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未婚夫七年,他卻始終心係我那庶妹。為了逼我退婚,他竟命人偽造了我與他私通的信件,張貼於城中各處。
同日,城中到處都在傳我娘親和他人苟合之事,她羞憤不已,在城牆上一躍而下,暈迷不醒。
絕望之際,暗戀我多年的夜司寒匆匆趕來,他心急如焚地為娘親請來名醫,整夜未眠守在榻前。
然而,不過一周,娘親便撒手人寰。
葬禮之後,夜司寒便送了我一隻玉鐲,求娶我為妻,言道願替娘親護我一生。
我感念他的情深,含淚應允。
三年後,世人皆道他寵妻,我們恩愛非常,我亦懷有八個多月的身孕。
直至那一日,我從醫館取了安胎藥回到府上時,便瞧見夜司寒和我的前未婚夫顧君堯在殿中劍拔弩張。
“顧君堯,你有何顏麵阻我探望阿月!”
“你莫忘了,當年阿月身患心疾,是我命人造謠她母親和他人苟合到一處,讓她母親無地自容,選擇自戕,又暗中安排郎中行換心術,才保她性命。”
“此後更是我舍棄自身幸福,娶了餘幼笙,才成全了你與阿月!”
言罷,他狠狠一拳砸向顧君堯。
顧君堯吃痛後退,卻仍不肯讓步:“夜司寒,你果真是個癡情種,為阿月不惜害死餘幼笙之母,我甘拜下風!”
“可如今阿月是我之妻,她隻是偶感風寒,自然由我照料,你來湊什麼熱鬧!”
二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卻未曾察覺不遠處的我,早已如墜冰窟。
我萬萬想不到,真相竟是如此。
腦中一片昏眩,絕望如潮水般湧起,仿佛置身夢中,從懸崖跌落。
往昔的回憶碎片,一幕幕浮上心頭,我拚命回憶,究竟錯失了哪些他對庶妹的愛意。
或許早有端倪,每至庶妹生辰,夜司寒無論多忙,都會陪我一同前往,還為她精心備下賀禮。
她身體稍有不適,他便比誰都著急,甚至拋下我親自送她去醫館。
他喜我留長發、著素裙,我便為迎合他,從未剪發,常穿白衣,卻忘了這本是庶妹一貫的清雅風格。
我從未懷疑過他對我的深情,這些小節,我都隻當他因愛我而遷怒於庶妹。
然而到頭來,我竟成了天大的笑話!
當年娘親的死,竟是他暗中謀劃!
那夜他守在娘親榻前,竟是為了親手將娘親的心換給庶妹!
他跪地求娶我,偽裝深情,不過是為了讓我不要阻礙庶妹的幸福!
我與他青梅竹馬,同床共枕三年,腹中還懷有他的骨肉。
他成了我的依靠,卻又親手摧毀了這份依靠,最可笑的是,我竟不知他何時愛上了庶妹。
心痛如絞,四肢百骸似被寒冰浸透,冷得我瑟瑟發抖。
如此之人,怎配為我孩子的爹爹。
不知過了多久,我擦幹淚水,踉蹌著回到醫館,抓了一副墮胎藥。
回府後,我服下藥,很快,小腹傳來劇痛。
一股血水從身下緩緩流出,還有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
我將血淋淋的胎兒放進火爐,燒成灰燼,然後將骨灰裝進一個木匣子裏。
接著,我往衣裙裏塞了一個枕頭,仔細綁在腰上,假裝依舊懷著身孕。
半夜,夜司寒醉醺醺歸來。
如往常一般,他抱起我,輕吻我的額頭。
“阿笙,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說罷,他俯身貼在我肚子上。
我將他推開,輕聲問道:“今日有何事,怎喝這麼多?”
他雙頰微紅,眼神迷離:“因我高興……”
高興?我絕望地笑,隻怕是痛苦吧。
想必是庶妹如今成了他人之妻,他連探望一麵都不可得。
夜司寒卻未察覺我的異樣,隻溫柔地撫摸我的肚子。
“阿笙,我們的孩子應該就快要成型了吧,我為你和孩兒都備了神秘禮物,你們定會歡喜。”
我扯了扯蒼白的唇,含笑的眼眶泛起紅意。
“是嗎,好巧,我也為你備了一份禮物。”
說罷,我將裝著孩子骨灰的木匣子遞到他麵前。
夜司寒接過禮盒,正要打開,我出聲阻止。
“等孩子出生那天再打開,不然便不是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