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指抄襲林昕玉的設計,一夜之間,我成了眾人唾棄的對象,麵臨天價賠償。
絕望之際,曲慕川站出來支持我,幫我付清所有賠償金,還當著所有人的麵跟我求婚。
他說他會永遠相信我。
可結婚四年後,我卻無意間聽到他跟朋友的對話:
“慕川,你當初為了幫林昕玉,不惜偷祁念的稿子,汙蔑她抄襲,但到最後林昕玉卻嫁給了你哥,你就不後悔嗎?”
“不後悔,為了她我做什麼都可以,至於祁念,我確實愧對她,但我用自己的後半生補償她也該夠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離開,為他們讓路。
1
和曲慕川結婚的第四年,我懷孕了。
我拿著檢查報告去找曲慕川,想第一時間跟他分享這個消息時,卻無意間聽見當年的真相。
一牆之隔,我聽見曲慕川惋惜道:“我不後悔,即便她選了我哥,我也願意助她成功,助她除掉最大的競爭對手——祁念。”
“隻是......隻是我確實愧對念念,愧對她對我的愛。”
眼淚不自覺滑落。我將手裏的孕檢報告撕了個稀碎,轉身跌跌撞撞回到房間。
原來,曲慕川無條件相信我不是因為愛我,隻是因為汙蔑我的人就是他,他本就知道我有多冤枉。
他向我求婚,說要娶我,說要一輩子對我好也隻是因為愧疚。
而我這些年還以為自己找到了幸福,真是可笑。
晚上,曲慕川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他輕柔地抱著我,語氣關切:“念念,怎麼了?有心事?”
我摸了摸小腹,麵無表情道:“沒事。”
他和往日一樣,笑著在我額頭落下一吻:“乖,早點休息,過一陣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帶你去海邊度假。”
每年結婚紀念日,他都不惜放下工作帶我去海邊度假,甚至買下小島送我。
我以為他愛極了我,但現在想想,他隻是為了補償我,為了讓自己心裏好受些罷了。
更可笑的是,其實我並不喜歡海,喜歡海的人是一直是林昕玉。
一夜無眠,趁著曲慕川睡著,我翻開他的手機,想尋找當時他偷我作品的證據,可卻隻在相冊裏看見他和林昕玉的親密合照。
他為她的成功喝彩,為她的設計投資,為她的新品站台。
真諷刺,這些相冊裏居然沒有一張是我的照片。
我苦澀地搖搖頭,曲慕川,既然你這麼愛她,那我就成全你們。
我關掉手機,預約了流產手術。
2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痛意席卷全身,我感受到肚子裏的小生命正在漸漸枯萎。
剛做完手術,打開手機卻發現曲慕川一反常態地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
我按下回撥鍵,電話很快接通,“念念,結婚紀念日那天公司有活動,我沒辦法陪你了。你放心,等忙完這陣我一定帶你去海邊度假。”
我沉默半晌,下意識打開林昕玉工作室的微博,最新的一條明晃晃地寫著:“3月19日,我的新設計就要發布啦,歡迎大家前來捧場。”
3月19日,正是我和曲慕川的結婚紀念日。
我自嘲地笑笑,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的曲慕川有些慌:“念念,你是不是生氣了?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我要工作,要掙錢養你,你得懂點事。”
“乖,等忙完我一定陪你,別生氣了,晚上我陪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我直接拒絕:“不用了,晚上也不用你陪我,還有,我不喜歡海。”
沒等他回答,我直接掛斷電話。
3
我拖著虛弱的身軀回到家,趁著曲慕川不在,我在家瘋了似的翻找曲慕川當年偷我設計稿的證據,但最終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曲慕川四年前用的那個電腦,那個林昕玉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直到現在,堂堂熒川集團的總裁都還將那個舊電腦擺放在辦公室。
第二天一早,我以給曲慕川送飯的借口來到公司。
員工表麵恭恭敬敬地叫我曲夫人,可我還沒走,他們就毫不掩飾對我的譏諷:
“曲家兩個兒媳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大兒媳林昕玉是國內頂尖珠寶設計師,祁念卻隻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主婦。”
“就是,真不知道曲二少是怎麼看上她的。”
“聽說她以前也是個珠寶設計師,後來被爆出抄襲林昕玉的作品才退圈的。”
“天呐,真丟人,怪不得曲二少從來不帶她出席活動呢。”
刺耳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裏,我沒辦法忽略,這些聲音將我強行拉回四年前。
當時林昕玉前腳剛發新布設計,我後腳就發出跟她幾乎一模一樣的設計圖,因此我被罵抄襲,被網暴到差點自殺。
無論我說什麼都沒有人相信我,就連我也沒辦法解釋為何我未公開的設計會出現在她那。
所以當曲慕川義無反顧站在我身邊,說他相信我時,我感動地哭了好久,以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可沒想到他就是那個偷我設計稿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將思緒拉回,緩緩走向曲慕川辦公室,卻在門口聽見他和林昕玉有說有笑:
“結婚紀念日你不陪祁念,她不會生氣嗎?”
