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們都死在宿舍,警察破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三個不同死狀的人。
而我是宿舍裏唯一活著的人。
醒來之後,警察找我談話,躺在病床上,我卻一點都不恐慌。
「你好,顧沫同學,我姓喻,你會作為重要證人來協助我們吧。」
「不是作為嫌疑人嗎?」
「現在還不能斷定,也有可能你被人利用了」
為首的警察說完這句話後在我的腦海裏漸漸褪去灰色,這是我第三次完全看清一個人的長相。
1
她們的屍體被刻意擺放成詭異的形狀,死狀慘烈至極。
第一位室友被緊緊綁在一起,雙臂被殘忍地砍斷,垂直立於身體兩側,頭顱則被斬下,孤零零地置於桌麵上。
第二位室友則被吊死在風扇上,下半身被掏空,空蕩蕩的白布隨風飄動,包裹著她瘦弱的身軀,仿佛晴天娃娃,在風中無助地搖曳。
最後一位則是抹脖自殺,但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種癡迷的表情,手中緊握著那把沾滿鮮血的刀。
整這一連串的慘案震驚了整個學校和社會,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才會導致如此殘忍的殺戮?
我接過喻警察遞給我的照片,身旁的女警官安撫我:「別怕,如果你感到不適,可以隨時告訴我們。」」
「這張是人體椅子,這張是晴天娃娃,最後一張....應該是獻祭」我依次翻動照片,喃喃道。
喻警官聽到我的話,立刻走到我身邊,緊盯著我問:「你知道這是什麼?」
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點了點頭:「是的,我比較喜歡這一類的,這樣能讓我稍微體驗到一些東西。」
喻警官的眉頭緊鎖,盯著我問:「東西?據我們調查,你似乎有些心理問題?」
一旁的女警官欲言又止,我坦然地點了點頭:「是的,情感缺失和麵孔失認症。你們調查的很準確。」
轉頭像一旁的女警察微笑道:「你似乎在擔心我,謝謝。」
「你為什麼會昏迷在宿舍裏麵?」喻警官盯著我問。
我沉思片刻,像是在組織語言:「我們那天喝了李麗遞過來的飲料,之後醒來就在這了。你們可以去檢測一下飲料,估計可能是安眠藥一類的成分。」
「你覺得你們室友三個人怎麼樣?會不會得罪些什麼人?」女警察接著問。
我沉思一會:「我平時和她們交往不算密切,據我觀察,她們三個應該是以李麗為首,平常李麗會經常請她們吃飯逛街喝酒,有時候會叫我給她們留門,具體和什麼人來往我不清楚。」
「她們最近有什麼異常嗎?」喻警官追問
「異常?她們最近好像不帶容子怡一起了,我晚上回宿舍的時候經常看見她自己一個人,下意識護著肚子,我猜......她可能懷孕了。」我思索片刻後說。
兩個警察相視一眼,隨後離開了病房。
喻警官在離開前對我道:「這幾天小心一點,還有如果有什麼線索就請聯係我們,好證明你不是凶手。」
「好,我知道了。」
我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無聲地動了動嘴巴:要加油呀。
當病房的門關上時,我捂著臉笑出了聲。我當然會好好配合的,不然那些人不就白死了嗎?
2
回到學校,作為重大事件的唯一幸存者,不少人懷疑我就是凶手,離我遠遠的。
畢竟密室殺人,連我自己都要懷疑自己了。
之前的宿舍已經不能住人了,整棟樓的人都被轉移,隻留下警察們忙碌的身影。。
我跨過警戒線來到宿舍門口,看見遍地的血跡,真是眼熟的場景啊。
接過警察手裏的東西,走時不由地抱緊了手裏的玩偶,遠遠的看了一眼現場。
據說凶手會在作案後會回到案發現場來欣賞自己的成果,和自己真的有點像啊。
學校給我放了幾天假,讓我回去調整一下。
我知道無論是校內還是校外,我都被監視了,這些警察還是和當年一樣沒用啊。
沒過幾天喻警官打電話給我:「有個人需要你幫忙認一下。」
我心中冷笑,警方的效率真是令人堪憂。
當我走進審訊室,一個黃發男子坐在一旁,這是李麗的男友莊飛航。
看來一切都按照我的腳本順利進行。
喻警官指著容子怡照片:「說你和被害人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會懷你的孩子。」
「警官,我就和她睡了一覺,人不是我殺的。」
「據我們調查你是李麗的男友,為什麼和容子怡有關係!你是不是蓄意謀殺!」
「警官,我是清白的,是容子怡勾搭我的和我沒有關係。」
......
