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已經找好了搬家公司,而八年來她在這裏畫下幾百幅畫,全被她毀了後當廢品賣了。
手機亮了,江知意發來一張段驚墨認真削蘋果的照片。
“大少爺以前連水果刀怎麼用都不知道,聽說後來還斷了手腳,現在完全看不出來,你真是功不可沒啊!”
搬家隊已經在進出,一幅鑲好畫框的作品掉在她眼前。
山腳下的水溝裏,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旁邊蹲著一隻小狐狸,舔著他的傷口。
那是十八歲的她和段驚墨初見。
八年前段氏父輩內鬥,江知意父母叛主撈取暴利後連夜出國,不顧江知意與段驚墨的婚約,和他四麵楚歌的處境。
段母開車帶著傷心喝醉的段驚墨衝上高速想追回江知意。
可她打來視頻,笑稱從來沒愛過段驚墨,隻為了他段氏繼承人的身份。
悲憤之下,車子飛出高速,段母幾乎流幹了全身的血才爬到了剛巧回國、在野外采風的薑奕月麵前。
一路血跡指引,薑奕月救下了昏迷的段驚墨。
一見鐘情。
她求著小舅舅抹掉讓身份,放棄高等學府的入學邀請,以一個‘野丫頭’的身份,愛了他足足八年零八天。
他忘了說話,她從發聲開始教他。
他走不了路,她拜名師學針灸,紮得自己滿身針眼,治好了他一雙腿。
後來才有了奪回大權時狠厲絕情的段家新少主。
至於學會了削蘋果,那是薑奕月為了讓他複健,買了幾百個蘋果逼他練出來的。
她為他做的,遠不止這樣的小事。
搬家隊搬走的這些不隻是畫,而是她最美好的時光。
來到房間,又清理出一些畫冊、衣服和包。
幾趟進出,櫃子空了一半。
臥室的床上還殘留著江知意的香水味,她不願靠近,就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醒來後看到江知意發了十幾張兩人親密相擁的照片給她。
薑奕月閉著眼將手機關機,出門處理其他事情。
回到家剛打開門,就被段驚墨緊緊抱在了懷裏。
“老婆你別生氣,那幅畫上麵沒有署名,更何況我確實看見是她從家裏拿的,你知道的,我沒法撒謊,再爭下去對誰都不好......”
“哪個‘家’?”
“什麼?”段驚墨沒聽清。
“沒什麼,我當然了解你。”
“那你怎麼不接我電話,我好擔心你!”
薑奕月冷淡地推開他:“手機進水,修了一天。”
段驚墨狐疑了一下,忽然昨天她身邊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修手機?不會是在畫展上邂逅了什麼人吧?”他語氣不善。
他這是暗指她在外麵勾勾搭搭?
她都沒質問他撒的那些彌天大謊,他卻隨口汙蔑自己清白?
薑奕月挑釁地反問:“你邂逅的那位江知意,沒事吧?”
段驚墨愣了愣,瞬間偃旗息鼓,含糊地說:“沒事,隻是低血糖。”
“你吃醋了?”他忽然又有些高興,回想起什麼,聲音低沉:
“月兒,當年的事我刻骨銘心,我的摯愛是你,我對她隻有恨,至於其他......你別多想。”
恨到娶她為妻?
薑奕月笑了一下。
段驚墨親了親她,“剛才我也吃醋了,你那麼優秀,被別人拐走了我怎麼辦?是我態度不好,向你道歉,就是太在乎你了,原諒我好不好?”
薑奕月沒說話,默默地拆開外麵買回來的果切,抬手時露出了淤青的手背。
段驚墨這才發現她的手竟然受傷了,看這青紫程度,似乎傷了不止一兩天!
“月兒,你的手怎麼了?還有你的戒指呢?”他有些激動。
“不小心摔腫了,戒指戴不上放起來了。”
段驚墨快步取來冰袋和藥膏,驚覺家裏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