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來臨,整個城市溫度驟降大雪封路,研究院的藥人出逃,大批人類被感染變異。
整個城市的人都想跑出去。
我好不容易搶到三張離開城市的車票,丈夫王明卻帶著隔壁鄰居胡蔚雪和她兒子胡似明搶走我和女兒的車票。
他卻說是我活該,“茜茜,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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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又比以往更冷了。
臨近春節,火車站擠滿了人,突逢大雪,列車幾乎都晚點,所有人都想往中心擠。
奇怪的是今天的工作人員竟都沒有穿著製服,麵無表情盯著所有人。
我早早帶著女兒到了火車站。手裏攥著得來不易的車票,不斷往外望著。
丈夫王明因為加班還沒有到。雪還在下,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我們站在最外層,沒有門窗的庇護,風雪刮得臉生疼。
女兒扯了扯我的衣角,怯怯的目光看得我心疼。
“媽媽,爸爸還要多久才能到?這裏好冷,我們可不可以進去等他。”
“再等等,很快的,我們馬上就能回去了。”
我摸了摸女兒冰涼的小臉。
一陣寒風吹過,眨眼間眼淚都要逼出來。
我將包裏的保溫杯拿出,倒了一小杯熱水給她。
“還剩一半,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王明來。”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比原本約定好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
我有點擔心,還好火車晚點不然還真趕不上。
這時,候車室的最裏發出了一陣騷亂。
隻聽有人高聲呼喊:
“我們今天要是走不了,必定拉著你們一起墊背。”
“我們走不了,你們也別想走”。
“我不想死在這裏......”
“媽媽......”
漸漸的,傳來的哭聲掩蓋了喧嘩聲。
“怎麼有人在哭啊?”
“發生了什麼了?”
站在最外圍的人都好奇的往裏麵望,忽然裏麵衝出一隊凶神惡煞的大漢。
原本水泄不通的大廳被硬生生擠出一條路,他們暴力地推開兩旁的人,直奔大門。
所有的閘門全都被關閉,拉上警戒線。每一個關卡都站著兩個大漢,凶神惡煞地瞪著所有人。
在最後一個閘門關閉前,丈夫王明擠了進來。我長舒了一口氣,帶著女兒跑過去。
令我意外的是,王明一手拉著一個女人一手拉著一個小男孩,正是我們的鄰居胡蔚雪和她的兒子胡似明。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我有些意外,胡蔚雪是單親媽媽,往年都是留在本市過年,沒見她回過老家。
“茜茜,外麵出大事了。新聞播報我們市內研究所正在進行藥人實驗,兩個藥人發狂偷跑了出來。他們身上攜帶大量病毒,被他們抓傷的人就會被感染失去理智。”
王明慘白著一張臉,雙腿止不住的抖。
“現在隻有這裏是安全的了,我們得趕緊逃出去,茜茜,票呢?還在吧?”
“是啊,很多人都被感染了,那些藥人身強如鐵,火燒、槍擊都沒有用。”胡蔚雪也是神色慌張,“一定要逃出去,越遠越好。”
“茜茜,先不說別的,票呢?不如先放在我這吧。”王明緊緊拉住我,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卻被我捕捉到。
我沒有回應他,轉而麵向胡蔚雪說道:“蔚雪,臨近春節車票難買,早就售罄了,你們怎麼辦呀?”
“噢......我,我們本來就打算去外地旅遊,一直聽王明說,你們老家很漂亮,所有我也想帶著似明去看看,開闊開闊眼界,所以之前就買好票了。”
胡蔚雪摸了摸胡似明的頭,宛如一個慈愛的母親。
“那......”
