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第一次接到類似拯救世界的任務了,但它的詭異程度,比核汙水末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汙染。
甚至連我腦海中的媽咪也沒有出聲,在我僵硬地把三張蟾蜍皮放回原地後才砸吧嘴點評:「是精神汙染啊,沅沅離開媽咪後成長了好多誒,都可以掙脫精神汙染了。」
「媽咪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沅沅不會嫌棄媽咪吧嗚嗚嗚嗚嗚嗚。」
媽咪又開始哭了。
那連串的嗚嗚嗚嗚一時像孩童討要糖果的假嚎,一時又變成了無數蟾蜍的叫嚷聲。
「沒有。」
忍著嘔吐的欲望我開口:「如果不是媽咪給的畫皮膏,我應該已經把蟾蜍皮貼在臉上徹底瘋掉了,媽咪超有用的。」
我在上一個世界脫離媽咪後獨自生活了許久,衰老過一回後漸漸有些記不清自己從前是怎樣和媽咪撒嬌的。
但是媽咪還是很受用,瞬間被安撫好了開心起來。
她說:「果然還是沅沅最最貼心啦!」
這次任務沒有多餘的提示,忍著惡心讓媽咪把蟾蜍皮簡單處理下後把它們收進口袋後,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推進進度。
也不知道審判者到底是想要藍也死還是想要我和藍也一起死。
想到那天和他的談判,我垂下眼。
撕下裙子的一角將臉龐遮住,我順著腦海裏的路線返回王都。
按照模糊的記憶此刻《海的女兒》的劇情應該進行到結婚典禮。
趕到王都時我本以為會看見盛大的婚禮場麵,抑或是殘存的鮮花飄帶,然而這座威嚴古樸的王城卻像一潭死水般,毫無婚禮的喜悅。
我將麵巾攏好,思索著要不要進入城堡一探究竟。
無論我是公主簡還是啞巴孤兒,城堡守衛都認識這張臉,進去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先混進去查查線索吧,你覺得呢媽咪?」
我這樣問著,想要給媽咪一點參與感,卻等不到她的回應。
「媽咪?」我又出聲。
她人呢?
是......審判者已經動手了嗎?
不等我多想,忽然手臂被人猛地攢住,我抽離不開,驚駭地對上一雙銳利的淡褐色瞳孔。
臉頰上帶著刀疤的黑發女人上下打量我片刻,忽然鬆開手,輕蔑地嗤笑出聲:「真弱啊。」
說話時,她當作耳飾佩戴的某種野獸獠牙微微晃動著,像是已經咬住獵物咽喉之後大口享受地吞咽著。
我心下浮現一個猜測:「你是......」
「編號019,」她身量高挑,近乎一米九的身高能輕而易舉地將我籠罩在陰影當中,「這次圍剿藍也前輩的行動,由我主導。」
......哪怕說到「圍剿」兩個字,都還要尊稱一聲前輩。
「......我是藍、」
「停——」
019打斷了我的自我介紹:「你好像遠沒到能被人稱呼真名的地步,而我也沒興趣知道你的名字,988。」
編號988號任務者,我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代稱。
而019——單看編號順序便知道她的閱曆。
她直白地表達著自己的輕視:「也不知道你有多蠢,跟著藍也前輩那麼多世界,還不知道真名不能輕易托付的事。」
真名不可輕易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