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國內最有機會登上火星的宇航員,卻橫遭車禍,意外患上了永久性貧血。
絕望之際,我卻和血液科醫生相知相愛。
本以為我獲得了新生。
在我們婚期的前24小時,我意外聽到他和實習生的對話。
“周醫生,當初您為了救白家大小姐,親自策劃了車禍,偽造病例讓你妻子一輩子成為白小姐的血奴,這真的值得嗎?”
“隻要洛洛健康快樂,我做什麼都願意。”
“那您妻子知道了怎麼辦?”
周存沉默了一會兒,我看著他戴著婚戒的拳頭握緊。
“能給洛洛輸血,是她的福分。”
“更何況我已經用我的一生來彌補了,她應該知恩圖報。”
我這才知道,原來一切的幸福順遂都是一場蓄謀多年的陰謀。
我的前途不過是周存用來卑微示愛的工具。
既然如此,這份令人作嘔的感情,我不要了。
1
“可是您妻子根本沒有生病,這樣瞞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周存冷笑了一聲,語氣涼薄,和平時對待我的甜言蜜語完全不同。
“瞞不下去就繼續讓她出車禍,她缺了胳膊少了腿,還怎麼上到天上去。”
實習生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你以為我真的能看得上肖珂琳這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嗎?她都求證了好幾次,都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命運,還想從我手裏掙脫。要不是為了洛洛,我連她的手都不想碰。”
“隻有我以身入局,才能徹底捆住她。”
“可是......”
“沒有可是,當初的車禍你也有份,把嘴巴牢牢閉上,好處少不了你的。”
實習生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
隨後辦公室便歸於寧靜。
隻留下門口的我攥著一份親手製作的便當,我擔心冷了,一直捂在自己懷裏。
可是它將我的胸口灼燒得好疼。
從小到大,我一直很堅強,十二歲被選拔進隊裏後邊開始了魔鬼訓練,遇到再苦再累的時候,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甚至當初被那場車禍撞毀了我的職業生涯,也從未委屈過。
可是現在,我的眼眶卻紅了。
手機鈴聲響起,是婚禮酒店發來的消息。
詢問我明天的婚禮是否一切照舊,因為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與酒店聯係溝通。
這在所有婚禮舉辦來說,都是少有的情況。
辦公室內的周存發出質問:“是誰?”
半響,我才發出聲音:“是我。”
周存打開門,看到我的一瞬間,臉上的陰暗消失:“寶寶,早知道你要來,我中午就不吃午飯了。”
隨後,他小心地問我:“來了多久了,上午病人多,沒讓你久等吧。”
他上手抱住了我,身上還有女人的香水味。
日日浸染,都成了他身上專屬味道。
而我從來不用香水。
他抱著我的手收緊,看似摯愛,實則威脅。
如若我有一絲不對勁,他就會將密謀的計劃提前。
我的心臟狂跳,手心滿是冷汗,生怕被周存看出端倪。
輕輕搖了搖頭:“剛來呢,打算和你聊聊婚禮酒店布置的事情。”
我掏出手機。
微信上是酒店經理的追問。
關於明天婚禮上的布置,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確認好。
雖然交了全款,但這真不是正常結婚的狀態。
我剛想問他有關婚禮的事情,話音剛出口,就被周存的特殊鈴聲打斷。
他二話不說,就將我的手甩開。
幾乎是立刻接起了電話。
而平時,有時候我想找他,都沒辦法及時找到他,我的電話更是不可能秒接。
“壞狗狗,我今天好難受,差點暈過去了。”
周存臉色大變,心急火燎地打開了我的手。
“我馬上去,你就在原地不要動,給我發定位。”
隨後才發現,我站在他身邊。
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
“你知道的,這段時間醫院特別忙,等到婚禮那天,我會到現場的。其他的就辛苦你了。”
這段感情本來就是假的,舉辦婚禮也不是真的想與我相守。
所以他不會在上麵浪費更多時間。
我知道他並不是忙,隻是每天晚上都要帶著我的血去私會白洛洛。
現在不止晚上,他的每時每分,隻要白洛洛有需求,他都恨不得雙手奉上。
“好,那就都交給我吧。”
我乖巧地低下了頭,隨後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既然他將婚禮決策權全權交給了我,那我一定會送給他一個永世難忘的婚禮。
2
距離婚禮還有12小時。
周存晚上回家的時候,身上的香水味更濃了。
他一進門就急不可耐地抱住了我,想要求歡。
我知道,這是他在白洛洛那兒碰壁了,想在我身上發泄。
在他碰到我的那一瞬間,我下意識捂住了頭。
平日裏我常常覺得自己頭暈,原本以為是車禍的後遺症,又或者是貧血的症狀。
其實都不是,是我每日服用過量安眠藥後,身體的不良反應。
看到我不舒服的樣子,周存還是往日一般溫和的語氣,憐惜地親了親我的額頭。
眼中滿是深情。
隻有我知道,他是透過我在看另外一個人。
他見到我這幅模樣,第一時間就是關心我:“是不是吃壞什麼東西了?告訴我今天吃了什麼,沒有吃香菜吧?”
