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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兒子十級燙傷去搶救的路上,被另一輛救護車嚴重追尾。

我摔成腦震蕩滿臉血汙,而兒子麵目全非,命不久矣。

可沒認出我們母子的老公用腳在我臉上碾了又碾,

輕撫著初戀的孕肚沉聲道:“傷得這麼惡心,還浪費什麼醫療資源?”

借總裁身份,讓救護車把我們扔在高速路口。

我徹底陷入昏厥,無暇顧及渾身流膿的兒子。

被路人送往醫院後需要繳費,卻發現所有副卡都被凍結,而罪魁禍首正在陪初戀產檢。

看著跪在醫生麵前求情的我,老公麵露嫌惡,“人窮誌短,活該沒命。”

1

“孩子被診斷為十級燙傷,加上被車追尾,全身粉碎性骨折,您對我磕頭求情沒用,快點籌錢繳費才能正常手術啊。”

“什麼!停止呼吸了!”護士驚呼,對著我焦急道,“林女士,再耽誤孩子就沒命了!”

因為身無分文而走投無路,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兒子痛苦嗚咽。

他身上的水泡密密麻麻,不少滲出黃色的膿液,傷口已經開始潰敗腐爛,惡臭四溢。

而凍結我銀行卡的老公程司年嘴角卻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用寬厚脊背擋住初戀蘇青青的視線,低頭輕吻她的額頭,低聲道:“臟,別嚇到孩子。”

女人捧著孕肚,小臉煞白,讓程司年心疼不已,看向我的目光更加不善。

“沒錢還看病,不負責任的父母太多,難怪教出那麼多社會敗類。”

顧不上額頭灼燒的痛覺,我死死捂住兒子血肉模糊的雙耳,

試圖替他屏蔽掉親生父親如此怨毒的咒罵。

明明是他追尾害得兒子病情雪上加霜,明明是他停掉副卡讓兒子無藥可醫,可偏偏居高臨下,厲聲批判的還是他。

不用想,但凡我提出讓程司年賠償,全市所有醫院會將兒子徹底拉黑,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哪怕結婚數載,聽著我嘶啞難辨的聲音,程司年也隻是麵露嫌惡,根本毫無察覺妻兒就在身邊。

不過也對,畢竟我的聲帶由他親手燙毀。

為了不辜負蘇青青的手藝,一百度的濃湯直接貫穿我的咽喉。

甚至嫌我渾身鮮血,衣衫襤褸,害怕我身上有臟病會傳染給蘇青青,護著她連退好幾步,讓醫生進行全麵消毒。

誰承想,曾經發誓愛我如命的男人成了一場噩夢。

或許那個生產後親自為我洗手做羹湯,無怨無悔為兒子換尿不濕的男人徹底死在了蘇青青回國的前夜。

可程司年甚至不是蘇青青孩子的生父,未婚先孕,隻是她狼狽回國的理由。

而就在我磕破額頭終於借錢繳清費用後,就看見程司年將蘇青青打橫抱起,麵前站著唯唯諾諾的院長:“把頂層的VIP病房留出來,寶寶和青青隻能當人上人,用不著低聲下氣。”

說完還饒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

聞言,我心痛到無法呼吸,身形搖搖欲墜。

隻覺唇齒間的苦澀久難消散,下一秒,直直栽倒在地。

“怎麼母子都傷得這麼重?兒子在隔壁生死未卜,她自己也腦出血過量,不開顱必死無疑。”

我的意識一片模糊,迷蒙間,耳邊傳來醫生急迫的診斷,身上插滿了形形色色的儀器。

“但凡早繳清費用,也不至於情況這麼嚴重。”

“她應該是全職主婦,銀行卡全被老公凍結了。”

在我頭上動作的雙手一頓,傳來一陣唏噓。

助理醫師隨即歎了口氣,“十級燙傷的那個孩子本來在救護車上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追尾之後,突然被拋在半路。”

“聽說她兒子身上的血幾乎被全換了一遍,但生命體征還是不平穩,就連主任醫師都束手無策。”

聽到噩耗,我腦中的最後一根線被徹底崩斷,徹底暈死過去。

記憶中,搶救室不斷有醫生進進出出,血水浸透了一卷又一卷紗布,直到睜眼看見雪白的天花板,我才恍如隔世。

來給我換藥的護士細心替我搖起病床,麵色有些凝重。

我心頭一驚,顫顫巍巍地發問:“是我兒子......”

