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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歡發現躺在血泊中的程錦風，臉色異常難看，俏目中充斥著狂暴的怒火，死死盯著程錦言，想要一個解釋。

她不願意相信程錦言會因為妒忌傷害親弟弟，但不知道為何期待這樣。

這說明程錦言還在乎自己。

麵對宋清歡逼迫的目光，程錦言沒有辯解，望著地板上流淌著的鮮血，莫名的苦澀和心寒。

自從父母出事後，程錦言為了保護弟弟，舍不得他受苦，一直都把最好的東西給他。

可為了得到宋清歡，弟弟不惜自殘。

那麼他當年拋棄宋清歡還有什麼意義呢？

【給我說話！】

宋清歡揪住程錦言的衣領，瘋狂搖晃，【為什麼那麼狠心？】

程錦言緩緩抬頭，語氣故作涼薄：【既然是我弟弟，這條命我隨時可以拿去，劃兩刀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宋清歡勃然大怒，反手一巴掌甩在程錦言臉上：【你在找死！】

她眼睛裏充滿失望，哪怕程錦言解釋一句，事情還有緩和餘地，但對方的話如此自私無情，顛覆她對程錦言的認知。

宋清歡沒有再給程錦言機會，帶著程錦風，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醫院。

客廳恢複安靜，程錦言尚未來得及收拾倉庫門口的鮮血，就被宋家的保鏢強行帶到醫院。

【五年前你愛慕虛榮拋棄了我，害死我父母，如今又想要殺了錦風，就算所有人原諒你，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宋清歡俯瞰著狼狽不堪的程錦言，眼神冰冷無情。

【看來之前我對你還是太仁慈，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宋清歡強迫他跪在醫院大門口，脖子上掛著【殺人凶手】的牌子，任由進出的病人和家屬唾棄。

她要把程錦言釘在恥辱柱上，讓他不得安寧。

程錦言猛地抬頭，想要反抗，可看到宋清歡那仇恨噴火的目光，忽然放棄掙紮。

這樣也好。

宋清歡一直怪他害死雙親，如果這樣能贖罪，程錦言願意承受。

他也用這些痛苦來緩解失去兒子的悲傷。

程錦風在手術室搶救，程錦言跪在大門口，任由萬人唾罵，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紛紛將垃圾丟在他身上。

程錦言麵無表情，毒辣的陽光照在身上，內心卻一片冰冷。

就在他看扛不住即將暈倒的時候，宋家保鏢將他拖到宋清歡麵前。

宋清歡臉色陰沉：【上次我車禍大出血，是錦風給我獻血，你們是同一個父母生出來，為什麼差別那麼多，現在他失血過多，你去獻血吧，就算你死，他不可能出事。】

程錦言身體一顫，眸子閃過一絲恐慌，如果獻血的話，說不定會被宋清歡察覺到當年的真相。

宋清歡的血型特殊，隻有他能匹配。

【不行，我不想獻血！】

盡管程錦言拚命反抗，可宋清歡鐵了心讓他付出代價，威脅起來：【你沒有資格拒絕，一切都是你造孽，你應該用命去償還。】

程錦言被綁在擔架上，宋清歡親自動手，割破手腕，任由鮮血不斷湧出，看得旁邊的醫生心驚膽戰，好幾次勸說不能這樣，不然人會死的。

【禍害遺千年，他死不了！】

就這樣，程錦言被放血，成為程錦風的血庫，可隨著鮮血數量越來越多，警示燈亮起來，醫生滿臉擔憂。

【夠了，再抽下去，會出人命的。】

話音剛落，程錦言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剛滿月的孩子，在陰暗潮濕的房間哭泣，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宛如抽筋扒皮，程錦言痛不欲生，不斷說著對不起。

他又看到父母的身影，明明身在眼前，卻越來越遠。

程錦言瘋狂追趕父母的腳步，想要告訴他們，幾年來過的真的很辛苦，可是父母仿佛沒有聽見，牽著弟弟的手，越走越遠。

他恍如被世界拋棄的孩子，不斷墜入深淵，絕望和痛苦永無止境。

程錦言忽然放棄了，就這樣吧，如果死掉，就能跟父母以及孩子在一起。

他們永遠不分開。

程錦言沒有死，醒來的時候，如同喪家之犬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睜開眼睛便看到宋清歡將程錦風的腦袋放在大腿上，滿臉心疼的喂粥。

程錦風握著宋清歡的手，撒嬌起來：【清歡姐，你還愛哥哥嗎？】

宋清歡動作一頓，扭頭看向地板上的程錦言。

正好程錦言醒來，四目相對，空氣中的時間仿佛停止。

宋清歡麵無表情，語氣淡漠：【像他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我恨不得他去死。】

她的話像是一把錐子狠狠刺入心臟。

程錦言麻木望著天花板，任由冰冷透過單薄的衣裳遍布全身。

是啊，宋清歡早就不愛程錦言了。

兒子去世後，他也不愛宋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