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緩慢搖了搖頭,“如果凶器是冷凍過的豆腐,在當時的室溫下,完全解凍至少要三個小時,我推測王強在行凶完,為了讓冰凍的豆腐盡快解凍,應該是將屋內的空調全都打開了,盡管他不知道室溫高低會對判斷屍體死亡時間有影響,但室溫一旦超過26度,屍體溫度下降的就慢了,機緣巧合下,竟幫他掩藏了真正的作案時間。”
“不錯,”臧野配合地拍了兩下手,“還是霍法醫專業,看來一會兒的滅門案也得仰仗你了。”
霍青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臧野,發現他也在盯著自己,她使勁咽了一口唾液,冷冷道:“不敢。”
順義新區在林江市最北邊,嚴格說,這一片連郊區都算不上,周圍零零散散二十幾戶人家,像個小型的城中村。
通往新區唯一的路被不規矩的拉土大車壓得高低不平,沈傑在臧野的催促下,把油門往死裏踩,有好幾次霍青都差點吐到車裏,不過好在她最終堅持住了。
快到地方時,離老遠就能看見路邊彎彎曲曲一長溜,停的都是轄區民警和聞訊趕來的記者們的車,臧野拍了下沈傑,指著一塊空地,“行了,就停那吧。”
下車後臧野主動要幫霍青提勘察箱,被她錯手躲過。
“還行?”臧野似笑非笑看著她。
“沒事。”霍青大步跟上前麵的劉致遠,留給臧野一個倔強的背影。
“市局刑偵支隊的,”臧野將證件亮給要過來攔人的民警,問道:“報案人呢?”
民警連忙說了聲“領導好”,親自給臧野一行人帶路。
案發現場是一處獨門獨院,周圍20米處隻有一戶鄰居。
院子不大,生鏽的鐵製大門歪斜著敞著,裏麵堆滿了雜物,雜物後麵是一間老舊的紅磚瓦房,門框和窗框都是木質的,因為長時間風吹日曬,上麵的漆基本都剝落了,一些地方腐爛嚴重,毫無防護性可言。
光從表麵上就能看出,這一家人過得有多不容易,誰會對這樣的一家人下手呢?
臧野搖搖頭,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這邊,那個彎腰坐在窗前的女人就是報案人,筆錄已經做完了,她被嚇得不輕,不過剛才在我們的勸說下,她已經對幾位被害人進行了辨認,除了被害的男子身份不明外,其他三人可以確定身份。”
“不是一家四口嗎?”臧野皺眉。
“是我們先入為主了,”另一個民警連忙解釋道:“因為報案人說是鄰居一家都被殺害,不過後來經過查證,證實被害女子和兩個孩子是一家,被害男子報案人說她沒見過。”
“那他們家還有什麼人?”
“還有被害女子的丈夫,目前正在聯係,不過分局那邊傳來信息,說她丈夫曾經有過吸毒史,去過兩次戒毒所,還有多次盜竊的案底,總之不是個老實的人。”
“又是吸毒,”臧野拿過筆錄的本子,快速掃了幾下,才走到報案人旁邊,問道:“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報案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頭發淩亂,臉上還有被驚嚇過度後的淚痕,她用手背擦了下臉,才回答說:“現在緩過來點了。”
臧野點點頭,眼裏聚集著銳利的光,他剛才瀏覽初步調查的筆錄時,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總感覺報案人的說辭有些古怪。
“你說你是下午吃完飯過來找的被害人李慧蘭,你們平日裏關係怎麼樣?”
“還行,就那樣吧,她整天忙活自己家裏的事,我們平常很少說話。”
“那你因為什麼來找她?”
“我......”報案女子頓了一下,“我這些日子攢了一些破紙箱子和塑料瓶,想問她還要不要了?”
“你經常給她這些東西?”
“也不是,要是有人來收我就賣了,這回是太占地方了,就想著給她得了,反正也不值啥錢。”
“那你知道,李慧蘭平時跟她丈夫關係怎麼樣?”臧野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