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媽媽的人偶,她讓我做什麼我就要做什麼。
從小到大媽媽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
「囡囡,你要乖,要聽媽媽的話,媽媽一個人帶大你很不容易的」
「囡囡,媽媽這都是為你好,媽媽不會害你的」
她總是讓我聽她的,可是她從來不在乎我的想法,不會在乎我正真想要的是什麼,想做的是什麼,隻要不滿足她,她就會要死要活,以此來威脅我妥協。
我承認原生家庭是我這輩子都掙脫不開的牢籠,我費勁力氣往外爬,往外躲。
可終究在我自認為可以擺脫掌困的時候,它一次一次的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
一次又一次的用想亮的耳光提醒我,你躲不開的,這輩子都躲不開。
於是在媽媽看不到地方,我跳樓結束了我的一生。
……
這是我死後的第一年。
我漂在空中看到媽媽坐在我的房間裏,她抱著我的照片看了又看,終於她放下了照片,轉頭顫抖的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的電話。
她哽咽著對著電話那頭的人開始訴說。
「囡囡,你什麼時候回家呀,媽媽想你了,你別跟媽媽賭氣了好不好,媽媽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媽媽好不好」
可是電話那頭根本沒有人接聽,她一直對著空號說著話。
突然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我媽立刻捂著臉泣不成聲,嘴裏一直念叨我的名字。
我不知是該心痛還是該說她自作自受。
我想我活著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教育,而是在我死後才知悔改。
那麼她現在這副樣子又是做給誰看的呢?
她難道忘記了嗎?忘記了我都死了一年了嗎?
大學開學報道的第一天,我媽就把我叫到了客廳,她要跟我約法三章。
我媽幾乎變態似的控製欲讓我從小到大都不敢反抗,隻能服從。
我媽說完她要交代的事情後,就轉頭嚴肅的問我:
「囡囡,這些你能不能做到?」
我本來沉浸在上大學的喜悅中,因為她總是跟我說:
「囡囡,你還小這些事情都不能做,等你上了大學媽媽就答應你好不好?」
可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她依舊和從前一樣,一樣的蠻狠,霸道。
我在家裏總是有一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力量,它死死的壓著我,我想離開家的那一天就是我的自由之日,至少外麵的每一寸呼吸裏,都是自由的味道。
新生晚會那天,我明明已經早早的跟媽媽打好報告了,那天是迎新完會,我所在的班級表演的節目在晚上8點之後,可能會晚一點回去。
媽媽卻非常不高興:「為什麼要這麼晚回去,你不知道這麼晚回去我會擔心你嗎?」
我軟著性子哄了媽媽好久,保證8.30結束就回寢室,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打電話給輔導員,媽媽這才勉強同意了。
我沒想到的是散場以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室洗完澡就上床休息了,誰知媽媽一個勁的給我打電話,那個時候我已經睡著了,媽媽又一個一個的打給其他人問我在哪。
終於我也聽說了此事,去立刻給媽媽打了回去,可以她卻在那邊拚命的指責我:
「囡囡,你怎麼不接電話?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可以不聽媽媽的話了嗎?」
「知不知道媽媽擔心到現在都睡不著,你是不是想媽媽去死呀?是不是?」
我已經拚命的壓低聲音了可是宿舍的其他人還是聽到了,我哭著對她:
「知道了,下次不會這樣了」她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並且帶著讓人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記住了囡囡,從明天開始你早上、中午、晚上幹了什麼都要拍照給我知道了嗎?」
我不想再在寢室那麼丟臉的下去了,就麻木的答應了,從那天起,就是我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