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了五年,我丟了一顆腎,閨蜜丟了一隻眼角膜。
而兄弟倆的白月光沈梨不僅恢複了視力,還治好了尿毒症。
直到我懷孕九個月時,意外在監控裏聽到原來當年我和閨蜜出事都是他們故意做的局,就是為了救沈梨。
“閨閨啊,幸好咱倆穿成了紙片人感受不到疼痛,真是狼心狗肺的他們。”
“嗚嗚嗚我就不該因為臉對他們心軟的,他們就是活該沒爹疼沒娘愛。”
我倆醒悟過來後決定徹底離開他們。
後來,賀雲霄親眼看著妻子活剖出肚子裏的孩子跳海後,日日失眠到天亮。
賀譽哭瞎了眼,也挽回不了割腕自殺的妻子。
01
我捧著九個月的肚子看著監控裏的賀雲霄說出的話,覺得這五年的真情付出都喂了狗了。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謝容。
剛一出門,我迎頭就撞上了賀雲霄。
跟監控裏陰沉著臉不同,此刻賀雲霄一臉焦急。
但在看到我之後眼神驟然變得深情,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我的心冷了半截:
“翩月,小梨剛剛大出血了需要人輸血,你和她的血型相配,她需要你救命。”
我氣的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伸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你瘋了嗎,我現在懷孕了,你要我獻血是要我一屍兩命嗎?”
可賀雲霄非但不生氣,反而牽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神情病態:“小梨現在等不起了,我可以任由你的處置,你要打要罵我都無所謂,但你必須要去。”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到手臂被針紮入,下一刻便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被束縛在了病床上,聽到身邊醫生和賀雲霄爭執的聲音。
“賀先生,現在夫人懷孕本就不適合抽血,更何況還是抽1000cc,鬧不好會出人命的。”
賀雲霄聲音冷冽:“繼續抽,要是小梨出事,你們一整個醫院就等著陪葬吧。”
醫生無奈,隻能暗罵一句後繼續抽血。
雖然我感受不到針紮的疼痛,但是心臟像是被刀子剜過似的鈍痛。
當初穿書進來的時候,還覺得這兩兄弟是因為從小缺愛才成了反社會人格。
隻要接受愛的感化就不會重蹈覆轍書中一死一殘的結局。
現在看來,他們兄弟倆能有這樣悲慘的結局都是自己作的。
我和謝容就不該因為一時心軟就試圖插手他人的命運。
“你盡快將血漿送過來,我去看看小梨。”
賀雲霄丟下一句話就急忙往外跑去。
醫生迅速抽完血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病房,整個病房就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空洞地望向病房的天花板,手不自覺地撫上隆起的孕肚,發現原本活潑不已的胎兒此刻了無生息。
明明還有不到一個月我就可以見到我的第一個孩子,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地湧出,浸濕了衣領。
得知消息後,謝容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她看到我虛弱地躺在床上,眼中滿是憤怒,恨不得立刻去找賀雲霄同歸於盡。
她小心翼翼地摸著我的臉,心疼地難以複加。
當我向她講完賀家兩兄弟如何為了救治沈梨而精心策劃這場車禍後,謝容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悲痛,緊緊地摟著我放聲大哭。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天真了,以為自己能像女主角一樣拯救所謂的反派,卻沒想到害得你變成這樣。我真的好對不起你,嗚嗚嗚嗚......”
“本來還以為我們在這裏有個好的家世,賀家兩兄弟長的又好看,努努力就能過上個好日子,沒想到居然是狼窩啊。”
“我要離婚,我現在就要帶你走,咱不要再管賀家哪點破事了。”
我們倆互相摟著對方,哭地上氣不接下氣,彷佛要將這幾年受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謝容掏出手機,聲音哽咽撥通賀譽的電話:“我要離婚,現在!”
然而,賀譽卻不耐煩:“謝容是不是我太寵你了才讓你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我不想再從你嘴裏聽到這個詞,沒有下次。”
我拿起手機給賀雲霄發離婚短信,得到的卻是“不要耍小性子。”
以前我很吃賀雲霄哄人的這一套,可現在我隻覺得惡心想吐。
02
我按捺住謝容想要馬上帶我走的衝動。
然後看了看手機銀行卡中九位數的資產,應該夠我們倆瀟灑完這輩子了。
“賀家有權有勢,我們走到哪裏都會被他們找回來的。”
“我們要在離開之前狠狠地宰他們一筆,然後全部換成現金放在新的銀行卡裏,你現在手上還有多少錢?”