曲慕川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不會,她很懂事。”
是啊,我以為他是我的救命稻草,是唯一愛我的人,所以我願意為他付出,願意無條件遷就他。
可他卻把我的付出變成傷害我的利刃,肆無忌憚地跟林昕玉偷情。
林昕玉笑得嬌羞:“她是該懂事點,畢竟她又沒有事業,現在全靠你養。”
我腳步一頓,敲了敲門,不等曲慕川回應,我直接將門推開。
曲慕川肉眼可見的慌亂,趕忙跟林昕玉分開,他清了清嗓,解釋道:“念念你別多想,我跟昕玉在談合作。”
是,他們之間合作得太多了,林昕玉每次設計都有曲慕川的投資,為了捧她曲慕川不惜花費眾多財力。
可這些年我隻要一提起想重新開始做設計,曲慕川就會勸我放棄。
他說不想讓我辛苦,我以為他是心疼我,不想我再回到那段被所有人唾罵的日子,現在我才知道他隻是不想我搶走林昕玉的光環。
於是我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慕川,我想開間自己的工作室,你能幫我嗎?”
還沒等曲慕川回答,林昕玉便搶先一步:“祁念,不是我打擊你,隻是你這種曾經陷入抄襲風波的人還是別做這一行了,不合適。”
我冷冷地看看林昕玉,“我到底抄沒抄襲,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吧?”
我轉頭盯著曲慕川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說得對嗎?曲總。”
“咳咳。”曲慕川避開我的眼睛,將我拉開,“念念,你好好地開什麼工作室啊,家裏不需要你掙錢。”
“那我的事業呢?我的夢想呢?難道我就該永遠被困在這深宅大院嗎?”我紅著眼質問道。
林昕玉抱著手嘲諷道:“祁念,你幹嘛非要為難慕川?”
“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嫂子。”我特意將“嫂子”兩字重重說出口。
林昕玉臉上有些掛不住,對曲慕川嬌嗔道:“慕川你看她,難道我說錯了嗎?”
曲慕川有些頭大:“好了,昕玉你先出去。”
林昕玉有些不爽,出去時重重將門帶上。
人走後,曲慕川將我圈入懷中,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背:“念念,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唯獨重新做設計不可以,我不想讓你再受到傷害。”
到底是不想讓我受傷害,還是不想讓我搶了林昕玉的風頭?
他可真是深情,十年如一日地愛著林昕玉,虧我以前還會因為這些話感動,以為他真的是想保護我。
我一把將他推開,深吸一口氣道:“好啊,既然你什麼都能答應我,那我要你答應跟我離婚。”
4
曲慕川臉色鐵青,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皺著眉道:“簡直是胡鬧,念念,你也不小了,該懂事了,我們一起生個孩子,你在家帶孩子不好嗎?”
