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一個人照顧自己,終於可以下床這天,我撞上馮秋雨陪著一個男人直奔急診。
看見我的那一瞬間,馮秋雨明顯當場愣住,卻又在下一秒轉過頭去假裝不認識我。
她滿臉焦急地將半個身子鮮血淋漓的男人送入急診病房,隨後就站在門外低頭看手機,不知道是給誰發消息,絲毫不想朝著我這個方向多看一眼。
我說不清此刻的心情到底是絕望多一些,還是可笑多一些。
我捏緊手中的病曆,轉身準備離去。
這時急診手術室大門突然打開,醫生快速走出來,高聲道:“陪同家屬在哪裏?病人失血過多,血庫血不足,你們有誰是ab型血?”
馮秋雨愣了一下,猛然回頭,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ab型吧?”
我沒想到馮秋雨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她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還要求我無私捐血。
我一把甩開她緊緊抓住我的手,尖銳的美甲在我手臂上留下劃痕,我冷笑一聲問道:“你不是失憶了,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你的第二人格,又是怎麼知道我的血型是AB型的?”
她反應過來,後退兩步,支支吾吾的說不出的所以然。
然而在我想要離開時,她又攔在我的麵前,轉變強硬的語氣命令道:“我不過是有些模糊的記憶,人都送進手術室等著救命了,你還要怎樣?你開個價,我給你錢。”
見我執意要離開,馮秋雨更是一臉恨我不通人情的模樣:“大不了你救他一回,我可以以身相許嫁給你。”
馮秋雨攔在我麵前,一副大不了和我耗到底的模樣
我的身體做完胃癌手術之後,一直很虛弱,至今沒有完全恢複健康狀態,更別提什麼獻血了。
爭執了一小會兒,我便感到頭暈目眩。
馮秋雨見我這副模樣,更是什麼惡毒的話都丟了出來:“不過是讓你捐一點血。你裝什麼裝?”
“你這個男人,心地怎麼這麼惡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肯捐?”
我被這番話氣的眼冒金星,不想跟她再多說一句話:“讓我捐可以,你閉嘴。”
我坐在手術室旁邊的屋子裏,親眼看著醫生拿走我的血袋。
馮秋雨這時從屋外走進來。兩個華麗的美甲捏住一遝錢扔在地上:“給你的報酬,別再肖想更多不屬於你的東西。”
隨後揚長而去,絲毫沒有留意身後的我早暈倒在地。
3
再次醒來的時候,守在我身邊的還是李醫生。
她久等不到出來尋我,這才發現我暈倒在地。
等我清醒過來,和她說清發生了什麼。
她張嘴卻久久說不出一句話。最後歎息了一聲:“愛情這東西,說變就變。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往前看,不要糾結太多。”
對啊,誰又會想到車禍昏迷時還緊握著結婚戒指的未婚妻,其實是故意安排的假車禍,就為了逃婚呢。
她討厭我一次次提結婚,但又舍不得我這麼多年作為男友為她提供的物質基礎和貼心照顧,馮秋雨,你未免貪心太過。
李醫生告訴我馮秋雨此刻還在醫院,正在頂樓病房陪著她的新歡。
下一秒幾個陌生又熟悉的麵孔走進我的病房,是馮秋雨的那些小姐妹。
她平常一直和這些穿著妖豔的女人玩,但很少會將我介紹給這些人,以至於此刻看見他們我一個都叫不上名字。
“莊先生,你也知道我們秋雨失憶了,她現在不喜歡你,她今兒喜歡江先生。”
“我勸你自覺一些,不要再提什麼婚約啊回憶啊,不要糾纏我們秋雨了。要不然,你就再等等,說不定我們秋雨哪天把什麼都想起來了,你們婚禮不是還能照常進行嗎?”
說罷眼前的人就掏出了手機撥通馮秋雨的電話,下一秒點了外放。
馮秋雨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裏傳遞:“莊以南是吧,我根本不記得我喜歡過你,你也別和我提什麼結婚,我實話告訴你,你搞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難看......”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一把奪過手機,回道:“馮秋雨,我既沒有糾纏你也不可能糾纏你,你也不必在這裏羞辱我,因為我根本不想和你結婚,你放一百顆心。”
“別再讓我看見你這張臉。”
掛掉電話我就將手機甩給剛剛嘲諷我的馮秋雨姐妹,讓他們都給我滾。
從她說自己人格分裂到現在,我從未和她主動提過一句結婚的事,她卻步步緊逼生怕我糾纏不休。
歸根結底,不過是這七年戀愛,她根本一次都沒想和我結婚。
她喜歡玩,即使已經在一起多年,她的目光還是會經常停駐在別的男人的身上,性子也沒有成熟幾分。
我總覺著愛一個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也很少對她的喜好指指點點。
她想玩兒,我就放手讓她出門,出門蹦迪還是聚餐,我都縱容著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
現在想想曾經的我也是好笑,堅信著她是小孩子心性,在外麵玩累了就會乖乖回到我身旁。
就像她每次宿醉後都會找到我才肯睡覺一樣。
我如今才意識到,那不是愛。
隻不過是我這個男友從不曾在她麵前拈酸吃醋,給她足夠多的遊戲時間,她可以安心在聲色場所做她的花蝴蝶。
而這一切在我提出想要結婚時就變了,她隻想維持原先的快樂開放的戀愛模式。
婚姻於她而言,不過是枷鎖。
什麼莊以南、什麼江先生,還有那些肌肉型男都不過是她後花園中的一朵,她不可能為任何一朵放棄整片花園。
想通了這一切,我的心終於似乎一下子平靜下來,安靜地跳動,心頭最後一絲愛意似乎也已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