到,我這個所謂的修仙界的第一天才,居然會有連劍都拿不動的一天。
“為什麼?憑什麼!啊!”
我雙拳捶地,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就在這時,仙侍來說宗主和少宗主來了。
“少宗主?”
“雲淺師姐兩天前被宗主正式立為少宗主了。”
我斂下情緒,擦了擦嘴角的血,我費力起身,坐回了床上。
這幾天我受盡苦楚,可宗門上下,竟無一人在意我的死活。
原來我這個大師兄做的如此失敗嗎?
閉了閉眼,沒有再去想。
3、
師尊和雲淺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男人身姿修長,長相更是清絕出塵。
哪怕放眼修仙界,能和他媲美的人也不多。
難怪,難怪雲淺非要救他,看來他這副皮囊也幫了不少忙。
當初雲淺喜歡上我,同意師尊提出的婚約,不就是因為我的長相頗為俊美,而她恰好喜愛俊美男子。
這幾年修仙界也少有人和我一般出彩,但現如今我是個廢人了,而這個男人卻又這般耀眼。
“蒼兒,為師聽說你醒了,過來看看你,可還有哪裏不適?”
我垂下眼眸,沒有去看麵前的幾人。
“多謝師尊,徒兒一切都好。”
他聞言欣慰的點點頭,似乎很滿意我的懂事與讓步。
一幫的雲淺也不情不願上前。
“師弟,那天我一時情急,說話難聽了些,我和你賠不是,你別放在心上。”
我聞言抬眼看向她。
她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煙裙,發間插著幾支煙青色玉釵,一看就是不凡的法寶,麵若粉瓣,唇不點而嫣,眼中帶著悲憫,整個人如同仙子一般清冷出塵。
難得眼裏還有幾分關切。
我心裏覺得諷刺,倘若她真是關心我,為何我昏迷著幾日都不曾見她的蹤影?
“師姐言重了,我未曾計較,況且,我從來沒有同你計較過不是嗎?”
聽到我這話她下意識朝一旁男子看去,眼神竟隱隱有幾分慌亂。
“你我同門師兄妹,當然不該計較,我關心你也是應該。”她僵硬道。
或許是見到自己女兒為難,一旁的師尊開口道:“為師帶來不少珍惜藥材和丹藥,你此番全是為了宗門和淺兒,你放心,往後若有事,你直接找為師,或者你師姐,你好好養傷,日後還有機會重新...”
“多謝師傅。”
我沒等他說完便打斷,顯然是不想提起。
他見狀歎了口氣,而後道:“這是紀蕭,也是淺兒的恩人,他聽說你刨丹救他十分感激,特地來找你道謝。”
我目光隨著師尊的話朝男人看去,他也望向我,眼裏帶著探究和幾分同情,見此我被子中的手捏成拳。
他憑什麼同情我?他也配?
他上前,從懷中拿出一瓶丹藥。
“這是奉元丹,是我家傳的,世間僅此一顆,對師兄你的傷有很大好處,師兄此番為了救我修為盡廢,希望不要嫌棄這顆丹藥。”
他言語真誠,倒是顯得我這個嫉恨他的人小人之心。
雲淺見到他拿出那藥便有些鬱悶。
“你怎麼把這丹藥給他了?當初你命都快沒了你都沒舍得吃。”
紀蕭聞言一笑:“當時我的情況吃了也是浪費,倒不如現在給師兄用。”
我看向言語自然又帶著親昵的兩人,再看向一旁的師尊。
“你為什麼叫我師兄?我記得我沒有你這號師弟。”
一旁的師尊不自然的咳嗽了幾聲。
“咳咳,那個,為師本來是想等你傷好了再告訴你的,紀蕭天賦極高,比之當初的你也不差,為師惜才,已經將他收作關門弟子。”
我聞言不可置信,短短七天,我失去金丹淪為廢人。
而我的未婚妻一直陪著別人不說,就連師傅也將此人收為了關門弟子?
我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我這是被他們拋棄了嗎?
見我神色震驚,師尊略微不自然的別過頭。
倒是雲淺一副生怕我為難紀蕭的樣子。
“師弟,我爹這也是不忍見人才旁落,你要是有什麼怨言對我撒,別為難我爹和紀蕭。”
我聞言苦笑,雙目猩紅的看向她。
“為難他?我現如今不過是一介廢人,如何為難他?”
“唉,蒼兒,你不要自怨自艾,隻要你潛心修行,早晚會再次結丹。”
我聞言隻覺得諷刺。
以往覺得師尊對我關愛有加,從小便把我當作親兒子般對待,宗門上下亦是團結友愛。
卻不曾想一朝變天,讓我看清眾人的麵目。
才發現以往親近的身邊人都有著另一張嘴臉。
“嗬,師傅,我如今連真氣都聚不起來,何談修煉?弟子知曉弟子不該怨,可是宗門上下喜事連連,而我這小院卻是在今日才迎到來客,師傅叫我如何靜心?”