我摸了摸小腹,眼眶有些發紅,孩子沒有了,以後也不會再有。
曲慕川看著我的臉有些心疼,他語氣稍微有點緩和:“念念,我是說你沒必要那麼辛苦。”
我搖搖頭,“曲慕川,你好狠。”
這時電話響起,曲慕川迅速接起,然後告訴我:“念念,我工作上還有事要處理,你先自己待會兒。”
可我分明看見他的屏幕上顯示的是林昕玉的名字。
他大步離開,再沒回頭看我一眼。
等她走後,我從包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電腦,調換了他櫃子裏的那台電腦。
電腦都已經壞了,但曲慕川一直舍不得扔。
我帶著電腦找到維修員,吩咐道:“麻煩您了,無論多少錢都一定要幫我修好,裏麵有重要的數據。”
而後我讓律師草擬出一份離婚協議,是時候告別這段四年的感情了。
5
幾天後,林昕玉給我發了條消息:“我們談談。”
行,正好我也想跟她談談。
我來到她留的地址,點了杯咖啡。
林昕玉一身奢侈品,優雅地坐在我對麵,對比起來,我倒是顯得黯淡無光了。
她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道:“祁念,你別再自欺欺人了。”
我裝作聽不懂,疑惑道:“嫂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昕玉有些不爽,“你難道看不出來慕川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嗎?他喜歡的自始至終隻有我。”
我笑了笑道:“所以呢?你要上趕著當小三嗎?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你已經跟曲慕山結婚了。”
林昕玉握緊拳頭:“你才是小三,慕川他始終愛的都是我,是你插足了我們的感情。”
“你不會真以為慕川當初無條件相信你是因為愛你吧?”林昕玉勾了勾唇:“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隻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到底有多冤枉。”
“即便你再怎麼有天賦,再怎麼努力,這輩子也不可能摘掉抄襲的帽子。”
我拍桌而起,“林昕玉,你別再騙自己了,抄襲的人是你。”
林昕玉譏諷道:“可是沒人相信你啊,抄襲狗。”
我怒火中燒,實在忍不了,直接將桌上的咖啡潑向她。
此時,曲慕川卻突然出現在門口,他趕緊脫下外套,給林昕玉披上。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故意激我,故意讓慕川看見我欺負她。
一向對我溫柔的曲慕川卻一反常態地指責我:“祁念,你鬧夠沒有,你簡直太令我失望了。你好好待在家不行嗎?非要跟昕玉爭個高下。”
是,是我非要跟她爭高下,所以你心疼她,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從高處拉下,真可笑。
我怔怔地看著他,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慕川,連你也覺得是我要跟她爭是嗎?”
曲慕川攏了攏林昕玉身上的衣服,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把話說重了些。
他皺著眉,表情有些不耐煩道:“念念,我......”
我什麼也沒說,轉頭離開。
剛出咖啡廳,我將兜裏的錄音筆拿出,按下暫停鍵。
晚上,修電腦的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拿電腦。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尋找四年前的證據,終於,讓我找到了曲慕川偷拍我作品的照片,以及他們的聊天記錄截圖。
林昕玉:“你這樣做不會被祁念發現嗎?”
曲慕川:“不會的,祁念暗戀我這麼多年,她對我沒有絲毫防備。”
我合上電腦,才發覺眼淚早已落下。
我那麼喜歡他,那麼信任他,他卻利用我的信任反過來害我,為我的競爭對手鋪路。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沒必要再留戀這段感情了,我讓給你們。
我打包好所有行李,留下一張離婚協議,離開了這座城市。
曲慕川開始並沒有在意我的離開,他隻覺得我在鬧脾氣。但當他打不通我的電話,看見我在這座別墅的東西全都不見以後,他開始慌了。
直到某天,助理慌張來報:“曲總,不好了,您辦公室那台舊電腦被調包了,夫人她好像知道你在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