謝容抹了把眼淚:“賀譽這些年待我不錯,手中的資產賣了換錢,夠我們倆人活八輩子了。”
“可是現在他們不肯離婚,我們該怎麼辦?”
小說裏女主為了離開男主用的極端方法就是死遁,而且還是要死的徹底的那種。
連著幾天賀雲霄和賀譽都沒有找過我們,不用說就知道他們肯定守在沈梨的身邊。
我和謝容重新辦了一張卡,將目前所有能置換的財產都換成了現金存進去。
醫生說我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徹底沒有氣息。
而且因為胎兒已經成型了,普通人流是沒辦法排出胎兒,所以必須要做手術才能取出。
但我拒絕了。
等我和謝容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賀家兄弟圍著沈梨噓寒問暖的場麵。
賀雲霄單膝跪地,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將沈梨的雙腳輕輕捧在自己的懷中。
而這份溫柔,是從未對我有過的。
哪怕我每晚為他煮暖胃湯,一煮就是五年。
賀譽捧著一碗溫熱的粥,小心翼翼地吹涼每一口,再遞到沈梨的唇邊。
謝容手中的水果頓時掉落一地,驚地客廳裏的三個人同時轉頭。
“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賀譽的臉色陰沉,手中的碗與桌麵輕輕碰撞,發出不悅的聲響:“小梨剛剛病愈,她身邊沒人能照顧她,我們接她回來怎麼了?”
沈梨聞聲站起,眼眶迅速泛紅,模樣格外柔弱無助:“對不起,姐姐們,都是我不好,讓你們和雲霄哥、譽哥這麼費心照顧我。”
“如果姐姐們覺得不方便,那我現在就走,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而爭執。”
說著,她低下頭,忍不住輕聲咳嗽起來。
賀雲霄大驚失色,上前溫柔地替她順背。
賀譽迅速端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試過水溫後,才遞到沈梨唇邊讓她喝下。
謝容看著這一幕,鼻尖不禁一酸。
回想起自己生理期腹痛時,讓賀譽給自己衝一杯紅糖水,他都不肯。
如今,他卻如此體貼地照顧著另一個人,愛與不愛的差別,顯而易見。
我輕輕摟住謝容,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別哭了,這些人不值得我們為他們流淚。”
到了夜晚,賀雲霄和賀譽陪著沈梨進了同一間房。
而賀雲霄破天荒地向我解釋:“你別誤會,小梨晚上睡覺會做噩夢,要是她醒來見不到我們會難受的。庭雲公館正好開了個新樓盤,你想要哪套房我明天讓助理買下來,作為你給小梨獻血的補償。”
我毫不在意地點點頭,轉身上了樓,正好我也不想見到他。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03
可睡得正好的時候就被賀雲霄踹開門的聲音吵醒了,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被他粗暴地拽著頭發拖下了床。
頭皮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我幾乎窒息。
但因為肚子月份太大的緣故,我一時掙脫不開他的手。
“賀雲霄大半夜不陪你的沈梨睡覺,跑我這裏來發什麼瘋!”
賀雲霄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溫和,怒不可遏地咆哮著:
“林翩月,如果不是你,小梨就不會大半夜跑出去。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林家上下,包括你,都別想活!”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出來,我被他的指責弄得不知所措:“我什麼都沒做!”
賀雲霄將沈梨的手機遞到我的麵前,上麵顯示的是她和我的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清楚地顯示“我”在單方麵地辱罵沈梨,並讓她滾出賀家。
這時我才如夢初醒般地找我的手機,可手機根本不在我的身邊。
“我沒有這麼說她,我的手機不見了我......”
賀雲霄徹底失去耐心,拽著我手臂就往樓下拖。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找不回小梨,你會知道後果的!”
