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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閑變卻故人心等閑變卻故人心
旺旺掀被

第1章 1

夫人的生辰宴會上,我無意中發現我送她的發簪上缺了幾顆珍珠。

我疑惑詢問後,她卻意外地慌了神:

“許是掉在哪個地方了,我去找找。”

可走動間,一顆珍珠卻從她的腿間掉了出來。

看著上麵濕潤的光澤,我起了疑心。

宴會結束後,我偷偷跟著她來到京郊的一處別院。

親眼看到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吻在一起。

糾纏間,男人小心地詢問:

“公主,給駙馬喝的那絕育湯藥可好用?這次我又找那個郎中多開了幾副。”

妻子點點頭,而後又不放心地叮囑:“一定要仔細,千萬不能傷了譽之的身子。”

聽著他們的話,我如墜冰窖。

原來,曾經生死不負的誓言,都是謊話。

1

我踉蹌逃離那座別院,心神不寧地回到公主府。

侍女如往常般端著一碗尚帶餘溫的湯藥,放到我麵前。

我怔怔地望著那碗漆黑且散發著刺鼻氣味的藥,陷入沉思。

與陸皎月成婚四年,我們一直未有子嗣。

我們曾看過太醫,也找過民間郎中,可他們都說我患有弱精之症,難以使娘子受孕。

陸皎月見我心情沉重,便帶著我四處求醫問藥。

最終,我們花費重金從一位江湖遊醫那裏求得一個藥方,據說此方能強身健體,有可能治愈我的弱精症。

我深信不疑,此後每日都喝下陸皎月為我煎製的這劑湯藥。

每當看到陸皎月那充滿期盼的眼神,我總是強忍著藥液的刺鼻氣味,一飲而盡。

因為我不想辜負她,隻希望能盡快與她育有子女。

然而,四年過去了,陸皎月卻依舊未能有孕。

我內心曾滿是愧疚。

可直到今日才得知她讓我喝的根本不是助孕湯藥,而是絕育藥。

陸皎月走進房間時,恰好看見我失神地盯著藥碗發呆。

她快步走到我身邊坐下,摟住我的胳膊,輕聲問道:“譽之,想什麼呢,如此出神?再不喝湯藥就要涼了。”

我仔細打量著陸皎月,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渾身散發平日裏常熏的香料的馨香。

然而,我卻在她的脖頸處看到了隱約可見的曖昧紅痕。

我想到那紅痕背後的歡愉場景,胃裏不禁湧起一陣惡心。

“沒事,可能是今天去了京郊受了風寒,有些惡心,喝不下藥。”

陸皎月動作一頓,眼中露出一絲心虛。

緊接著她又緊張地詢問:“怎麼突然去那裏?你身體本就不好,沒受涼吧?”

我望著她焦急的麵容,輕輕搖了搖頭。

我將藥碗放在桌子上,試探性地說道:“我不想喝了,我們是不是被那個遊醫騙了?四年了,還是沒有動靜。”

陸皎月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她抱住我撒嬌道:“譽之怎麼又使小性子了?難道你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嗎?”

說著,她端起藥碗,將勺子遞到我嘴邊:“夫君,我喂你喝可好?”

我雙眼泛紅地看著她:“真要喝嗎?”

她見我這般模樣,微微一愣,隨後堅定地一勺一勺將藥喂入我口中。

我的心隨著這冰涼的藥液一點點冷卻,心中的苦澀遠比嘴裏的藥更甚,幾乎令我作嘔。

她終究還是不願懷上我的孩子......

其實,她隻需直接告訴我,我並非那種糾纏不休的人。

喝完碗中的藥後,陸皎月輕吻我的唇,隨後拉著我起身,熟練地為我更衣。

這樣的事情,她已做過無數次。

起初,我慌亂地拒絕,畢竟她是公主,這不合禮數。

可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譽之,在這裏我並非公主,隻是你的娘子,你連我對你的好都要拒絕嗎?”