我言語間帶上了戾氣,一旁的師尊和雲淺聽了紛紛皺起眉。
“近日事忙,卻是是為師疏忽...”
“嗬,爹,你何必和他過多廢話,雲蒼,問仙宗養你十六年,不過是拿了你一顆金丹你就如此言語,他人怕不是要以此要挾,讓整個宗門上下圍著你轉?”
“你一個男子,又是修士,怎麼心性如此之差?虧我往日覺得你沉穩懂事,如今看來也不過是騙人的罷了。”
“虧得我爹不顧眾人反對依舊讓你留在這靈氣最為濃鬱的千靈峰,你如今修為盡失,本是想讓你再此好好修煉,卻不想你如今竟是白白浪費這般好的資源,既如此你還不如搬走,把這裏留給配得上它的人。”
她眼裏滿是失望,刺的我的心口生疼。
她的話語激的我不住咳嗽,好似要將整個肺都咳出來一般。
4、
這千靈峰是曆代宗主嫡傳弟子的住處,當初我初入宗門時測出的天賦豔絕四洲,師尊為了讓我安心修煉,便將這裏分給了我做為起居住所。
如今我剛剛蘇醒,沒還來雲淺的感激就罷了,她居然要我把住所都讓出來?
不對,或許不是雲淺這麼想,而是師傅也這麼想。
否則他怎會容許雲淺說出這些話?
我終究還是失去價值了。
我抬手擦去嘴角因為咳嗽溢出的血,強撐著抬眼看向雲淺。
她似乎這才想起來我剛剛蘇醒,目光有幾分不自然,而後便別開頭去。
我思緒翻湧,滔天的怒意和委屈幾乎要將我淹沒。
一旁的紀蕭卻在這時吐了口血,臉色也迅速慘白了下去。
“紀蕭,你怎麼了?”
雲淺慌忙將人扶住。
師尊上前查看,片刻便皺起了眉頭。
“他體內金丹躁動,又反噬了。”
我聞言哈哈一笑,看著三人,說出了自事發以來最為硬氣的一句話。
“我所修真氣強勁霸道,結丹時曆經四十九道雷劫,所結金丹更是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的,師姐,你的小白臉怕是命不久矣,咳咳咳。”
說著我就因為激動又吐了口血。
到底是我的金丹,不甘心被他人所用。
淺雲憤然的瞪了我一眼,就連師尊也麵露不快。
“蒼兒,如今前峰已不適合你,你便搬去後山吧,那裏清淨,又有一汪靈池,最是適合你養傷,待你養好傷,為師再為你另作安排。”
自雲淺說出那話,我便知曉會有這樣的結果,心中雖有準備,但還是不免心痛。
“是,弟子遵命。”
見我恭謹不作反抗,師尊露出滿意的神色,隨後便朝門外喊來一人將紀蕭帶走。
雲淺臨走時看向我。
“雲蒼,現如今的你根本配不上我,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待到紀蕭徹底恢複,參加了明年的宗門大比,屆時全天下都會知道我問仙宗新出了一位天才,而你,帶到大比結束,我便會讓爹爹做主,替你我退了婚事。”
我聞言雙手攥緊,心中湧現濃濃的不甘。
我為了她落到如今的下場,她竟還是要同我 退婚?
“師姐,你當真感受不到我的心意嗎?你要我刨金丹,我刨了,你希望我搬離千靈峰,我亦是照做,你說我配不上你,可是我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的,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聽到我質問,淺雲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之前是我誤以為對你的感情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但我現在明白了,你我之間隻是普通的同門情誼,沒有別的感情參雜,所以...”
“所以是為了紀蕭?你喜歡上他了,什麼報救命之恩統統都是狗屁,你從始至終就是為了我這顆金丹是嗎?”
雲淺似乎沒想到會被我戳穿心事,短暫的驚異過後便鎮定了下來。
看著我充血赤紅的雙眼,她眼裏帶上憐憫。
“師弟對不起。”
“你才認識他多久?一個月,一個月就能抵得上我們十幾年的相處嗎?”
“你不懂!當初我和他在魔雲森林誤入了一個妖獸幻境,裏麵一天便是外麵一月,我們...我們已然...”
看著她清冷的臉上露出嬌羞和不自在,我還有什麼不懂。
“惡心。”
雲淺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說她。
她猛然抬頭看我:“你說什麼?”
“我說你們惡心!奸夫淫婦,惡心至極!可笑我居然為了你這樣的人付出全部修為。”
雲淺麵對我的指責氣急敗壞。
“你!你懂什麼,我們那是中了幻境的迷惑,我...”