我默默地聽著莊飛航辯解的聲音,心中隱隱泛起快感。
喻警官瞥了我一眼「晏珴,你認識他嗎?」
「知道,他曾經騷擾過我,我猜他也應該騷擾過其他人,可以從這方麵查一下。」我如實回答。
莊飛航聽到我話猛的站起來指著我:「好啊,是你這個賤人搞我,報複我是吧,你等著!」
「喻警官,我是否有權告他辱罵性騷擾。」
喻警官皺了皺眉:「帶下去,拘留幾天。」
兩個警察把莊飛航帶了下去,走時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我沒多看他,他也是這場戲的主角之一呢。
警察局門口
「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朝喻警官揮了揮手。
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什麼,回頭道:「對了,喻警官給你個建議,可以從她們以前的事情下手,最好是高中。祝順利!」
我朝喻警官微微一笑,絲毫不在乎他耐人尋味的眼神,速度太慢了,我不介意加一把火。
這件事愈演愈烈,殺人手法過於凶殘,學校為了聲譽必須給出一個說法。
「必須捉拿凶手,手段太殘忍了!」
「天啊,什麼深仇大恨下如此死守。」
「就我一個人懷疑內個室友嗎?」
「樓上你不是第一個!」
「......」
午夜十二點,一條微博悄然爬上了熱搜。
3
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照片被貼在了首頁。
黑暗中,我翻動那些照片,手指停留在最後一張照片上,直到最後一絲光線在屏幕上熄滅。
「天啊,這哪是人啊,說她畜生都是在誇她。」
「我不由得為凶手點讚。」
「建議警察就此結案。這種敗類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
網絡風向隻是一瞬間,白的可以說成黑的。
這天新聞穩居熱搜第一,然而,僅僅一夜之間,所有的痕跡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我輕敲桌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火燒的還是不夠啊!就讓第一幕正式拉開帷幕吧。」
果然,沒過多久,警察的敲門聲便如約而至。
我知道,他們遲早會找到我的。然而,當喻警官準備破門而入時,我卻提前打開了門,微笑著迎接他們。
喻警官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被失望所取代。
他看著我,似乎想從我這裏找到什麼線索。
「晏珴,我們懷疑你涉嫌謀殺室友,這是你的搜查令,請和我們走一趟。」一旁的女警察拿出一張紙對著我,我撇嘴,我的榮幸。
第二幕開始。
同樣的環境,同樣的人,但氣氛卻截然不同。
「你為什麼要殺你的室友!你是怎麼下的去手的!你半夜就不會做噩夢嗎!」喻警官的眼裏有憤怒也有失望。
我?以前有過。
可是我不是凶手呀!
「喻警官,你有證據嗎?證明我是凶手。如果沒有,請不要汙蔑我!」我回對著他。
「晏珴,我們再次找到了一些新的線索。」喻警官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看著我,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光芒。
他遞過來的照片上,是我高中時的摯友葉書燦。
我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眯了眯眼:「這是我死去的高中同學,所以呢?」
「葉書燦,你高中時候最好的朋友,我們調查發現,葉書燦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你因此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所以為了報仇你設計了這一切對不對!」女警官仿佛猜到了一切。
我勾了勾嘴角,麵帶譏諷:「請問這位警官,證據呢?我的好姐妹是怎麼死的和她們有什麼關係呢?」
女警察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記錄是跳樓自殺的吧,既然自殺我為什麼要去殺了她們呢?」我挑釁的看著喻警官。
「我希望你們能準確拿出證據,而不是憑你們的感覺辦事。辦事效率要是能和你們吃瓜速度一樣,能少判多少冤案啊。」我挑釁的看向兩位警察。
「隻有你一個人活著在案發現場就足夠定你的罪了!是喻警官寬容,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女警官在桌上猛的一拍。
「是嗎?在住院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查過了,我體內的藥物殘留和那杯飲料的藥物殘留,加上新陳代謝剛好證明我不是凶手。」我一字一頓地說。
喻警官走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滿意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如果當時也能遇見正義感爆棚的警察,會不會一切變得更好。
我抬手輕撫桌上的照片,有多久沒見過了?一年?三年?記不清了。
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這麼多年我還是沒有學會。
腦海裏浮現她的臉龐,算著時間到了第二天。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狹笑看自己麵前氣喘籲籲的女警察:「怎樣?」
女警察瞪了我一眼:「走吧。」
又來到了審訊室,喻警官一臉憔悴的看向我,示意我坐下。
4
「我和葉書燦是高中認識的,人如其名,陽光文靜。」我努力模仿記憶中的笑容。
「她年年考試都是全校前五,很多人都喜歡她,和我這個無牽無掛的人不一樣。誰不喜歡小太陽呢,漸漸的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高考結束後我們說好考同一個學校,當室友,可是就在聚會後的那一晚一切都變了!如果那天我不去打工給她買生日禮物,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才不信什麼狗屁跳樓自殺,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不可能自殺!」
喻警官輕輕揉了揉眉心,將一堆報告推到我麵前。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沉重:「是的,如你猜想的一樣,葉書燦身上有被人侵犯和毆打的痕跡。」
我平靜地翻閱著這些報告,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你早就知道?」喻警官緊盯著我,試圖從我眼中尋找一絲波動。
「很驚訝嗎?這些我當年就知道了,結果呢?」我抬起頭,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女警官沉默不語,喻警官則鄭重地點了點頭:「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朋友討回公道的,隻要你肯配合我們。」
我麵色如常,淡淡地回應:「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我不是凶手,至於是誰其實很明顯了。至於其他的,就看你們能否翻案了。如果不能,我也無能為力。」
在他們即將離開之際,我叫住了他們,微笑著糾正道:「糾正一下,活著,才能叫討回公道:死去,隻能算是還原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