“是呀,他們有票的,不然剛剛怎麼進來的。”
王明打斷了我,趕忙接過話。“正好我們五個人路上也可以作伴,有個照應。茜茜,票給我吧,放我這安全。”
王明猴急的樣子反倒引起了我的疑心。
女兒拉了拉我的衣角,“媽媽,我餓了。”
順著女兒的目光看去,胡似明正抱著一桶炸雞啃得滿嘴流油。
他被胡蔚雪養得很胖,穿上羽絨服圓得像個球。
我張望片刻,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便利店,火車站被封後這裏的物資已經快被搶空。
王明主動提出幫我帶著囡囡和行李,讓我輕鬆去買物資,不知為何他今日的表現十分奇怪。
看著他鼓鼓囊囊的背包,我還是留了個心眼,把行李箱給了他,帶著票的書包背在身上。
我好不容易擠進便利店,隻搶到最後兩瓶礦泉水和麵包,匆匆付了款。
剛走出店門看向囡囡的方向時,王明卻蹲在地上問著女兒什麼。
02
隻見女兒搖了搖頭,為防女兒說漏嘴,我趕緊跑了過去。
此時候車大屏上原本紅色的晚點全部變成了正點。
“喔!我們可以走了。”
整個火車站的人都在歡呼。
突然,門口卻傳來巨大響聲。所有人回頭一望才注意到原本空曠的閘門早就擠滿了人。
他們奮力地拍打著玻璃門,最前一排的人擠到臉緊貼大門,但後麵的人還在拚命往前擠。
原本閘門的大漢拿著鐵棍威脅他們不讓進,有人試圖衝卡,拿著錘子砸開了窗口。
冷冽的風立刻從破窗吹進來。
大漢手裏的鐵棍用力地砸向窗台,將試圖爬進來的人推了出去,凶狠地盯著門外的每一個人。
巨大的聲響讓原本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貴賓室走了出來,那些守在門口的人對他很尊敬的樣子。
“誰砸的?”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漠地盯著門外的人。
“領......你是他們的領導吧?可不可以讓我們進去?”站在最前麵的一個奶奶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說道。“我們還不想死,我們想活下去......”
她摟緊懷裏的小女孩,兩行淚從滿是皺褶的臉上劃過。
我的目光無意和小女孩對視上,她看起來和我的囡囡差不多大,可憐兮兮的眼神讓我不忍,轉頭移開了目光。
門外的每個人都期盼地看著,求生的欲望讓他們緊緊抓著這個最後的稻草。
“不行,你們沒有離開的車票,進來也沒有用。”男人無情地拒絕,揮手示意其他人把窗重新封鎖上。
那個奶奶跪了下去,雙手合十哀求道:“求求你了,我的孫女還這麼小,她才六歲啊,她不能在這等死。”
“我們其他人不進去,讓小孩子先進去,哪怕不能離開,也讓他們進去避避雪吧。”砸窗的男子說道。“再這樣下去,這些孩子還沒遇到變異藥人,就得凍死了。”
“是啊是啊——”
“我們大人都不進去,你們讓小孩進去,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吧。”
西裝男人沒有回應,思考是否放行時,站在我身旁的胡蔚雪卻開了口。
“不行!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進來後搶了我們票離開,還會壓縮我們生存的資源。我不同意。”
門外的人震驚地看著她,眼裏的不可思議慢慢變成了恨意。
“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小孩子能占用你們多少資源啊,他們隻求一個能避風雪的地方。”
火車站內的人也開始對胡蔚雪指指點點。
她漲紅了臉:“我也是為我們裏麵的人著想,你們別不知好歹。”
西裝男示意手下在室內劃出一塊位置,警戒線隔開和乘客的距離。
“小孩放行,但他們隻能在這個位置。”
“好好好,快,小孩都進去。”門外的人將小孩子都送了進來。
一道玻璃門,卻是生和死的距離。
廣播裏傳來了檢票進站的通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
正是我們乘坐的車次。
我拉起女兒的手要去排隊,王明卻擋住了我的路。
“茜茜,現在票可以給我了吧。”
他陰翳的盯著我,戀愛結婚多年我從沒有見過他這樣。
我緊緊拽著背包,他的目光從我的臉上轉到我的包,突然出手將我的背包搶走。
王明力氣很大,我根本搶不過,他用力往我胸口一推,我飛了出去。
女兒邊哭邊跑向我,胡蔚雪卻用腳踩住我的手,我吃痛喊了起來。
我們的爭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有人想走過來幫我,但一瞬間所有車次變成檢票,大家都跑去檢票了。
“王明,你什麼意思?”我憤怒地衝他吼道。
“茜茜,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兒子。”王明拿著背包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不知道吧?似明是王明的兒子。他每次說加班都是在隔壁陪著我們呢。”胡蔚雪用力碾著我的手指,女兒哭著用手拔起胡蔚雪的鞋。
“噢!上個月似明不小心剪斷你家電線,你女兒怕黑哭喊著要爸爸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在吃燭光晚餐呢,你們演的戲可真好看。”
“蔚雪,別管了我們快走吧,馬上就停止檢票。”王明輕蔑瞥了我一眼。“就讓她和這個賠錢貨留在這等死吧。”
王明打開背包看見裏麵的麵包和水,抱起胡似明就往檢票口走。
女兒將我拉起來,稚嫩的臉上還掛著淚。
我摸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
砰——
檢票的隊伍又引起了騷亂,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
從裏麵衝出一個男人往外跑,後麵一個渾身發綠,眼球突起的人追著他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