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準備一起坐遊輪去米國旅行,老公的青梅得知後央求帶她一起去。
遊輪全家行是我年終獎的一部分,公司看我工作辛苦業績又好獎勵給我的,一個蘿卜一個坑,剛好夠我們一家人。
老公讓青梅代替我的位置,然後說,“你業績那麼好,公司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一個位置而已。”
我忙著工作,還沒來得及回他,到家之後發現他把遊輪的旅客信息已經改了,這個信息隻能改一次,改不回來了......而且他還擅自做主給我買了一個廉價航空......
而且一家子都同意老公的決定,於是我決定不去米國了,聯係好離婚律師,和賣房中介後,我買了一張澳洲的機票,關機玩了三個月都不回家......
這一家人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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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公司的骨幹員工,我在挪瑞讀的研究生和博士,畢業的時候隻有找到工作且公司願意幫助辦理工作簽證,我才能留下來。
大公司誰願意要華人啊,華人英語普遍都不好,他們寧願招西班牙人印度人,也不願意招華人,就在我準備卷鋪蓋回去的時候,一個隻有三個人的小公司向我發出橄欖枝。
一晃五年過去了,公司發展成了五百人的大公司,我也成了項目經理,這次遊輪全家旅行就是公司獎勵給我的。
老公一家子都是活體巨嬰,米國的景點門票和酒店都是我預定的,我甚至細化到了租車和飯店,在國外下館子都是需要提前預定時間的。
大姑子生孩子之後就一直腰疼,不能走路太久,我甚至自掏腰包在米國給她提前預定了輪椅。
出發前兩天,老公突然說,“蕊蕊也想去米國玩玩,咱們的遊輪行人頭是剛好的,不然你跟公司說一說,再給你一個位置吧,或者你坐廉價航空去。”
我以為他是開玩笑,便繼續忙工作,再次看微信,發現他把遊輪的信息已經改了,廉價航空的機票也給我訂好了。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什麼意思?這是我的年終獎換來的旅行,我卻不能去?讓一個外人跟你們去?”
“對啊,蕊蕊想去,我當然要帶她。”
我怒從中來,“之前你公司組織了一次加國遊,我媽想去看看,你怎麼說的?你說不想帶外人!!!現在怎麼了?李蕊蕊不是外人麼?”
“你媽是你後媽,蕊蕊卻是我親妹妹一樣的存在,在我心裏早已勝過家人。”
“這是我的年終獎換來的旅行,是我的個人榮譽,憑什麼我坐廉價航空?”
“蕊蕊弱柳扶風,廉行的位置那麼狹窄,她肯定不舒服,倒是你皮糙肉厚五大三粗的,你坐廉航肯定沒事,這麼多年,你吃苦吃慣了。”
我看向公婆,他們紛紛點頭,對龐衛的話表示讚同。
婆婆勸道,“宸宸啊,媽知道你最懂事了,蕊蕊剛從南非回來,衛兒這麼多年沒和這個妹妹拉家常了,你委屈一下吧,到了米國咱們再彙合。”
大姑子說,“弟妹,蕊蕊從小身子骨嬌弱,你常年健身,一身肌肉,比男人都壯,而且現在的廉價航空已經好很多了,以前什麼都不給,吃的喝的都沒有,我聽說現在還發礦泉水呢!”
我被氣笑了,“到底誰才是龐家的媳婦,是她李蕊蕊?合著我是你們家保姆?”
2.
龐衛的臉色很難看,“不就是做個廉價航空麼?好像你沒坐過似得,你剛來挪瑞留學的時候,十幾個小時的廉航庫庫坐,怎麼?現在日子好了?忘本了?薪水和白人看齊就把自己當資本家了?”
門鈴響了,是李蕊蕊。
“蕊蕊妹妹到了,全家就等你了,快進來暖和暖和,這幾天外麵都零下了。”
大姑子此時也不腰疼了,扛著李蕊蕊的兩個大箱子弄到了客廳。
“蕊蕊,當時你家怎麼就搬去南非了呢?不然你就是我弟妹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可不是麼!”婆婆補充道,“當初我就覺得你和我們家衛兒最般配了,你這一走,給我閃一下子,我做夢還經常夢到你回來做我兒媳呢!看來我美夢成真了!”
我有一瞬間甚至懷疑在做夢,她們如此直白不避諱,是當我不存在麼?
我的手瞬間冰涼,甚至開始發抖,我仿佛這個家的小醜。
龐衛和李蕊蕊原本是青梅竹馬,可是李蕊蕊嫌棄郭家沒錢,當時有親戚介紹了南非的富豪,他們一家子就移民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是離婚還是沒離婚,就她一個人回了挪瑞......
