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沈見青拱手道。
沈若芙不冷不淡地:“要回私塾了?”
沈見青應道:“是。馬車已經備好了。”
沈若芙想起父親方才那一番話,道:“要回私塾,就早點去吧。父親在和母親用膳,你就別過去了。”
沈見青皺了皺眉:“長姐又和父親起爭執了?”
這是怕父親牽連於他,才不讓他去請安?
沈若芙道:“你是知道的,我何時與他們和睦過?”
沈見青麵有慍色,猶豫了一會兒,方道:“家宴上發生那樣的事,父親生氣,也在情理之中,長姐還是莫要再頂撞父親為好。再者,我難得回來一次,若不去父親跟前請安,豈不是要落人口舌?”
她自己惹是生非,惹父親厭煩就算了,難道還要置他於不忠不孝之地嗎?
沈若芙怔愣片刻。她不想沈見青去父親跟前挨罵,隻是不想讓蘇妙瑩得意。
結果他倒好,反怪起她來了?
也是,她忘了。
她這個弟弟,一直都不惜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自己的長姐。
“也罷,你想去便去吧,我走了。”
沈若芙說完,不再看他,接著往前走去。
沈見青對沈若芙冷漠的態度感到很不舒服。
長姐最近似乎對自己出奇的冷淡,他卻不知道是為什麼。若說是因為江二公子的事,她怎麼還有心情出門?
他扭頭望著長姐嫋嫋婷婷的背影,想了想,追上去叫住她。
“長姐。”
“何事?”沈若芙不是很願意多理會沈見青。
重生後,每次再見到他,總想起前世,他紅著眼掐著她的脖子,罵她是個水性楊花,喪德敗行的蕩婦。說她是沈家的恥辱,怪她給自己蒙羞。
心情總是變得很沉悶。
她想不明白,國公府的人不相信她也就算了,為什麼連至親也不願意信她,哪怕隻是一點。
沈見青並不知長姐心中正天人交戰著,躊躇半晌,從袖子裏掏出兩張地契,說:“長姐可還記得,上回我與你說過崇湖書院的事。”
沈若芙不答話。
“雖然父親不支持我去,但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想去崇湖書院。私塾的先生水平有限,我再待下去,也隻是白白被耽誤。之前母親給我在燕寧坊留了兩間別院,長姐有空,幫我把它們賣個好價錢吧。”
沈若芙沒想到他舍得賣那兩間別院,抑或是他在等她心疼,主動提起替他出這筆錢。
他要真心想賣,犯不著來找自己。
沈若芙說:“你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京城,現在去保定,若是生活得不習慣,豈不是耽誤了學業。還是等秋闈過後再說吧。再說了,京城裏也不是沒有好的書院,何必非要去保定?”
沈見青沒想到長姐會拒絕,略有些著急:“可崇湖書院的山長楊老先生可是翰林學士,致仕前曾做過內閣大學士的,皇親國戚,和旁人可不一樣......”
“我將來若能高中,有楊老先生這層關係,入了官場,也多一層好處。不是麼?”
這就對了。楊老先生不但是翰林學士,還是長公主駙馬的兄長。
沈若芙疑心,前世沈見青就是在崇湖書院結識了南安郡王身邊的人,才攀附上了南安郡王。
他如何看不慣蘇昱衡,沈若芙不管。
但他這一世,要再想跟著南安郡王那一幫人為非作歹,連累她和五妹妹,她是絕對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