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鐵甲衛統領池景澈。
因著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對方一看見她,下意識就伸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那鐵砂掌似的力道,好懸沒把祝雲清一巴掌拍死。
祝雲清蒙咳一陣,小臉都憋紅了。
池景澈見她這副模樣就是眉頭一皺,撇撇嘴:“娘們唧唧的!”
祝雲清頓時汗毛倒豎。
他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還是說,剛剛跟自己睡的男人就是他?
祝雲清定睛一看,正看見池景澈垮進了禦書房的殿門。
那硬挺昂揚的身姿,別說,還真挺像。
“殿下這麼直勾勾盯著男人看,就不怕被懷疑?”一道溫和中透著幾分莫測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尾音微微上揚,好聽極了。
祝雲清炸了。
懷疑什麼?懷疑她的女兒身?
她機械地扭過頭,正對上一雙碎冰似的琉璃色深眸,精致五官如精雕細琢,膚色冷白,正似笑非笑看著她,狐狸似的。
白發如雪鍛般柔順披散在肩頭,紫衣錦袍翩然若仙,身姿挺拔飄逸,逆光而來,宛若周身披著一層淺淡的聖光。
竟是國師大人謝霽川!
也是原主最忌憚的一位人物,這位國師大人亦正亦邪,總給她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身影,這勁瘦的小腰......嗯,難不成是他?
祝雲清狠狠咽口水,試探著問了一句:“國師大人,您說的,懷疑什麼?”
她一雙濕漉漉的眸子裏閃爍著清澈的愚蠢,又滿是真摯。
謝霽川隻是笑,嘴角的弧度都沒有變,悠悠一聲歎:“當然是懷疑殿下有龍陽之好,喜歡男人啊。”
他一雙略顯狹長的桃花運彎成了月牙兒,對著祝雲清微微一笑,拂袖進門,隻留下撲鼻的鬆雪香。
祝雲清更害怕了。
這話怎麼個意思?
她喜歡男人?
難不成那個男人還真是國師?
啊啊啊!想到這種可能她渾身的毛都要豎起來了。
此人多智近妖,武功又深不可測,若真是他,自己在他手底下隻怕三招都過不了,是被秒殺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國師厭女,尋常女子三尺之內都靠近不得。
若是自己真把他睡了,豈不是得被這瘋批玩死?
她一顆心狂跳不安,迎麵看見不遠處又有一個人慢條斯理走來。
前兩個人都還沒弄清楚呢,不會又來一個吧?
那她還怎麼排除篩選。
待對方走近了,祝雲清才看清,是她的老師,內閣大臣兼太子太傅沈煜,還好還好,這位老大人胡子花白走路都發顫,萬不可能是他的。
沈煜是個頑固小老頭,但是好在對他很好又護犢子,是比她父皇更可靠的存在。
她趕緊施禮,請老師一同進了禦書房。
從走進門,她就在謝霽川和池景澈這兩人身上來回穿梭。
腦子裏還沒理出來一個頭緒,就聽見頭頂的老皇帝慢聲道:
“太子頑劣不堪大任,眼看下個月就是外國使臣進京覲見的日子,到時候兩國皇室宗親比武大會,隻怕太子會丟盡顏麵!”
“沈愛卿滿腹經綸,池愛卿騎射第一,又有謝天師保駕護航,相信一個月後,太子定然能有所長進,揚我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