拍拍我的肩,隨即,她點了點頭。

“對不起,孩子我們沒能搶救過來。”

2

霎時,整個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唰的一下,我拔掉針頭,發瘋般想要赤足衝出門外,樓道中回蕩著我的崩潰悲鳴:“不可能......”

護士張開雙臂,牢牢擋住我的去路,“林女士,死亡通知書已經下達了,而且我們也沒能聯係到您的家人。”

話音剛落,我瞬間癱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VIP病房的程司年就是我丈夫,你們沒有去找他嗎?”

恐怕她也覺得我瘋了,隻能無奈道:“程先生寸步不離地守著沈小姐和孩子,您就不要癡人說夢了,欠款要盡快繳清,不然隻能強製出院。”

喉間壓抑著痛苦的哽咽,我低吼一聲,推開護士,疾馳在趕往殯儀館的路上。

就在兒子被火化的前一秒,我及時趕到。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雙眼猩紅,小心翼翼撫過兒子那雙肖似程司年的眉眼。

曾經拍著胸脯說要變得和爸爸一樣帥氣的小男孩,如今滿身皮膚黑焦一片,頭皮被燙得血肉翻卷,胸腔上斑駁的手術痕跡觸目驚心。

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我抱著兒子冰冷的屍身絕望痛哭。

記憶中活蹦亂跳的兒子,現在竟然連呼吸都成了奢望。

見我情緒激動,工作人員再三將我拉開:“林女士,您兒子全身粉碎性骨折,再這麼折騰下去,估計留不下全屍。”

眼前一黑,我勉強穩住身形。

如果沒有那場追尾,我的孩子哪怕苟延殘喘,是否還能有一絲活著的曙光。

此時此刻,我多麼希望死去的人是自己。

我一次次咬著下唇強迫自己冷靜,可就算口中彌漫著血腥,也無法騙過自己,

陪伴了我整整六年,讓空曠偌大的別墅充滿歡聲笑語的開心果,最終隻能化為灰燼,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中了卻餘生。

腦海中,與兒子生前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一一閃過,我笑著笑著就哭出了聲。

最後,我抱著兒子的遺像,親手把他推進了火化場。

渾渾噩噩回到病房,我決心要向程司年提起訴訟,可他的律師卻先一步找上門來。

“程先生委托我以故意浪費醫療資源,妨礙公共交通罪向您索要賠償。”

我噌地一下起身,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是他追我的尾,是他把我們母子拋在高速上!”

聞言,律師當即嗤笑出聲,冷言嘲諷道:“你們母子差點嚇得青青小姐胎象不穩,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下一秒,他就把那天現場目擊證人的供詞拍在我臉上。

無一例外,都指認我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紙張被我撕得四散飄零,得知我不願賠償,程司年專門派助理來對我威逼利誘。

可還沒等威脅說出口,對上我的視線,助理瞬間噤聲,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夫人,索要賠償這種小事就不勞煩您幫忙了。”

他心虛地抹了把汗。

“可要賠償的人不就是我嗎?”

助理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想要聯係程司年,卻又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夫人,程總陪沈小姐去上產前培訓班了,他直接請假一個月,不許任何人打擾。”

產前培訓班?

他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已婚男人,上趕著去做蘇青青孩子的後爸嗎?

