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重病,唯一一株能救我命的“化仙草”,
被王爺祁醉高價截斷,給了隻害了風寒的柳妍,
我放棄了太醫說的等待時機,喝下了能斷絕所有疼痛的湯藥,
代價便是3日後七竅流血、臟器潰爛而亡。
這3日裏,我放棄了所有,
我將自己辛苦籌謀後生意紅火的鋪麵全部奉送給柳妍時,爹娘欣慰的點頭;
祁醉拿出休妻書,我爽快畫押時,他歎了口氣說我終於學會了聽話;
我推著衡兒讓他喚柳妍阿娘時,他興高采烈說阿娘最好;
甚至我將所有的嫁妝田產也送給柳妍時,
他們也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
隻是難得正視我一眼,說:“若你早像這般懂事,便不會受那麼多苦。”
可我也很好奇,當我死後,他們會不會想起我呢?
……
在太醫欲言又止的臉色下,我將斷絕疼痛的湯藥喝了個幹淨,
距離我死亡隻剩3日。
喝完藥後,我回了一趟孟家,徑直去了柳妍的院子,
房裏,爹正給柳妍掌著蒲扇輕輕扇著,娘則給柳妍喂著甜湯,
見我進來後,爹娘的神情立馬變得冰冷,
“怎的,你裝病不成,幹脆就再來找妍兒的茬嗎?我告訴你,你休想!”
爹怒瞪著我,語氣滿是寒霜。
“我們孟家也算是家教嚴格,也不知你何時學壞的,學著市井潑婦的善妒去害妍兒,”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應該生你!”阿娘指著我痛斥。
而柳妍在爹娘怒斥我時,笑著看著我,眼底是滿滿的囂張,
我垂眸,要放在以前,
我一定會和爹娘吵起來,還會當眾揭穿柳妍的假象,
盡管爹娘根本不相信我,
可現在我累了,放棄了,實在不想爭了。
“不過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與你交待。”爹在這時開口道,語氣不容置疑,
我笑了笑,“巧了爹,女兒也有事要說。”
“柳妍不是想要我城南的鋪麵和嗎?我想好了,都給她吧!”
爹愣了一下,娘也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向我,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和你說這件事?你就答應了?”
我輕扯嘴角,爹娘這般驚訝我是明白的,
柳妍想要我的鋪麵很久了,
爹娘為了讓我將我辛苦打下的心血全都給柳妍,
什麼好壞話都說過,可我始終沒有鬆口,
可現在我快死了,這些東西,對我而言,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阿娘見我模樣認真,終於輕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幾分對我的認同
“你現在能想明白就好,”
“妍兒自小就一直比你優秀通透,雖然現在生著病,但能力照樣比你強,”
“你把你的鋪麵生意交給她打理,爹娘也算放心了。”
我輕扯嘴角,將鋪麵契書遞給柳妍,
爹娘在見柳妍畫了押後,高興地拉著我的手,不停說著好孩子,
我心中生出一抹濃濃的諷刺,
自我懂事起,隻有在我讓步於柳妍時,爹娘才會對我露出笑臉來;
可我也很好奇,
若有一日,阿娘發現了柳妍的真實嘴臉、並且發現我死後,
她和爹會是什麼反應呢?
傍晚,我回到王府,
看見王爺祁醉和小世子此刻正在正廳擺弄著一桌子的菜。
大約是我病入膏肓,腳步聲輕了些,此刻父子倆恍若未聞般笑著談話,
祁醉將菜盛出轉頭看見我後,臉上笑容凝滯了一瞬,恢複了以往的淡然,
“孟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聲音?”
我靜靜看著祁醉手上的菜,蛋花醋蝦仁,柳妍愛吃的,
看這個賣相,倒有宮中禦膳房廚司的水平了。
說來挺諷刺,我都快死了,
才知道和我同房5年的祁醉做得一手好飯,
以前我想讓他幫我,他總是以“男子遠庖廚”的理由搪塞,
就算是我自己親做了送上飯桌,也照樣會被他嫌棄,
而在祁醉的“熏陶”下,衡兒也漸漸嫌棄起我來,
我為了這個家勞心費神,可到頭來沒贏來半點尊重,
若是以往我可能已經開始歇斯底裏摔碗盞發瘋了,
而現在我隻平靜地繞過他倆,回到院裏獨自坐在窗格前。
祁醉後一步跟隨而來,見我坐在那兒沉默,頓了頓才慢慢走過來,
“孟嬛,今天,本王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祁醉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是你姐姐妍兒的事情。”
我心一沉,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忽然湧上心頭,
下一秒,祁醉的話讓我愣在原地:
“妍兒風寒老是不見好,情緒一直很低落,你爹娘去寺廟算了算,說是煞氣衝撞,需要添些喜事衝衝喜,”
“你爹娘說,不如讓本王取了妍兒,讓妍兒好好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