白洛洛香菜過敏,如果我吃了香菜,血液也就無法給白洛洛用了。
我從前一直以為他是在關心我。
可現在,我看著眼前這個深情的男人,有什麼話堵在嘴邊,說不出口。
似乎是知道我情緒不對。
周存從我手中奪去湯勺,耐心地將我扶著坐下:“明天都要當新娘子了,怎麼今天還在為我洗手作羹湯?以後有的是時間,不要急於一時。”
我心中忽然感覺到一片柔軟,也許他騙我一輩子也是好的。
我點了點頭。
隨後他背對著我,將手裏的一片安眠藥丟入了湯中。
這動作一清二楚,盡收眼底。
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還以為他今天回來,是良心發現,沒想到明天都要舉行婚禮了,今天還是要給我下藥!
他邊煮湯,邊問我:“下午和酒店聊得怎麼樣?”
“司儀和布置都已經安排好了,還差婚紗和敬酒服也買好了。”
聽到婚紗,周存的手頓了頓。
“你平時的衣服已經很好看的,不一定要穿婚紗。”
周存本來就不願意給我婚禮,現在連婚紗也不願意讓我穿了。
娶我原來是一件這麼屈辱的事情?
見我沒有說話。
周存將那碗湯端到我麵前,語氣溫柔地哄道:“你最美了,就算不穿婚紗也是我心中最美的新娘。”
“更何況婚紗租了又貴,穿一次就不穿了,何必浪費這個錢呢。”
我打開手機,看到剛加上的店主白洛洛發了一條朋友圈。
“謝謝寶貝全款為我拿下的高定婚紗,雖然才一百萬,但是寶貝對我的心意千金都不換!”
租一次三千的婚紗不願意,但是一百萬的高定婚紗說買就買。
他給白洛洛的愛,真的很拿得出手。
那我算什麼?
“看什麼呢?頭暈就別看手機了。”
周存不由分說的將碗沿堵上我的嘴。
哄騙地說:“喝吧,既然今天頭暈了,那喝了之後好好睡個美容覺,明天當美美的新娘。”
我看著他,又聞到碗中熟悉的氣味。
心中一陣悲涼。
“我能不喝嗎?”
周存臉上的微笑凝固,堅定地說:“不能,一定要喝,你身子弱,這是專門為你熬的。”
我端起湯碗一飲而盡,下一秒,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依稀看到周存拿出了抽血的針。
他喃喃道:“今天頭暈,那就少抽10ml吧。”
少抽10ml,居然是他對我最大的憐惜了!
3
距離婚禮還有3小時。
再次醒來時,身邊的被窩如往常一般冰冷。
我伸出手,對著日光,看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眼。
以往周存總是會在抽血後,將針眼用粉底液遮擋幹淨,而且及時給白洛洛送完血,第二天也絕對會回來。
既然今天沒有回來,那我的計劃也是順利進行中。
我打開手機,看到了私人偵探給我拍下的照片,順手轉發給酒店經理。
“中午的婚禮照片,記得換成這幾張照片。”
酒店經理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婚禮上有這麼大尺度的照片,反反複複詢問了我好幾次。
“周夫人,您和您先生平時都玩這麼大的嗎?”
“您確定婚禮上要放這些照片?”
我點了點頭。
周存做戲,我又何嘗不是做戲呢?
