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下質子後,我轉頭當上了太子妃。
可沒想到大婚當日,這國便亡了。
更要命的是,
那個被我始亂終棄的敵國質子,此刻正站在殿前。
他收起劍,一襲白衣卻渾身浴血,宛若修羅。
「諾諾,你隻許嫁我。」
……
我穿著嫁衣站在殿內,手中紅綢另一端的主人早已不見。
我掀開蓋頭,冷眼看著這一切。
宮人四處逃竄,更無人在意我這個前朝太子妃。
「娘娘,裴璟殺進皇宮了,太子殿下他……跑了。」
貼身侍女哭著匆忙跑進來,險些跌落在地。
與侍女進來的還有一個太監,我認識他,乃是當今帝王身邊的近侍。
太監手捧著一杯毒酒,上前一步,笑眯眯道。
「娘娘……陛下有令,絕不能讓你落入敵軍之手。」
他雖未明說,話中含義卻不言而喻。
太子雖然跑了,但是我這個太子妃仍留在東宮。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皇室女眷若是留在宮中,下場都悲慘無比。
所以哪怕往日是極為尊貴的太子妃,此時需要變為一具屍體來捍衛皇室最後的尊嚴。
我後退了一步,
果不其然,那太監按捺不住,隨即死死捏著我的手腕不讓我掙脫開來。
而我的侍女早已被侍衛控製起來,更無逃脫可能。
眼見著今日就要命喪於此,唯一的生機,唯有……
我深吸了一口氣,拋出極為誘人的條件:「隻要你放過我,我有辦法去殺了裴璟。」
這番話語讓太監怔了怔,他們皆知曉當朝太子妃與北國皇帝裴璟的傳聞。
在我與太子婚期定下的那一日,北國宣戰,領十萬鐵騎侵於邊境。
雖未言明,但其動機無一指向曾在北國待過一年的我。
太監這一刻的動搖,讓我找到他的漏洞,我拔出金簪就向太監刺去。
誰料那太監早有防備,非但沒有刺中,反而摔在地上給了他可乘之機。
他掐住我的脖子,就要往我嘴裏灌酒。
我認命般地閉上了眼,
卻聽見了杯盞破碎的清脆聲響。
與此同時,我感受到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頜。
出於求生本能,我下意識撿起身邊的碎片朝前刺去,卻聽見了一道極為熟悉的輕嗤聲。
我錯愕地睜開眼,對上一人清冷的眼眸。
那人麵如冠玉,即使白衣染血,仍舊不掩其絕世風姿。
裴璟……
那張俊美的容顏令我恍惚,
但以往他那眸中的溫柔早已褪去,此刻僅僅剩下冷冽與疏離。
裴璟拽住我的手腕,目光落到我手心捏緊的碎片上,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雲諾,你有什麼自信能夠認為還能再殺我一次?」
下一刻,他鬆開手。
慣性使然,我跌倒在地,手指嵌入杯盞碎片,滿是鮮血。
我吃痛地縮了縮手,目光落在裴璟那熟悉的眉眼上,試圖將他與我記憶中溫柔的他相重合。
但是手心的刺痛與冰冷的視線無一不告訴了我,
裴璟對我隻餘滿腔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