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職場嘴替係統第3999位用戶。
我大學畢業,是一名咖啡師,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月薪3千。
是一個社會可以隨意替換,隨時拋棄的“傻X”。
生活的那麼原始,“草尼馬,傻比”才是我應該說的話。這次我忍無可忍,終於卸下偽裝,做了我自己。
1
【喂!想什麼呢?我跟你說了我趕時間,先做我這一杯怎麼了?】
【會死嗎?】
【我趕飛機,晚點了,你給我負責嗎?】
我渾身一僵硬,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
我不是跳樓了嗎?在地獄還是逃不掉這個死女人,真的是。
【你叫什麼名字,工號多少?我要投訴你。我問你這麼多遍,都不搭理我,你是真的死了嗎?】
女人的聲音更加刺耳。
這時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又回來了。
我的眼睛怎麼了,怎麼眼前還有一堆字?
【您好,恭喜您是職場嘴替係統第3999位用戶,鑒於您前生在職場受了太多委屈,特意在這一世給予補償,祝你玩轉職場。】
【重生了竟然還有職場嘴替係統給我開外掛。】
【前世我語言係統有限,罵的不夠酸爽。今生也讓你嘗嘗我嘴替係統的厲害。】
我轉過身,瞄準女顧客,將咖啡粉潑到她的臉上。
眼前開始出現嘴替語言庫,那就先選擇外貌人身語言庫。
【你個老太婆!】
【喝咖啡15分鐘都等不起,喝什麼咖啡!】
【趕飛機,趕什麼飛機,趕著去投胎,打飛機去吧你!】
【你是家裏死了,趕著給收屍呢!】
【活該你這種人一輩子喝十幾塊錢的咖啡,上一輩的的破班。】
【說話嘚吧嘚吧嘚,跟癩蛤蟆叫似的,還以為自己是白天鵝呢。】
【上海本地人了不起呀你!】
心裏想著,【嘴替係統切換上海語言庫,給她點厲害瞧瞧。】
我又換了個姿勢。左手掐腰,右手伸起胳膊,食指指尖指向女顧客。
眉尖下壓,眉角上翹,眼皮上翻,學著腦海中阿姨吵架的姿勢。
【你個,港杜,閏土,媽勒個搓比,眼睛下蒼蠅籽。】
【港毒卻大比啊】
女顧客一驚,嘴角抽搐了一下,後退了一步。
我心中暗爽。
女顧客被氣的臉色慘白,有些喘不上來氣,整齊的盤發也變得鬆散淩亂。
她一隻手托著手機,一隻手不停滑動著手機屏幕翻找著什麼。
隨即將手機豎起來,拍起了我來。
【你有種!你有種再說一遍你剛剛說過的那些話。】
【哼,我心想上一世就是在這栽了跟頭,這一世,你休想。】
我隨即拿出我的手機,打開錄像。
我的嘴替係統又開始瘋狂在眼前出現對應語庫。
【您憑什麼拍我呀,你侵犯我肖像權了知道嗎!】
【你個死人,你生活不幸福呀,來這找存在感。】
女顧客聽了我的話,又被激怒,上來搶我的手機。
我緊急後退幾步,避免與女顧客的接觸,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我得意的說【腿腳不靈活就別出來了,腦子也退化了,自己下單慢,還要怨別人。】
女顧客瘋了一樣衝過來,對著我下襠部就是一踢。
我這次長了教訓,左手抓住她的頭發,把她摁倒在地。右手抓住她的雙手,一隻腳踩在她的膝蓋上,最後讓她動彈不得。
不久,警察又來了。
不一樣的是,這次,我們兩個都上了警車。
在警車上,我回憶著上一世,我那天的遭遇。
2
【還要多長時間呀?能快一點嘛?我趕時間的呀!】
咖啡店窗口前的女顧客皺著眉不斷埋怨。
【你先做我這一杯不行嘛,跟你說了我趕時間!】
此時,點單機上的倒計時顯示還剩4分鐘。
我有些煩躁。稍作調整,回複道。
【不好意思,女士,我們需要按照順序出單】
【您前麵還有一杯咖啡,需要等待4分鐘。】
此時點單機上的倒計時隻剩下3分15秒,我連忙回頭把杯子和濾紙放好,準備放入咖啡粉。
女顧客聽到我的回複,好似皇後被貼身宮女搶走寵愛一般,受到皇上的冷落,瞬間變臉。
我就好似那該死卑賤的貼身侍女,竟敢和她平起平坐。
【跟你說了我趕時間,先做我這一杯怎麼了?】
【會死嗎?】
【我趕飛機,晚點了,你負責嗎?】
【一點不懂得變通,你這樣的年輕人,活該這樣子。】
【活該你一輩子做咖啡!】
【你叫什麼名字?工號多少?我要投訴你!】
這些話像一根根細針,刺透我的耳膜,向我的腦袋紮去,向我的心臟紮去。
我端著奶缸的左手不停的顫抖著,半邊臉抽搐著,臉頰灼熱,太陽穴青筋暴起,上下槽牙越咬越緊,想著自己每天壓抑的生活。
開口“您好”,閉口“謝謝您,下次光臨”。
拿著一個月3000,沒有五險一金的工資。
住在郊區的郊區,單間的臥室,床邊的馬桶。
我就是一個社會可以隨意替換,隨時拋棄的“傻X”。
這次我忍無可忍,說道【你怎麼這麼說話,什麼叫我活該這樣子。】
【既然等不及,那我給你退單可以了吧!】
女顧客聽到我說的話,更加不依不饒起來。
她隨即將手機豎起來,拍起了我來。
【你有種再說一遍你剛剛說過的那些話。讓大家看看你的服務態度,看看你是怎麼對待顧客的!】
我一想到她會拿著這個沒頭沒尾的視頻,發到網上隨意抹黑我,我就更加憤怒了。
我上前去搶她的手機。
【我就拍你怎麼了,我就是要讓大家看看,你是什麼樣的員工!】女顧客極力反抗
淩亂中,突然,一個手掌拍到了我的左臉上。
我瞬間被激怒,我們扭作一團。我的右手使勁地掙脫她的手腕,展開右臂往後一拉。“啪”的一聲,女顧客隨即昏倒在地,躺在地下一動不動。
我楞在原地,遠方傳來了110,120的聲音。
我捂著左臉,看著救護車用擔架把那位女顧客抬走,右耳傳來警察的聲音。
警察局,審訊室的照燈打在我的眼睛上,有點睜不開眼睛。
【姓名,年齡,身份證號?】
【王磊,25歲,37。。,警察叔叔,是那個女的先動的手,我是冤枉的。】
左邊的警察拍了下桌子,放大音量說。
【冷靜一下,好好交代。人都躺在醫院裏昏迷了,你還冤枉?】
筋疲力盡的審訊過後,我的好朋友,李彬,同事兼室友,接到警察通知來接我回家。
我接過他手中的頭盔,說【太麻煩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李彬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既然事情都發生了,咱們是兄弟。這個事情咱們一起解決。】
我聽他說完這句話,瞬間紅了眼眶。
回到家我癱倒在床上,正準備喘一口氣。
這時,手機叮鈴叮鈴。
上一世,我就在回家後,打了兩通死亡電話。
我把手機放在左耳上。【王磊是吧?先趕緊把30萬塊錢醫療費交了,我媽住進ICU可都是因為你。你最好快點把錢打過來,要不然,你就等著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