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劇烈疼痛襲來,何思虞收回思緒,推開他慌忙就要走。
“我要回家了......”
江景琰見她反應這麼冷淡,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陰沉。
“何思虞,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想走可以,但走之前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何思虞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痛得連尾音都在發顫。
但怒火中燒的男人顯然沒有察覺到,冷酷地勾了勾唇。
“依依說想買一套情趣內衣,作為送給我的周年禮物,她剛才累著了,這會兒要好好休息,就由你滾出去幫她買。”
“記住了,如果依依不滿意,你就一直買,買到她滿意為止。”
何思虞忍著身上劇烈的疼痛,幾乎將唇咬破。
“如果我不去呢?”
“你不會不去。”
江景琰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拿出一張銀行卡,砸到她臉上。
“去一趟十萬塊,兩趟二十萬。何思虞,你不是愛錢嗎?為了錢,連陪睡都能答應。”
“你想清楚,這錢可比陪睡好賺多了。”
江景琰說得沒錯,結婚三年以來,他每次碰她,事後都會扔給她五萬塊。
說是她陪睡的錢,明明是夫妻,他卻給她開出了明確的價碼。
而以往的每一次,何思虞都會當著他的麵,彎下腰一張張把錢撿起來。
因為她需要昂貴的進口藥,她想活著。
她一直在盼著一個醫學奇跡,有一天醫生告訴她,何小姐你痊愈了。
然後她就可以親口向江景琰解釋當年的誤會,消除他心中對她的恨意。
可是,那張診斷書已經對她判了死刑,她隻有一個月可活了。
和以往的每次不同,這一次,何思虞搖了搖頭。
“我不需要錢了。”
江景琰質疑的目光打量著她,忽然眯眼笑了笑。
“怎麼,終於有比錢讓你更在意的東西了?你就這麼恨何依依?”
“也是,她是你親妹妹。”
不知怎的,明明這是結婚三年以來,何思虞第一次忤逆他,可江景琰一點不覺得生氣。
甚至有點愉快,她恨何依依,是不是說明她還是在意他的?
可下一秒,何思虞的話,直接讓他的笑容凍結在臉上。
“江景琰,一次二十萬,你答應我就去辦。”
她毫無血色的唇輕顫著,眼裏卻是一片堅決。
她寧願他一直恨她,這樣她死的時候,他就不會痛苦,反正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恨她。
江景琰一下子就失控了。
“滾!你現在就滾出去買!不買到依依滿意,你今天別想回家!”
何思虞從地上撿起那張銀行卡就走了。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她往返十幾趟,最後每根頭發絲都在滴水,直到何依依試衣服試累了,才放過她。
何思虞回到家就發燒了,高燒到四十度,連意識都模糊了。
渾渾噩噩間,她又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那時,她和江景琰都還是窮學生,他們過得很拮據,但他很愛她。
那時他冬天同時打五份工,手都生了凍瘡,卻不舍得給自己買一副手套,而是攢下錢給她買了一條名牌圍巾。
暖融融的羊毛圍巾係到脖子上,何思虞一下子哭了,她說自己配不上這麼貴的圍巾,又說他傻,為什麼不省錢給自己買手套啊。
他的手都生凍瘡了,她看在眼裏比誰都心疼。
江景琰卻看著她的眼睛堅定地說:“何思虞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值得最好的一切,我會努力為她掙錢,以後我的錢都給她花。”
後來他確實做到了,他掙到了很多很多錢,也再次得到了她,可為她掙來的錢沒用來給她買最好的一切,而是砸在她臉上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