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臉驚奇,我姐居然肯從良了?
別看這些年我媽對我姐罵罵咧咧沒個好態度,可是每次我姐回來,家裏的好東西都給我姐。我姐要是早一點兒肯從良,我也不用挨那麼多頓揍了。
我趕緊跑回家去,我媽和我姐正大眼瞪小眼的。
“棲梧,回來了就安分些吧,這些年你也算苦盡甘來了。”我媽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姐。
我姐則嬉皮笑臉的:“老妖婆,都是你教得好。”
我媽氣得臉色發白,卻最終隱忍下來,將手中的碗放下。
我覺得這碗的命真好,逃過這一劫,說不定就能壽終正寢。下次我被我媽揍的時候,希望我的命也能這麼好。
“哎呦,沫顏都這麼大了,長得真好看,像我。”我姐笑嘻嘻地看著我。
村子裏,隻有我姐和盼娣會叫我“沫顏”。我和媽王嬸叫我妮子,其他人叫我陪酒女她妹。
我媽對著我姐露出一絲警惕之色。
“今天沫顏和我睡。”我姐笑嗬嗬地對我說道。
“妮子和你不一樣,別給她灌輸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我媽警告地看著我姐。
我姐不屑地瞥了我媽一眼,冷笑著:“老妖婆,你管得著嗎?”
等我媽走了以後,我姐的笑容淡了下來:“沫顏,那老妖婆說得對,你多聽聽她的話。”
這一刻,我突然有幾分觸動:“姐,你這些年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我姐聽了,卻笑嘻嘻地說道:“我能有什麼苦衷。你看看我這些年的,穿金戴銀的,不比你們睡在貧民窟裏強? ”
睡前,我姐請出了一個神像,那神像遮著麵罩,看不清什麼樣子。我姐對著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姐,這神像怎麼還蓋著布啊?這是哪路神仙?”我說著好奇地去揭神像。
我姐狠狠地打了我的手:“敢對神像不敬,老娘弄死你這個小兔崽子。”
這還是我姐第一次這般惡狠狠地盯著,我嚇了一跳。
抬起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神像蓋著的布似乎變了樣子就好像神像動了似的。
“嚇壞了吧?是姐姐不好,隻是啊,這是活神仙,你可不能得罪了。”見我愣在那裏,我姐又恢複了笑容。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總覺得有人在叫我。
好不容易睡著了,更是噩夢連連,一會兒是一個小人追著我跑,要我償命;一會兒又變成一群男人追著我跑,要和我那個。最後,還是我姐打了我一巴掌,我才醒過來。
迷迷糊糊地往外走,就聽見我媽指著媒婆大罵。
“我家棲梧可是大美人,知道什麼叫鳳棲梧桐嗎?那是要一飛衝天當鳳凰的。”
媒婆也不甘示弱。
“我呸!也不看看你那姑娘是什麼貨色?這些年幹了這麼些不三不四的,有人肯要就不錯了。還敢挑三揀四?”
“三婚的老男人又怎麼了?老男人才懂得疼人,嫁過去無痛當媽不好嗎?你家的那個小妖精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胎,能不能生都不知道?”
“什麼家暴?女人要是聽話,男人會打你嗎?你家那個要是嫁過去給我乖乖地伺候老人和孩子,有男人肯要你就知足了吧。”
媒婆罵罵咧咧,一副我們家不知好歹的模樣。
媒婆說的那個人我知道,村裏的無賴老光棍,有一點兒錢,娶了三個老婆,都被他打跑了,再也沒有人敢嫁他,家裏還有兩個孩子。
姐姐聽了笑了:“老娘的裙下臣,從村頭排到村尾了,就那個王蛤蟆,給老娘提鞋都不配!”
媒婆被氣到了,指著我姐大罵:“你這個不守婦道的破爛貨,你就爛在家裏吧,我看哪個正經人家願意要你——”
媒婆罵得起勁兒,卻被急匆匆趕過來的村民打斷:
“聽說了嗎?村口停了一堆豪車,可漂亮了,聽人家說啊,便宜的也要要幾百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