此時外邊還是在零下五度,而我身上隻有件單薄的真絲睡衣,連鞋子都沒穿。
刺骨的寒風鑽進我單薄的衣間,冷的我直打哆嗦。
我幾乎是乞求著他:“她那麼大一個人不會出事的,我現在月份這麼大了,你就沒想過我會出事嗎?”
“你閉嘴!”
腳底板被石子劃得鮮血淋漓,可賀雲霄卻仿佛視而不見,臉色陰沉得可怕。
賀雲霄因為小時候被後媽虐待讓他赤著腳跪在雪地裏,一跪就是三天,導致腿腳一到冬天的時候就疼痛不已。
“賀雲霄,你還記得嗎?每年冬天,我跑了多少家中醫館,才為你找到那副能緩解腿疼的藥方。你說過,你會珍惜我對你的好,難道你都忘了嗎?”
賀雲霄腳步微微一頓,但隨即又加快了速度。
“別拿這些說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梨,其他的事,之後再說。”
他眼底的冷漠讓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五年前,我和謝容剛穿進來的時候,就被林家和謝家以聯姻的方式,嫁給了賀家兩兄弟。
我和謝容還癡心妄想著上演一番救贖小說的戲碼。
可沒想到的是賀家兄弟娶我們隻是為了跟他爸的私生子抗衡,拿到賀家的公司罷了。
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沈梨的存在,直到我和謝容出事,一個沒了腎,一個瞎了眼。
所有的真心付出到成了為沈梨做嫁妝,成了他們眼裏的笑話。
我咬緊牙關,不讓淚水落下,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刺骨的地麵上,卻也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直到我們在一個偏僻的公園旁發現了暈倒在路上的沈梨。
“小梨!”
賀雲霄幾乎是衝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得到消息的賀譽也開車趕了過來,賀雲霄打橫抱起沈梨往車上走。
而賀譽搖下車窗一臉冷漠地看著我:“嫂子,如果不是你小梨也不會跑出來,就麻煩你在雪地裏好好反思反思吧,我就不送了。”
說完,車子急速駛離。
我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心如死灰。
就在我幾乎疲憊不堪的時候,遠處傳來了電動車的聲音,緊接著是謝容焦急的呼喊聲
謝容騎著那輛平時阿姨用來買菜的電動車,風塵仆仆地趕到了我的身邊。
我又是好笑又是心痛地看著她狼狽的樣子:“你怎麼才來啊,你再來晚一點我就要流浪街頭了。還有你這穿的什麼啊,羽絨服都紮進秋褲裏了。”
謝容一聽這話,眼眶立刻就紅了:“那該死的賀譽接到消息後直接就開車走了,我又沒有駕照,就隻好開著這輛電動車來找你了。你怎麼沒穿鞋啊,流了那麼多的血。”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腳已經血肉模糊,鮮血順著腳踝滴落在雪地上。
我裹緊她披到我身上的衣服,坐在電動車後座上:“沒事,反正我也沒感覺。”
我緊緊摟著謝容的腰,將自己凍得麻木的臉埋進去,彷佛整個異世界裏隻有謝容才能和我相依為命。
“我不想再看到賀譽和沈梨他們了,他們讓我惡心。”
“好,我們馬上就去死!”
04
賀譽將沈梨送到醫院,直至醫生確認她並無大礙,他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然後去了醫院旁的花園裏點燃了根煙,沒抽就這麼叼在嘴裏。
他很早就學會抽煙了,被賀家那些私生子煩著的時候,就會一包一包煙的抽。
直到謝容嫁給他,謝容聞不得煙味,漸漸地他就不抽煙了。
隻是今晚他的情緒格外煩躁,卻不是因為沈梨的病。
而是看到謝容那雙本該清亮的眼睛此刻卻像是被蒙上一層霧,導致這一切的人卻是他自己。
是他為了沈梨而親手摘掉了謝容的眼角膜。
意識到自己在心疼謝容後,賀譽的煩躁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劇烈。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賀譽拿起手機接聽,耳邊傳來了謝容的哭喊聲。
“月月去哪裏了!你們把月月放到哪裏去了,我找不到她了嗚嗚嗚嗚嗚。”
謝容的哭聲讓賀譽的心臟不由自主地一縮。
賀雲霄也聽到了謝容的話,接過賀譽手裏的電話:“你們兩個又在玩什麼把戲,你覺得我會信你們嗎?”