他在我為他親手熬的湯裏下了安眠藥,而我也在他平日裏常用的洗手液裏下了情毒。
周存帶著我的血,去找白洛洛。
也成了我計劃中的一環。
“我確定。”
“記得要將我和我先生的臉放大得清楚一點。”
“我就是要讓婚禮上所有的人都看清楚,我們倆幸福的模樣。”
我的聲音堅定無比,語氣中還帶著十足的笑意。
活脫脫像是一個被情感控製了大腦的女人。
酒店經理也不再勸說了,按照我的要求替換了照片。
隨後,經理發來一張照片:“酒店已經布置好了,您和婚車什麼時候到現場,我們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十二點整。”
隨後,我撥打了空間站站長的電話。
時隔這麼多年,我終於有勇氣再次聯係他。
“小肖,是你嗎?!”站長聽到我的聲音,一拍大腿,“今天12點,火星特訓營就要進入封閉訓練了,你說這次可以來?!”
“是的。”
“你的身體還好嗎?這次訓練的強度非常大,你的身體能吃得消?”
他關切的話語讓我心頭一暖。
這麼長時間,我一直被周存的感情蒙蔽,忘記了真正對我好的人應該是陪伴我成長的同事和領導!
“當時不過是誤診罷了,今天十二點整,我能回歸訓練營。”
“備訓一年,我要重新回到屬於我的天空!”
“我聽說你要結婚了,那你先生該怎麼辦?”
我沉吟許久,道。
“不結了,我給他送了份大禮,回報他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
4
距離十二點整還有2小時。
我開始收拾行李,周存和我的家裏,基本上都是我們一起生活過的痕跡。
我將我們倆的情侶用品能砸的都砸了,能燒的都燒了。
除了一個收拾好的行李箱,這個屋子裏任何屬於我的痕跡都沒有了。
臨走之前,我回首看了看這間充滿回憶的屋子。
確認一點我存在的痕跡都沒有。
隨後毫無留戀地走了。
我坐進汽車駕駛位,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當時車禍的恐懼湧上心頭。
我開始渾身顫抖,額頭上冷汗一滴一滴落在方向盤上。
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周存。
他現在剛從白洛洛的床上爬起來,心情一定很複雜吧。
“珂琳,你到酒店了嗎?”
“昨天晚上醫院裏忽然有重症病人急診,我發誓我待會一定會準時到的。”
電話那頭還有白洛洛埋怨的聲音。
“壞狗,昨天晚上弄得我好疼啊。”
聽到白洛洛這句話,周存連電話都來不及關,忙著哄白洛洛去了。
電話那天傳來一陣又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
我的不良反應似乎顯得很可笑。
一瞬間,我突然就戰勝了自己。
從前,那麼多失重訓練,都不會讓我留下心理陰影。
區區車禍,區區謊言,怎麼能阻擋得了我飛向天際的軌跡。
“中午十二點,婚禮現場,等你。”
發完這句話,我啟動了汽車,將手機掰碎,隨手丟到車後座上。
駛過酒店門口時,我看到周存的車姍姍來遲。
他衣冠不整,副駕駛上還坐著穿著雪白婚紗的白洛洛,兩人身上都是曖昧的痕跡。
可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我直接從他們的車子邊上擦過,上了高架,目的地:國家火星基地(駐地球站)。
5
距離十二點整還有1小時。
“剛剛是不是肖珂琳開著車從我們旁邊過去?”
原本兩人在車裏還在打情罵俏,險些擦槍走火,聽到我的名字,白洛洛臉瞬間垮了。
她插著手,沒好氣地對周存說道。
“你的婚禮,為什麼要喊我來,你以為我很稀罕嗎?”
看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有了小情緒,周存忙著將白洛洛摟入懷中安撫。
他的手輕輕的摸著白洛洛裸露的後背。
“你知道的,我最愛的就是你。要不是為了你,我又何苦和她結婚。”
“隻要你身體健康,有及時充足的血液供應,我受再多苦都是值得的。”
白洛洛眼角含淚。
“可是你們都要結婚了,你以後再也不是我的了......”
“她會穿著婚紗,和你結婚,你們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可是我們永遠都見不得光了!”
周存二話不說,將白洛洛牽下車。
他單膝跪地,在白洛洛麵前,打開了藏在手裏的戒指。
“隻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她不配穿婚紗,也不配有婚車,婚禮一切從簡。”
“我花了一百萬給你買了婚紗,隻給她留了一萬的婚禮預算。”
“洛洛,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鑒!”
