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一名深海潛水員。

三年前，為了救下沈煜，我冒死潛入詛咒海域的最深處。

代價是失去了雙腿。

他在我病床前虔誠發誓，“下輩子就讓我來當你的雙腿。”

後來，在夜色淒涼的洶湧海麵上。

他卻抱住了另一個女孩用力忘情地接吻。

那一刻，我後悔了。

1.

“阿煜，求求你，求求你別去！是幻覺，那些都是幻覺啊......”

我從輪椅上摔下來，抱著他的大腿痛哭。

可他眼角猩紅，發了瘋似的一腳踹在我的斷肢上。

“滾開！”

我弓著腰，整個人正好滾入玻璃碎片中。

刺疼傳來，裸露的胳膊上頓時鮮血淋漓。

沈煜趁我倒地的空隙飛奔了出去，聽著酒店門砰的一聲的巨響，我心口緊的發疼。

我滿頭大汗強忍著痛，連忙費力地拖著雙腿爬上輪椅去追沈煜。

可沙灘過於鬆軟，輪椅難以移動。

不知在沙灘上摔了多少次，我才在漆黑的海水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正瘋了一般衝向深夜的大海。

在月色的映襯下，他清瘦的背影顯得愈發的悲涼。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恨不得現在就抱住他，攔住他。

可越著急越慌亂，我一不留神，又一次摔下了輪椅。

我朝著沈煜伸出手，大聲呼喊懇求他停下。

“阿煜，你不要再試圖回去海裏救我了！你回頭看看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血混著淚，落在沙灘上，與聲音一同消散在上漲的海水裏。

原本空蕩漆黑的海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裙的身影。

是白唏，她在海水中掙紮起伏，仿佛即將被不斷上漲的海水帶走。

而沈煜瘋了一樣衝向她，緊緊抱住了她。

我僵住了，呆呆地看向海麵。

耳邊也清晰傳來沈煜咬牙切齒的怒吼。

“白唏，你瘋了嗎！”

話落，白唏堵住了他的唇，兩人在海裏旁若無人的瘋狂親吻。

那一瞬間，我身體劇烈的顫抖，腦海裏響起一個聲音。

【瞧瞧，你當年的決定是錯的。】

【你的決定是錯的。】

【錯的，錯的，錯的......】

嘈雜的聲音和眼中兩人的身影，在我的腦海中不停交織，纏繞在一起，生出千千萬萬個沈煜和白唏。

我快要瘋了！

他們還在親吻，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他們像是童話中生死相依的戀人，跨越生死，再也沒人能讓他們分開。

漆黑的沙灘突然亮起燈光，四周突然湧出一群人，他們衝向海邊，歡呼雀躍。

“沈哥，恭喜你，你的病終於好了。”

“我就說吧，還是白唏姐這個方法好，雖然冒險了一點，但是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對啊對啊，沈哥你終於可以逃出三年前那場噩夢了。你現在不怕海了，也不會再出現那些可怕的幻覺了。”

所有人都在慶祝。

隻有我沉默的趴在地上，腦袋嗡鳴不斷。

原來，我就是個笑話。

渾身的血越來越涼，恥辱背叛像是潮水一般把我淹沒。

“咦？歲歲姐，你怎麼在這？啊！你不會誤會了吧，我，我這都是為了治沈哥的病。”

被沈煜抱上岸的白唏驚叫了一聲，好像剛剛才發現我的存在。

頓時，眾人扭過頭來，灼灼的目光全落在我身上。

我趴在地上，身上滿是血和沙的混合物，狼狽不堪。

沈煜的眸子幽深，慢慢放下懷中人，跑過來抱起我。

語氣愧疚又堅定。

“抱歉，剛剛情況太緊急，來不及解釋。我隻是......不想再有下一個我，或者你。”

我眼前的世界逐漸模糊，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人，許久，才深深呼出一口氣。

“沈煜，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