謝容在電話那頭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她現在一個大的九個月肚子的孕婦她能開什麼玩笑!我拜托你們告訴我她去哪裏!”
賀雲霄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我的電話。
我的電話顯示一直在響鈴,但是沒有人接聽。
直到賀雲霄發現手機鈴聲的源頭在沈梨身上。
賀譽從沈梨的衣服裏拿出了原本應該在我身上的手機。
“嫂子的手機怎麼會在小梨的身上?”
賀雲霄難以置信地看著賀譽從沈梨身上取出那本應屬於我的手機,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此時,在裏麵就診的醫生出來後看著賀家兄弟欲言又止。
“賀總,根據我們的檢查,沈小姐的身體狀況良好,而且並沒有暈倒昏迷的跡象。”
醫生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了賀雲霄和賀譽的心上。
“怎麼可能沒有昏迷跡象,我一路抱著她過來,她沒有任何反應。而且她上次胃出血過,是不是因為貧血才暈倒的?”
賀雲霄的聲音顫抖,眼神中滿是震驚。
“賀總,據我們檢查,沈小姐並沒有胃出血的病史,她的脈搏很強勁,沒有貧血這一的說法。”
醫生的話如同冰冷的刀刃,割裂了賀雲霄心中的最後一線僥幸。
賀譽沉默片刻,眼神複雜地看向賀雲霄。
賀雲霄一言不發地走進病房,站在病床前靜靜地看著沈梨。
“你還不打算起來嗎?”
賀雲霄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話語在安靜的病房內回蕩,沈梨扛不住壓力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雲霄你怎麼會在這裏,我這是怎麼了,我......”
賀雲霄將我的手機扔到她的麵前,沈梨一下就啞口無言了。
“對不起,雲霄......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隻是......隻是害怕你會離開我。”
她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滑落臉龐。
“我真的太害怕了,”哽咽著繼續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有你們了。”
沈梨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化為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然而,這次賀家兄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因為她的眼淚而妥協。
他們隻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目光複雜地看著她,沒有上前安慰。
沈梨的心猛地一沉,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賀雲霄不明白,印象中一直溫柔善良的沈梨怎麼會變成這副謊話連篇的模樣。
隨後便不再理會她,大步流星地離開病房。
賀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很是失望地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
05
賀雲霄知道我沒有帶手機在身上,隻好讓助理發動公司的力量來找我。
助理氣喘籲籲地跑到賀雲霄麵前,一臉為難:“我們看到夫人出了別墅群後就往遠郊的方向走去了,但是那一片都沒有監控。”
“那就派人去找,地毯式找,她現在懷著孕,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唯你們是問。”
賀雲霄麵色難看,第一次覺得有什麼東西失控了。
突然賀雲霄想起來今天好像是他和我的結婚紀念日,腦子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來不及深思,他立刻拿出跑車鑰匙驅車來到了遠郊的海岸公園,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賀雲霄驅車疾馳在通往海岸公園的路上,心跳隨著距離的縮短而加速。
到達公園時,賀雲霄遠遠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背對著他,坐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麵前就是百米高的懸崖。
那背影單薄而脆弱,讓賀雲霄的心猛地一緊。
我感受到身後賀雲霄靠近後,慢慢站起身,走到懸崖邊緣,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林翩月!你要做什麼!”
我沒有說一個字,而是將一份離婚協議書扔到了賀雲霄的腳邊。
賀雲霄緊咬著牙關,試圖壓抑著內心的慌亂:“翩月,你先過來好不好?那裏真的很危險,隻要你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麵無表情,隻是冷冷地指了指那份離婚協議書:“把離婚協議簽了。”
在我們無聲的爭執中,他最終還是顫抖著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在賀雲霄滿臉驚恐的眼神中,我生生活剖出了肚子裏已經成型的胎兒。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
賀雲霄滿臉淚水,雙手無助地揮舞著,試圖阻止我的行為。
我淒然一笑,身體開始向後傾倒。
賀雲霄見狀,瘋了死地衝上前來,他的雙手幾乎要觸碰到我的衣角,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我如同一片落葉般飄落,墜入了那無盡的深淵之中。
“不!翩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