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夜宵已過零點,楚津堯揉了揉發痛的後腰,無意間瞥向鏡中,比之三年前更滄桑的麵容,目光有些發愣。
他知道楚家的大少爺已經消失了,有的隻是一個卑微的保姆,從早忙到晚的傭人。
保姆房在一樓拐角,不到十平的房間與裝修豪華的別墅格格不入。
曾經宋夫人看到這糟糕的環境,曾提議換個房間,可卻被宋秋笙嚴辭拒絕。
“我們宋家給他工作,就值得他感恩戴德,住大房間隻會讓他以為自己還是大少爺呢!”
不屑的語氣讓楚津堯終身難忘。
他想方設法挽留她,幫助她恢複記憶換來的隻是嘲諷。
“你個保姆真是多事,信不信我辭退你,讓所有公司不敢錄用你!”
楚津堯苦笑著,將房間內大大小小的照片和擺件整理出來。
即使當初楚家破產他也沒舍得丟掉和賣掉這些東西還債,現在看隻覺得礙眼。
或許有些東西早不該存在的,是二十歲的楚津堯固執地,強留這些無用的東西。
天明時,他費力將這些東西裝進蛇皮袋,果斷扔到垃圾桶。
回別墅的路上,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隻是熟悉的女聲卻叫住了他。
“楚津堯,你大清早出去幹什麼呢!”
對上宋秋笙審視的眸子,男人迅速低下頭,一派恭敬。
“扔一些不用的雜物。”
宋秋笙點著頭,像是想到什麼,咳嗽了幾聲。
“中午去劇組給佳航送飯,菜單等會管家給你,不準遲到!”
未待楚津堯回話,女人冷漠離開。
站在原地的楚津堯,,果斷邁向相反的方向,他得為宋家上下準備早餐。
盡管已經有思想建設,可在看到那一係列費事的菜肴時還是皺緊了眉。
好不容易做完菜,卻被告知宋家沒有可開的保姆車。
他隻能拎著食盒,坐上公交去郊區的拍攝場地。
一路上,楚津堯強忍著惡心,在看到魏佳航時鬆了口氣。
“魏先生,您的午餐。”
話音剛落,身後一股力道將楚津堯推個踉蹌。
他直直跌進拍戲搭建的浴池裏,食盒裏的飯菜更是灑了一地。
一陣兵荒馬亂後,楚津堯忍著疼痛爬起來,卻注意到整個劇組目光看向自己。
魏佳航在幾個助理簇擁下走到男人麵前。
“津堯哥,你也太不小心了。你把飯灑了我吃什麼呀,難道你是不想給我送飯,故意整這出嗎?”
楚津堯瞥過麵前幾個助理幸災樂禍的神情,搖了搖頭。
“不是,是有人推我才!”
魏佳航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看向眾人。
“大家都是陌生人,怎麼會推你呢?說不定是你早就想好的借口!”
眼見無人承認,楚津堯意識到這是故意針對他的,斂著眸子道歉。
“對不起,是我粗心,要不我給您再做一份?”
“不用了,佳航,我們出去吃!”
不遠處宋秋笙怒氣衝衝走了快來,指責的目光讓楚津堯心口澀得發疼。
“你個廢物,連送飯都能灑,丟人現眼!
跪一下午再滾回去!再有下次我辭退你!”
楚津堯還想解釋,卻被保鏢拽住壓向劇組的大門。
為首的保鏢重重踹向男人的小腿,堵住了他想求救的聲音。
“楚先生,你也別怪宋總,畢竟有心人都能看出,你故意讓宋總丟人!”
楚津堯隻覺得好笑,從前他磕著碰著哪怕一丁點皮,宋秋笙都會擔憂不已。
現在不信任成了常態,更是時時威脅他。
或許記憶中那個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女孩早已消失,是從前的自己還抱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