龐衛其實優點沒有幾個,就是高大英俊帥氣,年輕的我被迷昏了頭,和他結婚之後,幫他全家拿了綠卡。
不然他們家一家子黑戶。
我是龐家全家的恩人。
挪瑞綠卡的難度僅次於美堅利。
大姑子的孩子至今不知道父親是誰,她懷孕了之後,男方就跑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誰。
侄女琪琪這麼多年一直是我在帶,因為龐家一家子英語不好,也沒文化,孩子上學需要注冊各種網站,準備各種英文資料,他們一家子文盲當然搞不定,都是我在搞。
如今琪琪也八歲了,相當於我的半個閨女。
至於公婆,我對他們更是無可指摘。
我用我的積蓄給公婆開了一個外賣店,他們從黑戶到有了身份,現在又成了小老板......
家裏麵的大事小情都是我在操辦。
我是這個家的中流砥柱,是這個家的再生父母。
而現在,她們為了一個外人,合起夥來排擠揶揄我。
我忍著眼眶中即將決堤而出的淚水,默默告訴自己要堅強。
李蕊蕊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不好意思啊,宸姐,都怪我,突然想去米國,不然也不會害你坐廉航。本來我想坐廉航的,但是衛哥心疼我的身子,所以隻能委屈宸姐了。”
大姑子摸著腰,“這廉航誰能坐啊?我這老腰也受不了,咱們這弱身子骨都不行,人家琪琪常年健身,聽說臥推比男的還厲害,這廉航對她來說是小意思。”
說完,她和李蕊蕊一起笑了起來。
3.
龐衛注意到了我掛臉了,我很少掛臉,“宸宸,我知道你委屈,但是蕊蕊的身子骨在那裏,比你小兩圈,前幾天你不是看上一款跑車麼,去買!我同意了。”
“十萬歐元,拿錢。”我看著龐衛。
“這麼貴......我同意你買就不錯了,還讓我拿錢?瘋了吧!這價格是跑車價格,你上個班買個入門款得了,買跑車幹什麼?”
“我花自己的錢需要你同意麼?你一個月賺多少?”我冷笑道。
龐衛的臉黑了下來,“夫妻之間算這麼清楚幹嘛?”
龐衛沒有正經工作,他在我給公婆開的外賣店當大廚,那個外賣店的法人是我,每個月收支相抵,根本不賺什麼......我隻是不想聽外麵說我是倒貼養婆家一家人,才弄了這麼個外賣店。
可是這一家子上下沒有一個感恩的,既然他們覺得李蕊蕊才配做他們的兒媳婦,那我讓賢好了。
“宸宸,快去做你最拿手的煎牛排。”婆婆催促道。
“蕊蕊,你和阿衛從小一起長大,以前肯定經常來咱家吃飯吧?”
“那當然了,阿姨還給我準備上學的便當呢!”李蕊蕊的語氣中甚至帶著挑釁的意味。
"那你肯定想念我婆婆的手藝了。"我不容分說,攙著婆婆的胳膊,“媽,快去露兩手,人家蕊蕊不愛吃西餐,就愛吃你做的中餐。”
說完我上了二樓,進了書房開始忙工作。
沒一會,龐衛哐哐砸門,“郭宸宸,你到底想幹什麼?媽身體不好,你趕緊下樓做飯去!”
“啊?媽怎麼了?我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吧!這幾年得癌症的太多了!”我陰陽怪氣道。
樓下傳來婆婆的咒罵,“你怎麼說話呢?誰癌症?”
“沒病就做飯!你才五十多,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我的語氣一點不給她留情麵。
婆婆沒聲了,樓下隨即傳來叮咣的鍋碗瓢盆的聲音,忙乎了差不多兩小時,她才做好。
大姑子拉著李蕊蕊來到了原本我的位置,“弟妹,蕊蕊是咱們家的貴賓,你先坐外麵哈!”
婆婆還在因為我咒她生氣,“我記得你以前總是不吃晚餐,為了增肌吃什麼蛋白粉水煮菜的,今天也別吃了,已經壯的一頭牛似得了,去把碗刷了。”
我去!我連桌都不能上了?
“那不是有洗碗機麼?我刷個屁,我去健身房了!”我也不慣著了,直接懟。
龐衛對於我突然的一晚上接連刺頭很意外,因為我從前的性格是那樣溫順好說話,“你去健身?都幾點了?你把大家的行李收拾一下就當健身了!”
“你和你媽,你姐沒長手?”我譏誚道。
龐衛的臉一黑,我使勁摔了一下門,開著我的路虎走了。
我徑直開到了一個海鮮餐廳,點了一桌子龍蝦和帝王蟹,海鮮都是高蛋白,不胖人。
我有錢還怕沒地方花?他們家這一出出的嘴臉,讓我明白了,做女人要疼自己,錢要花在自己身上,
吃完海鮮我又去健身房遊了三千米才回家,到家已經是後半夜,別墅的燈都熄了,他們一家子都睡了。
我這麼晚不回來,沒有一個人擔心我......看來我在這家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我摸黑回到臥室,往床上一樣,就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
“啊!!”
