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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亦歆下到質檢車間，親自指揮技術人員測試，一直忙到晚上八點。

臨走前，她再次檢查電池，確保沒有質量問題。

“亦歆姐，你還在忙啊？喝口水吧。”

江心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手握著盲杖，一手拿著水。

“別動。”蘇亦歆見她要走過來，趕忙出聲阻攔。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江心月踩中了地上的開關，切斷電源，正在運行的儀器被迫中斷。

“啊。”黑暗中，江心月驚聲尖叫。

蘇亦歆急忙打開備用電源，燈光亮起的刹那，江心月跌坐在地上，手裏握著扯斷的電線。

“誰讓你進來的！”蘇亦歆當即變了臉，江心月扯斷的是儀器變壓線。

電壓一瞬間增強，電池內部短路。

她和團隊一年多的研究成果，就這麼毀於一旦。

“亦歆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江心月坐在地上，手無助地在地上摸索著，試圖找到那瓶水，“我，我隻是想給你送水喝。”

蘇亦歆臉色蒼白，看著被扯斷的電線，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巨石。

“亦歆姐，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扯斷這根線的，我隻是看不見......”

蘇亦歆一句沒說，江心月哭得梨花帶雨。

她上前一步，從江心月手裏拿回電線，顫抖著往機器上接。

“亦歆姐，我幫你吧。”江心月放下手裏剛撿回來的水，摸索著起身，兩隻手在蘇亦歆身上亂蹭。

“你走開，我不需要你幫忙。”蘇亦歆深吸一口氣，撤掉她的手。

她卻好似被蘇亦歆推開，身子順勢向後仰，直挺挺倒下。

蘇亦歆沒有察覺身後的狀況，低著頭繼續接電線。

“心月。”

顧璟斯一個箭步衝過來，穩穩地將江心月扶住，“你沒事吧？”

“璟斯，我好像闖禍了。”江心月紅了眼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把亦歆姐的東西弄斷了......”

顧璟斯將她抱在懷裏，檢查了下她是否受傷，隨即看向一旁自顧自接電線的蘇亦歆。

蘇亦歆緊繃著身子，專注接著手裏的電線，眼裏全然沒有他。他的心不由一縮，擰了擰眉。

蘇亦歆竟這麼在意這些東西。

他的眼眸莫名染上燥意，身旁的江心月輕顫出聲。

“璟斯，怎麼辦？”

“沒事，一根電線而已。”顧璟斯語氣滿不在乎。

聞言，蘇亦歆動作頓了頓，用力攥著電線，指關節泛白，眸底暈著怒意和失望，轉身看向他，“璟斯，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HJT電池結構的第一次運用，幾億的投入......”

“公司不缺錢。”顧璟斯皺了皺眉，視線從斷掉的電線移動到蘇亦歆的臉上，看清她臉上的失望和心疼，他不由覺得胸口憋悶，心裏更加煩躁。

“加大投資，再生產。”他冷漠如常，沒有絲毫溫度。

“知道了。”一口氣堵在胸口，蘇亦歆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又疼又憋屈。

七年來，蘇亦歆第一次因為顧璟斯的話心痛，他輕鬆一句話，就可以毀掉她無數日夜的辛苦付出。

“璟斯，亦歆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江心月潸然淚下，佯裝愧疚，“我名下有一棟別墅，我願意拿出來抵債，剩下的，我慢慢還。”

“不用。”顧璟斯心疼江心月，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

“這是亦歆姐的心血，你就讓我賠吧，不然我過意不去。”

“顧總有的是錢，江小姐不用賠，甚至可以把這些都毀了。”蘇亦歆漸漸明白，她的努力，她的在意，在顧璟斯的眼裏一文不值。她勾唇嘲諷，扔掉手裏電線往外走。

江心月聞言，嚇得慌忙道歉，“亦歆姐，你誤會我了，我沒有想毀什麼，我隻是看不到......”

蘇亦歆心冷，不想多言，繼續往前走，與顧璟斯擦肩而過。

顧璟斯身子微怔，盯著她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從十七歲開始，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永遠站在他的身後，不離不棄。隻要他一回頭，就能看到她。

不知為何，此時看著她的背影，竟然有一種她在遠離他的錯覺。

他不知不覺多了幾分寒意，懷裏的江心月不由打了個哆嗦。

蘇亦歆走進電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心裏像是被生生撕開一條口子，痛到窒息。

她的心血終究是被顧璟斯毀了。

幸好，這隻是係統的附加任務。

不然她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