“你走吧。”
我心中悲涼,不曾想自己到頭來成為笑話。
也罷,這一遭,就算是我還了問仙宗的恩情了。
往後我與問仙宗,將再無瓜葛。
隻待我養好傷,便尋個機會脫離宗門。
5、
我從前峰搬去了後山,不少弟子便也知曉了我被師尊放棄了。
加之我搬離前那番話無疑不是將雲淺的臉按在地上踩,她心裏估計記恨著我。
於是送來後山的飯食便敷衍了事。
加之我沒有修為,久而久之也沒有人把我當回事了。
除了當初一個被我搭救過的師弟偶爾來給我送些用品外,後山便再沒人前來。
而我更是被迫自給自足,非但要自己進山狩獵,還要自己種地養菜。
時不時更是一身傷回來,但好在我因為刨丹所受的重創和虧損養了回來。
這便是仙門的好處,哪怕你是肉體凡身,待在仙門受靈氣滋養,依然能夠比常人體健。
師弟這次來後山告訴了我宗門大比的事,我這才恍然驚覺,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年。
“這段時間紀蕭可是出盡風頭,宗主更是偏心他,看上去像是要著重培養,雲淺師姐也和他走的很近,還有雲蝶師姐,天天圍著紀蕭跑,小師弟小師弟的叫著,生怕別人不知道紀蕭的身份。”
我微微出神,這些似乎都是當初我在宗門的待遇,如今卻全然不同了。
“聽說紀蕭乃是天生劍體,如此說來師尊培養他是應當的,隻是不知他如今是什麼修為了?”
師弟聞言麵上不滿。
“嗬,他不過是仗著師兄你的金丹而已,誰知道他本來天賦怎麼樣,如今也不過看看要結嬰而已,不過尚未結嬰。”
我心中暗歎,紀蕭確實厲害,一年時間,他居然就要從金丹到元嬰了,難怪宗門上下如此看重他。
見我陷入思考,一旁的師弟有些不忍。
“師兄,這些本都該是你的,你當真就甘心如此在後山蹉跎這一輩子?”
我聞言輕歎。
“不願意又怎樣呢?我根基受損,如今不過練氣三層,往後每進一步都難如登天,嗬嗬,想來我命該如此罷。”
師弟見我情緒不高便也沒有多待,約好下次送東西來的時間後便下了山。
我運氣遊走周身,發現自己身體猶如一個漏氣的篩子般,壓根存儲不了靈氣。
當初金丹被挖,還是損傷到我靈根了。
思及此我第一次生出了不服,不甘。
褪下衣袍,踏進了靈池嘗試修煉。
天地靈氣彙聚,結果隻是從我身體內遊走後便散開。
正當我頹然失神之際,卻見被我引來的靈氣一股腦朝靈池湧入,彙聚成一股氣流,直穿靈池而下。
我心中駭然,這般場景往日從未見過。
正想起身離開,卻見靈池起一漩渦,將我卷入其中。
意識混沌,當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然置身一個獨立的小世界中。
此處出去一間茅草屋,便不見其他任何東西。
推開草屋門走進,隻見一個中年男子屏息打坐。
似乎是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看向我。
目光銳利,似直探人靈魂。
“抱歉前輩,小子意外闖入,無意打擾,隻是不知如何出這小世界,所以才貿然推門。”
他看我許久,而後道:“你便是在後山種菜那小子。”
“啊?”
見我不理解,他才慢慢說來。
“不必叫我前輩,我並非你問仙宗之人。”
“不是問仙宗人?那前輩為何在此?”
“嗬,這便說來話長了,不過這千百年間你是第一個進來此間之人,正好我悶了,拿你解悶也並無不可。”說罷桌上憑空多了一壺茶。
屋內頓時茶香彌漫,讓人靜心凝神。
6、
從他口中我才得知原來修仙界如今已有千年無人飛升,而他便是千年前最後一個飛升之人。
隻可惜識人不清,最後一道雷劫時被問仙宗千年前的掌門破壞,導致他飛升失敗。
他和掌門原本是於秘境結識的好兄弟,他當初選擇在問仙宗飛升,一是因為相信自己的朋友,二是想在飛升前給問仙宗撐一撐場子,讓下界無人敢找問仙宗麻煩,卻不想到頭來被背刺。
當時的掌門設法將他囚禁,要他說出飛升的秘訣,他自是不願。
於是兩人大戰一場。
最終掌門身死道消,而他因為剛受創又曆經變故,也隻留得一縷殘魂於世間。
問仙宗掌門留下的禁錮一直牽製著他,讓他隻能被困於著靈池底不得出。
而這靈池就是當初兩人大戰所形成的,他隻能在此借靈池的靈力滋養神魂,才得以存活千年。
聽到此處我不由唏噓。
世間眾人皆以為千年前飛升的人是問仙宗當初的掌門,因此問仙宗在修仙界屹立千年不倒,還成了修仙界三大門派之一。
卻不想這從頭到尾都是謊言。
說完他他便又看向我。
“金丹被取,根基受損嚴重,倒是浪費了你這身先天道體,不過遇上我,倒也不算無救。”
我聞言猛然看向他:“前輩的意思是,有辦法挽救?”
“沒錯,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聽到自己還能修煉,別說兩個條件,就算是十個我也同意。
“前輩請說。”
“第一個,日後你飛升後需帶一樣東西去上界,交給一個人,屆時我會告訴你。”
“那其二?”
“修無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