4.
我趕緊開燈,卻見李蕊蕊睡在我的床上。
我對龐衛的感情雖然磨損的差不多了,可是此時李蕊蕊穿的是我的睡衣,那是我新買的華倫天奴定製的睡衣,我一次還沒穿過,她把吊牌都給我拆了,我抬手就是一巴掌,“賤貨!”
李蕊蕊立馬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龐衛光著膀子擋在李蕊蕊麵前,“你在做什麼?你這個母老虎!!健身的力氣沒地方撒是嗎?蕊蕊喝多了,需要人照顧,我這個做哥哥的照顧一下怎麼了?”
“嗬嗬......照顧人需要你光膀子?需要她穿睡衣照顧,還是我新買的!!!三千歐,她賠得起麼?”
“天天錢錢錢,你鑽錢眼了吧?郭宸宸?蕊蕊是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親情沒有錢重要?一件睡衣怎麼了?”
“妹妹就要睡一張床鑽一被窩?那我也是你的妹妹好了,明天扯個離婚證,我也做你的妹妹,做狗屁媳婦!”
龐衛急了,“郭宸宸!!你真是失心瘋了!!!”
我看了一眼還在啜泣裝可憐的李蕊蕊,“怎麼?還不走?你是想做我的嫂子麼?”
李蕊蕊捂著臉上的殷紅,“衛哥哥,我痛。”
龐衛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去給你找藥。”
兩個人出去之後,我直接將臥室反鎖。
我把床單被罩全都卸了,換上趕緊的,然後戴上耳塞開始睡覺。
第二天我起來,看到龐衛眼眶烏青地在沙發上起來,“你什麼意思?我敲了那麼半天的門,你死活不開門!!你非要作天作地讓全家跟著你鬧騰你才高興?”
“我是去為你好!你的蕊蕊妹妹想你了!你也想你的蕊蕊妹妹了!我在成全你們啊!”
“郭宸宸你有病啊?我說了幾次了,她是我的妹妹!你這醋味是不是太大了!”
5.
“別吵了,衛哥,宸姐,都是我的錯,馬上要出去玩了,你們別因為我影響心情。”李蕊蕊又在那裏茶言茶語。
婆婆又開始幫腔,“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有些人終歸是砸鍋賣鐵出國的,和挪瑞土生土長的華人就是不一樣。”
婆婆在揶揄我,我出國是家裏砸鍋賣鐵供的,二十幾歲才出國讀書,但是李蕊蕊是在挪瑞出生的。
他們一家子一向崇洋媚外。
琪琪才八歲,不知道哪裏學的胡話,“華國人最low了,上不了台麵,我們班同學都看不上華國人!”
我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他們一家子的挪瑞護照都是靠我拿的,我因為愛國沒有變護照,還是華國國籍,隻是拿著綠卡工作。
現在她們過河拆遷!吃水忘了挖井人!!
平時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公公也開始比比賴賴,“這國內出來的女的就是冒冒失失,沒有受過正統的西方貴族教育,一天天喊打喊殺的,沒個女人樣子!”
大姑子難得和稀泥,“哎呀,你們少說兩句吧,宸宸應該是上火了,天天吃的這麼少健身這麼多還比人家蕊蕊胖個二三十斤......估計是嫉妒了......女孩子之間嫉妒很正常......”
我看了一眼快200斤的大姑子,她還有臉說我?我雖然120斤,但是我身高是175,李蕊蕊看起來也就九十斤,但是身高目測160不到......
李蕊蕊笑了下,“哎,我怎麼吃也不胖......從小就是光吃不胖的體質......”
龐衛把行李堆到我麵前,“遊輪那麼高雅奢華的地方,我們就不帶行李了,大包小裹的像逃荒似得,飛機可以托運,你這個雖然是廉航,但是可以買行李額,你有錢,把我們的行李都帶上吧......”
我看著幾十個32寸的行李箱,笑了一下,“行,你們去吧,這些我來處理。”
6.
他們走了之後,我立馬叫來收垃圾的。
老外很有邊界感,他們不問我為什麼處理這麼好的箱子,隻是一味收拾。
這次遊輪是在海上漂兩天兩夜才到米國,而我的廉航是明天早晨的,也就是我還需要先到了伺候他們......
傻子才伺候他們!
我給老外付了垃圾費之後,打電話給了我的私人律師和會計,一個草擬離婚合同,一個分割婚內財產。
然後我定了一張去澳洲的頭等艙,準備去看看考拉和袋鼠去!
剛訂好票,剛才處理垃圾的老外回來了,原來是龐衛他們忘了拿證件,老外看是證件什麼的,就給我送回來了,
我向老外道謝,然後把他們一家人的證件放進了微波爐裏。
落地澳洲之後,我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龐家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