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沒有管自己的腿有多疼。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裏傳來細細碎碎的響動,似乎還有交談聲。
祝星遙推開門,一眼就看見寧喚雲和沈清硯並肩站著,寧喚雲脖子上還有許多曖昧的紅痕,顯然是剛才床上下來,而沈清硯,神清氣爽,顯然是一副饜足的模樣。
見祝星遙起來,他忙過來扶住她道:“這是寧喚雲,你上次看過她的表演,她說跟你是同門師姐妹,想來參觀一下你的獎杯,我怕你在休息,就沒提前告訴你。”
他體貼地為她攏好衣服,伸手摸了摸她的腳涼不涼,細心為她理好頭發,這一切看得寧喚雲連表情都快維持不住。
祝星遙已經連波瀾都不再有了,見了太多次,她累了,隻聽她淡淡道:“寧小姐現在獲獎無數,又是最年輕的首席,怎麼看得上我這些小獎。”
來到放獎杯的房間裏,一整麵牆都是祝星遙曾經的輝煌,閃閃發光,無一不在揭示著,祝星遙曾是最閃耀的星。
而其中最有含金量,也是最特殊的一個獎杯被擺在整麵牆的正中間。
那是她母親親手贈與她的,而這個獎杯之後,她的母親在舞台上謝幕,留下一句遺言:“祝我的星遙像這個獎杯一樣,永遠閃閃發光。”
沒有人知道,成為瘸子後的前幾個月,她夜夜都要撫摸著這個獎杯入睡,那時她甚至懷疑自己沒有舞台好像就沒有了生的希望。
下一瞬,寧喚雲的手精準地碰上了那個獎杯,像是十分羨慕般大聲道:“哇,這個獎杯也太有含金量了,要是我能得到,也是死而無憾了......”
祝星遙倏然慌了神,看著她似乎沒拿穩的手想要衝上前去,卻見寧喚雲像是沒站穩一般踉蹌一下,往沈清硯身上倒去,而獎杯,也隨之落地。
沈清硯下意識接住了寧喚雲,將她摟入懷裏,而急切的祝星遙因為太過激動,狠狠扭到瘸了的那條腿,頭重重倒在落地的獎杯上。
一時間,獎杯被血液浸染,已失去它的原本風貌,而祝星遙此刻甚至感覺不到疼痛,隻瘋了般抱住那個獎杯,用袖子使勁擦,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反應過來的沈清硯忙推開寧喚雲,過來扶祝星遙,卻被祝星遙猛地推開。
此刻她眼眸猩紅,惡狠狠朝寧喚雲道:“這個獎杯,你賠得起嗎?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留給我的!你知不知道!”
看著獎杯上細細密密的刮痕和鮮紅的血色,祝星遙倏然就泣不成聲,她紅著眼,看向了曾經依靠的男人,哽咽道:“沈清硯,現在立刻馬上帶著這個女人滾出這裏。”
沈清硯從未看到過這樣的祝星遙,就是從舞台上摔下傷了腿那天,她也沒有這麼崩潰過,不知怎得,他總有一種快要失去她的窒息感。
下意識地,他上前緊緊摟住祝星遙,朝寧喚雲冷聲道:“聽見沒有?從我家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