我最終還是無奈地妥協了。

自那以後,我的大小事務皆由她打理。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四年來,她始終如一地守著我,從未納過一個麵首。

然而,想起下午我所見到的那個名叫薛容的人。

我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陸皎月如此陌生,四年的感情仿佛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回過神來時,陸皎月已經拉著我躺在床榻上,接著鑽進我的懷裏。

她蹭著我的脖頸,弄得我心緒不寧。

我下意識地避開她:“明日還有要事,別鬧了。”

陸皎月愣了一下,輕輕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隨後細心地為我蓋好被子。

直到她的呼吸漸漸平穩,我才在黑暗中緩緩睜開雙眼。

她即便在睡夢中也緊緊抱著我的腰,難道今天我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次日清晨,剛起身不久,陸皎月便一臉興奮,說南山寺的桃花開了,美不勝收,要帶我去賞桃花。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管家就匆匆忙忙跑進來,在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緊接著,屋外傳來腳步聲,陸皎月神色慌亂,下意識開口:“今日我要陪譽之去賞花,有何事,明日再說吧......”

我滿心疑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或許是有急事呢。”

話音剛落,門外那人跟著侍女走進來。我還沒看清對方模樣,陸皎月便快步上前,將我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

她聲音透著異樣,十分為難地對我說:“譽之,我這邊確實有要事需處理,你先在家中等我,我盡早回來陪你去賞花。”

盡管陸皎月竭力阻攔,我還是看到了來人的臉。

正是那日在京郊小院中所見的薛容,他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挑釁。

陸皎月急忙尷尬地向我解釋:“這是我手下商鋪的新任掌櫃薛容,鋪裏的生意出了些問題,所以他才急著找我,我得去一趟。”

薛容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不動聲色地攥緊拳頭,嗓子發緊,開口道:“既然是要事,那你就先去吧,不必著急。”

陸皎月一聽,如釋重負,急忙拉著薛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我才覺心中一陣酸澀。

陸皎月還是第一次就這麼把我獨自留在家裏,而且還是為了一個男人。

我滿心糾結,最終還是去馬廄牽了一匹馬,悄悄跟了上去。

薛容駕著馬車,緩緩朝城郊行去。

我猜得沒錯,他們去的方向正是那座小別院。

馬車行駛到半路,突然停在路邊,此時路上行人車馬稀少。

陸皎月迅速跳下馬車,蹲在路旁不住地嘔吐。

我心中陡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難道她......

正當我滿心懷疑時,薛容也下了車,他遞給陸皎月一方手帕,滿臉欣喜地問道:“公主,你莫不是有身孕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皎月帶著怒氣的聲音打斷:“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到公主府上?”

薛容被推得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一臉委屈地看著她:“殿下,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的,隻是突然特別想見你,這念頭太強烈了。”

說著,他一臉幸福地伸手摸向陸皎月的肚子,“看來我的預感沒錯,殿下,你隨我去醫館,看看是不是真有了,好不好?”

陸皎月身形一僵,許久才語氣和緩地開口:“不必去了。我確實有孕,但我不打算留下這個孩子。”

薛容猛地抱住她,聲音顫抖地說道:“殿下,我知道,這是我的孩子,對不對?你真忍心打掉我們的孩子嗎?”

陸皎月見他如此,終究還是心軟了,輕歎一聲:“...... 好吧,孩子可以留下,但我今日答應了譽之要陪他,你先回去吧。”

薛容仍不死心,吻住她的唇,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走:“殿下,皎月,你難道不想我嗎?”

陸皎月笑罵道:“你呀,還是這麼不老實,難怪把我迷成這樣!”

又叮囑道,“還是像從前一樣,別留下痕跡,被譽之看到。”

我看著兩人這般親昵放縱,心頭像被千萬根針紮過。

成婚多年,她在我麵前向來端莊守禮,即便在閨房之中,我對她也是溫柔備至。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陌生的一麵,緊接著發生的事,更是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

隻見薛容把車趕進一旁的樹林裏......