白洛洛看到周存單膝跪地,用手捂住了嘴。
“今天,我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而肖珂琳,不過是我法律上的妻子罷了!”
他牽起白洛洛的手,兩個人堅定不移地走向酒店。
他們原本的預想是,在婚禮上,隻有白洛洛穿著婚紗,讓我這個沒穿婚紗的新娘子丟臉。
從此以後,狠狠地矮上白洛洛一頭。
可是他們沒想到,我根本就不稀罕所謂的婚禮。
也並不在乎周存這個人。
下一秒,得意洋洋的兩人就被簇擁上來的工作人員包圍。
“啊,你們倆可算來了,你們定的最豪華的宴會廳尾款還沒付呢,等婚禮結束記得到前台刷卡啊。”
“新娘這身衣服可真好看,長得也比照片上清純多了。”
“年輕都是好啊,連婚禮都辦得這麼獨特!”
白洛洛的婚紗被工作人員扯得亂七八糟。
她尖叫了起來:“滾開啊,扯什麼扯,我才不是什麼新娘子,我是白家大小姐,你知道白家嗎?!”
“叫這麼大聲幹什麼。在床上,你喘得不是挺好聽的嗎?”
有個工作人員被白洛洛推了一把,瞬間陰陽怪氣了起來。
“什麼床上?”
白洛洛狐疑地追問道。
工作人員這下可把嘴閉上了。
這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誰敢和她開玩笑。
離婚禮開始還剩下10分鐘。
周存安撫完白洛洛,左等右等也沒等到我。
於是開始撥打電話。
可無論他怎麼打,都是忙音。
和我在一起這麼久,這是我第一次沒有秒接他的電話。
十二點整到了。
宴會廳的大門突然打開,裏麵坐著滿滿當當的親戚,全都是我挨個通知來的。
稍微沾親帶故的,我都請來了。
周存看到那一個個熟悉的親戚,突然覺得不對勁。
“我當時不是和肖珂琳說隻請十幾個親戚嗎?”
6
“婚禮開始,有請新娘入場!”
工作人員笑著將白洛洛推上了台。
“別害羞了,當時在微信裏,你說你有上台恐懼症,我們特意過來幫你一起上台。”
“這可是一生一度的好日子,別害羞啊!”
閃光燈瘋狂閃爍,白洛洛尖叫著捂住自己的臉。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別拍了,你們都不許拍我!”
周存上前去用身體遮擋住白洛洛。
他幫著白洛洛,大聲嗬斥那些動手動腳的工作人員:“這可是A市巨頭白延年的親孫女,整個國家的命脈都掌握在白延年手裏,你可知到得罪了她有何下場!”
聽到這句話,一個麵容滄桑,但精神頭很好的老人,杵著拐杖從主位站了起來。
他冷哼了一聲,拐杖一錘地,全場所有人都寂靜無聲。
“我倒要看看,得罪了這個丫頭片子,我能有什麼下場!”
白洛洛在後麵仗著周存護著她,耀武揚威:“你是哪來的糟老頭子,知道我爺爺是白延年,還不跪下!”
全場一片唏噓。
底下的人開始議論起來。
“奇怪,這人真是白老的親孫女嗎?”
“白老來參加自己孫女的婚禮,新娘怎麼連自己的親爺爺都認不出?”
周存聽到周邊人的私語,身體猛然一震。
“難道您是白延年?”
白延年恨鐵不成鋼地拿著拐杖,一伸手就打在周存的背上。
周存被打得直接兩腿跪在地上。
恰好此時,婚禮上的視頻定時響起。
看到畫麵上的我時,周存的眼睛閃過一絲頓悟。
原來我的麵孔,與白延年的臉龐,有著八分相似!
“難道......”
周存一把推開身邊害怕地直哆嗦的白洛洛,開始拚命撥打我的電話。
“珂琳......接電話啊,你不是最愛我了嗎?為什麼婚禮都不到現場!”
他一臉諂媚地看向白延年:“爺爺,您再等等,也許是婚車在路上耽擱了。”
見我始終不接電話,周存大喊著衝上前去,想要將視頻停止。
可我的視頻並沒有因為周存的變臉而停止。
我的聲音,傷感而又堅定。
看上去和周存熟悉的脆弱模樣完全不同。
“對不起,爺爺。”
“當你看到這條視頻時,我已經重新回到了我最愛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