甚至連整個程氏都拋之腦後。

“您也別怪程總,因為上次的事,他的確後怕了。”

順著助理的話,我回想起半個月前兒子的生日。

程司年帶著懷孕四個月的蘇青青共同給兒子慶生,可兒子因為我對她並不熱情。

所以蘇青青誣陷兒子咒罵她孤兒寡母後,程司年便用帶刺的皮鞭抽了兒子九九八十一下,還把我們母子關進禁閉室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那時我終於醒悟,當年程司年娶我的真正原因,不過是圖我林時慢背後的林家能助他東山再起。

而落寞出國的初戀一朝出現,他愧疚和心疼還來不及,孩子的生父是誰又有什麼所謂。

利用完林家,我便成了他卑劣過往唯一的見證者。

3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不隻是對蘇青青的補償,更是對我的懲罰。

我曬出全家福那天,蘇青青喝得酩酊大醉,一夜放縱後也意外有孕。

可程司年沒有讓她打掉,反而親自把她接回國內貼身照顧。

兒子出事後,身為罪魁禍首的蘇青青借口害怕單身媽媽身份遭人歧視,撒嬌求程司年以丈夫身份陪自己去上產前培訓班,而男人欣然應允。

拋下我們母子不管不問,他甚至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停掉副卡,隻為讓蘇青青在孕期一直保持愉悅好心情。

我借來助理的手機,翻看程司年的朋友圈,入眼滿是他和蘇青青的親密合照,親朋好友紛紛祝福,從始至終,屏蔽的隻有我一個。

每多看一張,淚水就又一次浸濕衣襟。

助理雙手接回手機,給我播放了一段程司年的親口錄音。

“如果對方不願意賠償青青的精神損失費,那就找全市最好的律師,把她送去吃牢飯。”

“至於那個孩子,活著,就送孤兒院,死了,那也是罪有應得。”

我自虐般一遍遍聽著。

助理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有些於心不忍地開口:“夫人,少爺沒什麼大礙吧......”

我一言未發,用下巴指了指床頭的方向。

那裏赫然擺放著兒子的遺像和骨灰盒。

助理縱使萬般複雜情緒,皆化作一聲歎息。

我把繳費單遞給他,麵無表情道:“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夫人,就替程司年把欠款繳清,至於之後的事,我會當麵和他交涉。”

助理逃似的離開病房,而沉寂許久的聊天框彈出幾十條信息。

是蘇青青。

“時慢姐,司年哥哥剛幫我塗完妊娠油,現在又去學孕期按摩了,你可不要羨慕哦。”

我不禁攥緊了手機,骨節吱吱作響。

她發來一條挑釁語音。

“你兒子死了,司年哥哥認下我的孩子不就更加順理成章嗎?”

驀地,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語音卻還在自顧自播著。

“比我家世好又怎麼樣?你和你那個短命鬼兒子照樣繼承不了程氏半分財產,不過你真是命硬,怎麼沒和那個小畜生一起下地獄?”

說著一則視頻通話打來,我點擊接通,想知道她到底還想怎樣。

閃爍模糊的視頻中,男人挺拔的身姿依稀可見。

“不然你還是和時慢姐還有孩子打個電話吧,不然她又要教你兒子詛咒我了。”

女人委屈巴巴的聲音傳來。

“不用管,和前天嚇到你那對母子來說,他們不知道過得是什麼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平時是我太嬌慣林時慢和她兒子,讓他們太不知好歹!”

掛斷電話,我徹底心如死灰。

在我的吩咐下,助理並沒有告訴程司年真相。

在我準備收拾出院時,程司年怒氣洶洶地出現在病房外。

怕我溜走,他的好兄弟早就替他守在門外。

“司年,你再不來,裏麵這個老巫婆可要把門撞壞了。”

“因果報應,聽醫生說她孩子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換了一遍血都沒搶救過來,活著浪費氧氣,還不如早點死呢。”

“不像咱們青青,生出來的寶寶一定是最健康的。”

聞言,程司年眉眼含笑,

“當然,青青就是最好的。”

“總不會像那對晦氣的母子,惡心至極。”

可下一秒,門把轉動。

對上我血紅的雙眼,程司年瞳孔緊縮,嘴巴張了又張。

而我顫抖著聲線,用手指在他雙眸之間:“對啊,你的妻子和兒子,就是這麼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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