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安甩袖離開,娘走到我身邊,眼中滿是疼惜與慈愛。
“一切都隨你的心來。這也未嘗不是對你們兩個人都好的選擇。別管那些世俗的偏見,隻要你能過得快活,娘就放心了。”
這一刻,我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
我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沒過幾日,迎來了公主的生辰。
京中的貴女公子們皆收到邀請,前往赴宴。
宴會上,我隻覺煩悶無聊,便悄悄離席。
就在我準備在角落的石凳上稍作歇息時,一陣輕微的聲響引起了我的注意。
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赫然是宋懷安正與那女子。
芷鳶嬌柔的聲音傳來,
“懷安哥哥,你和她解除婚約了嗎?”
宋懷安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
“沒有,畢竟丞相府照顧我那麼多年,在這種時候解除婚約落人口實。”
芷鳶聽聞,嗔怪地錘了他一下,宋懷安則順勢握住她的手,
“但我一直愛的是你,從始至終,我的心裏唯有你一人,旁人不過是過眼雲煙。”
我捂著嘴,生怕自己發出一絲聲響。
芷鳶伸出手拽住宋懷安的衣袖,踮起腳尖,將自己的雙唇湊近宋懷安。
宋懷安的身體瞬間一僵,下意識地掙紮了幾下。
然而,芷鳶卻不肯罷休,她的雙手順勢環上宋懷安的脖頸。
宋懷安在短暫的掙紮後,輕輕搭在芷鳶的腰間,隨後緩緩收緊,與她緊緊相擁,回應起了這個吻。
我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惡心之感湧上心頭。
我回憶起曾經生辰宴那天,宋懷安一襲白衣彈奏《鳳求凰》。
待一曲終了,我按捺不住內心的雀躍,“你是不是特意彈給我聽的?”
宋懷安微微抬起頭,目光與我交彙,他的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輕輕應了一聲:
“嗯。”
那一刻,我天真地以為,自己終於成功地走進了他的心,如今想來,隻覺滿心苦澀與悲涼。
我轉身跌跌撞撞地快步走開。
突然,我與一個人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對…… 對不起。” 我慌亂地道歉。
“無妨,是我沒注意,抱歉。”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溫和。
一個香囊從他衣服上掉落下來,我下意識地彎腰去撿。
那香囊精致小巧,上麵的刺繡紋路似乎有些熟悉。
還沒等我仔細查看,男子有些慌張地一手將香囊奪了過去。
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待看清他的麵容,才認出是宋懷安的同門。
“裴止淵,原來是你,真巧。”
“你這是…… 怎麼了?”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異樣的神情。
我搖搖頭,魂不守舍地走了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痛苦思緒中,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轉過頭,便看到了芷鳶。
“姐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呀?”
“和你有何幹係?”
芷鳶微微一怔,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複了自然。
“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我隻是好心關心姐姐罷了。”
“姐姐,你又何苦如此執著呢?宋懷安哥哥他的心早已不在你這兒了,你這樣勉強下去,隻會讓彼此都更加痛苦。倒不如灑脫一些,放手算了。”
我聽著她的話,不禁笑出了聲,
“不想解除婚約的可不是我,而是宋懷安。你若真有本事,讓他來同我講清楚,何必在這兒惺惺作態。”
芷鳶還欲開口反駁之時,裴止淵不知從哪裏走上前來。
“芷鳶姑娘,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宴,大家都應和和睦睦,莫要徒生是非。你這般咄咄逼人,怕是有失體統。”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沈公子,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與你何幹?你莫要多管閑事。”
裴止淵輕輕一笑,
“她曾經和宋兄訂過親,我與宋兄同門之誼,自當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此委屈。何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姑娘這般行徑,若是傳了出去,恐怕對姑娘的名聲也有損無益。”
芷鳶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我看向裴止淵,輕聲道謝,
他微微拱手:“客氣了,宋兄之事我也略有耳聞,莫要太過傷懷。”
望著裴止淵,不知怎的,那香囊的模樣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
鬼使神差般,我脫口而出:
“那個香囊,是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