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在半路行這等苟且之事?

我隻覺得心口像堵著一塊巨石,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深吸幾口氣,緩緩閉上眼,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直到看著那駕馬車再次出現,朝著小別院的方向駛去,我喉頭一陣泛酸,才調轉馬頭,轉身回了公主府。

回程的路上,我神情恍惚。

薛容滿臉溫柔,撫摸著陸皎月肚子的畫麵,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

又想起這四年來,我每日喝下的湯藥,心中滿是說不出的委屈。

昨晚,我還能自我安慰,就算她在湯藥上騙了我又怎樣?

或許她隻是不喜歡孩子罷了。

可就在剛才,她被薛容緊緊抱在懷裏,幾乎沒有猶豫,就決定留下肚子裏的孩子。

等她回來,是不是還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騙我說她懷的是我的孩子?

我突然記起,成婚前她曾對我說:“唯有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才能擁有屬於他們的孩子。”

原來,她從始至終都沒愛過我,所以才想盡辦法,阻止懷上我的孩子。

可我實在想不明白,既然她不愛我,又何必何必嫁給我?

我滿心絕望,回到房中,找出她曾經送給我的物品,又喚來婢女拿出火盆,將它們燒得幹幹淨淨。

陸皎月送我的玉佩、珍玩,也被我讓人拿出去統統賣掉。

我們曾經為對方作的畫,寫的詩,我一張接一張地扔了進去,直到它們一點點化為灰燼,我才稍稍回過神來。

這時,我突然想起陸皎月有記日誌的習慣。

我衝進陸皎月的書房,在她的書桌上找到了一本日誌。

從我們成婚起,她就開始記錄我的生活習慣,四年過去,封麵都有些泛黃、卷邊了。

我緩緩翻開,那些字句映入眼簾,字裏行間都是她曾經的用心。

“譽之喜甜,最厭酸澀與苦味,日後要多為他購置蜜餞。”

“譽之畏寒,往後要早早燃起地龍。”

“譽之喜愛夜晚觀星,日後定要陪他一同。”

“我摯愛譽之,此生絕不讓他傷心難過。”

......

都說一個人的用心是騙不了人的,可為何這樁樁件件,全都是假的?

我的指尖摩挲著紙張,淚水暈染了墨水,我親手將這本日誌撕得粉碎。

目光一轉,落在桌邊一個精致的長盒上,我的手不受控製地伸了過去。

一張畫像出現在眼前,畫中的男子風度翩翩,正是幾年前的薛容!

畫像上還寫著一行字:見畫如見人,我永遠等你。

而下麵的日期,竟是我和陸皎月新婚的第一個月!

我身形一晃,差點癱倒在地。

原來,那個時候陸皎月就已經變心了。我真是愚蠢至極。

滿桌的飯菜漸漸涼了,我讓侍女把飯菜都撤了下去。

侍女一臉疑惑地看著我:“駙馬爺,您不等公主回來了嗎?”

我搖了搖頭,徑直回到臥房,關上了房門。

我心裏清楚,陸皎月不會再回來了。

第二天,我一睜眼,就看見陸皎月跪在床邊,滿臉愧疚。

“譽之,對不起,我昨日回來得實在太晚,都怪我忙於公務,你能原諒我嗎?”

我呆呆地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誰能想到,大梁備受寵愛的公主殿下會因為失約向我下跪呢?

見我久久沒有回應,她抓起我的手,輕聲哄道:“譽之,你要是生氣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我搖了搖頭:“沒有,隻是可惜沒能看到滿山桃花。”

陸皎月鬆了口氣,輕輕吻了吻我的指尖。

“桃花年年都有,日後我們有很多機會一起去看。”

說完,她便借口商鋪有事匆匆離開。

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陸皎月,我們哪裏還有什麼 “日後”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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