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他滿手是血地砸開了酒店的門。
視線從空蕩的床移到浴室時,他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薑奕月衣裙完整,卻滿身通紅地被泡在浴缸裏。
段驚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管你們剛才做了什麼,現在跟我回去!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藥效還在發力,薑奕月眯著眼問:“你誰......”
“我誰?”段驚墨氣得胃絞痛,“我讓你在家等我,你呢?要玩什麼,回家我陪你玩!”
“是你啊?”薑奕月終於認出了他,“你去陪江知意玩啊。”
“月兒,我說過我隻是把她當朋友,你這樣的吃醋方式我接受不了,跟我回家!”
薑奕月被他從浴缸抱出來後,狠狠甩掉了他披上來的外套。
朋友?誰會和朋友在密室衣櫥裏貼身熱吻?
他準備這樣騙她多久,一輩子嗎?
薑奕月掙開,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
“分手的話,我先說。”
“祝福你和江小姐,我也找到了比你更好的人,體麵分手,一別兩寬。”
薑奕月的聲音很輕,段驚墨卻覺得巨雷在耳畔炸開!
分手?找到了比自己更好的人?
“就為一個隻見過一兩次的男人,你要和我分手?薑奕月,你太水性楊花了!”
薑奕月身子猛然繃緊。
愛了八年的人,一次次懷疑她品行不端,甚至用‘水性楊花’這樣的詞侮辱她!
“啪!”
薑奕月用盡全身力氣給了他一巴掌,抽得他嘴角泛起血絲。
“滾!”
段驚墨被這一巴掌打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愛她如命的薑奕月,怎麼會舍得打他?
沉默半晌,他指著拿著衣服和藥進來的傅玄終於啞聲問:“最後問一遍,你確定要和我分手選他?”
“確定。”
“好!好!好!分就分!”他大聲吼出來,奪門而出。
薑奕月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落下,。
“對不起小舅舅,我不該利用你。”
“可是分手這種事,我先提,好過被他像抹布一樣扔掉,我已經什麼都沒了,剩下一點點自尊心,求你替我保全。”
“可是你接下來要怎麼辦?”
劑量下得太大,吃了藥也遲遲不見效。
薑奕月深吸一口氣:“讓前台送兩桶冰過來。”
滿滿的兩桶冰塊浸沒浴缸,她把整個人埋進去,冰與火兩種體感在身體裏打架,生不如死。
向來話少的小舅舅不停地陪她聊天分散注意力。
到了半夜,她終於覺得那些蝕骨的燥熱退去了一些。
鈴聲響起。
薑奕月看著屏幕上顯示的“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結果傳來的卻是一陣陣綿密的喘息聲。
“阿墨,輕一點......太快了......”
“ ”
剛才那一瞬間的希冀像是笑話
傅玄臉色驟變,薑奕月卻毫無波瀾地點開了錄音鍵。
就這麼靜靜地,聽了一個多小時。
段驚墨全程沒有說話,可那些此起彼伏的水聲和低沉的悶哼聲,足以讓一個成年人想象到他在江知意身上發狠的畫麵。
可或許是低溫讓她的情感遲鈍,她的心在這通電話中越來越麻木。
半個小時後,江知意又發來一連串信息。
【不小心按到你電話打出去了,我想掛掉的,但是阿墨他太用力,手機掉床底下去了,你不會介意吧?】
【他說你們分手了,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既然這樣,請你盡快離開,永遠別出現在他麵前,OK?】
薑奕月鬆開緊攥的手,淡然地息掉手機屏幕。
淩晨四點,天還沒亮。
她獨自走進莊園,半小時後,手裏多了兩個行李箱。
走到門口,她停下來深深地看了眼畫室的方向,最後頭也不回地坐上車離開。
第二天早上八點,她第一個出現在提升班裏,將一幅‘雲海升朝陽’交了上去。
她給這幅畫取了個名字,叫
——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