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又怎麼了?”身後響起男人不耐煩的嗓音。
“我沒事。”我冷淡地開口,想要繞過他回房間。
林沉野卻一把抓起我的胳膊,問道:“怎麼回事?”
我麵無表情地吐出四個字:“花粉過敏。”
他的麵上逐漸浮現憶起的難堪,我告訴過他的,他想起來了。
“可以了嗎?放開我。”
再等我出房間時,桌上的花已經不見了,房間裏安安靜靜的。
地板上鋪了一地晚霞,我以為我將獨享這場靜謐的黃昏時,主臥的房門開了。
許晴走了出來,此時的她滿臉尖酸刻薄,無意再維持天真假麵。
“李思思,你可真不要臉,竟然把肚子搞大,你不會覺得這樣就能留住沉野哥吧?”
我抬眸:“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陰險齷齪?”
她抬了抬下巴,“遲早有一天,你會為你的尖牙利嘴付出代價。”
我說:“這句話,原樣返還給你吧。”
許晴突然逼近,神色陰冷,“你走不走,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我冷嗤道:“是麼?那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麼花招。”
她威脅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毀了你。”
她的表情有了裂紋,“沉野哥是我的,誰也別想把他奪走。”
還有五天。
我躺在床上,回想著這幾天的總總,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被手機爆炸般的提示音吵醒。
我點開微信裏朋友轉發給我的視頻鏈接,裏麵是我挺著八個月的孕肚跳鋼管舞,視頻評論區全是不堪入目的評論。
那天是許晴的生日,林沉野叫來他的幾個好哥們兒一起開生日趴。
我玩遊戲玩輸了,許晴要我穿吊帶跳鋼管舞。
我不想跳,畢竟孩子月份大了,不太方便。
林沉野卻說:“不就跳個鋼管舞,你非得這麼掃興嗎?”
為了維護他的麵子,我還是跳了。
當時許晴拿著手機拍來拍去,我沒有注意,如今看來,她早有預謀。
我的社交賬號和手機號被人肉出來,不斷有人發來信息求證,甚至發來猥瑣交易信息。
我感到渾身的血液衝向頭頂,我衝出房間,朝主臥走去。
房間裏隻有許晴一人,我朝她左右開弓,兩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
她睜眼看清我,不掙紮,卻隻是笑。
“哈哈哈哈,你知道他們在網上都怎麼說你嗎?”
“一頭發騷的母豬,竟然還有人想......”
我拽著她的頭發,將穿著睡衣的她扔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林沉野暴力捶開我的房門,怒氣衝衝道:“你對晴晴做了什麼?”
我冷笑道:“那你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
林沉野低吼道:“她還小,你就不能讓讓她?連小姑娘都不放過,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我拖出家門,“你給我好好道歉,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4.
林沉野的車停在立交橋下,橋上已經圍了一圈人,人群的中間有個粉色的身影。
林沉野帶我靠近時,許晴夾雜著哭腔的尖叫聲響起:“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林沉野緊張地擺手,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晴晴,我帶思思過來了,讓她給你道歉好不好?”
許晴捂著臉哭得直顫,“我不要她道歉,道歉有什麼用!”
林沉野安撫她道:“好好好,那你說要怎麼樣。”
許晴突然抬起下巴,看著我的眸中光點閃閃。
“她打了我兩巴掌,你打她兩巴掌,不過分吧?”
林沉野幾乎沒遲疑地看向我,我不可置信地質問:“林沉野,你確定要這麼做?”
林沉野眼含歉疚道:“思思,你忍忍。”
我害怕地後退兩步,林沉野強硬地抓住我的肩膀,“既然你打了她,就應該還回去。”
男人重重的巴掌落下,我沒扛住,跌倒在地。
我感到肚子一陣尖銳的疼痛,有液體沿著大腿流下。
我驚慌地抬頭,想朝林沉野求助,卻看到他朝許晴走去,熱切地將她擁入懷中。
雨水從空中落下,圍觀的人群散了,我看到林沉野焦急地脫下外套蓋在許晴頭頂,然後擁著她往停車處走去,看都沒看我一眼。
而我,在這場大雨裏,幾乎暈厥。
直到路過的人幫我叫了救護車,我才來到醫院。
醫生一臉嚴肅,“再晚點就完了,孩子的爸爸呢?”
淚水和雨水糊了一臉,心裏那陣嗆人的絞痛已經過去,我麻木地回道:“死了。”
醫生噎了下,看我的眼神裏充滿同情。
我終於撐不住了,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時,護士朝我道喜:“恭喜,是個7斤的女孩,在嬰兒房。”
我有些恍惚,睡了一覺,肚子就癟了,隻有傷口處的疼痛提醒著我。
這時,病房門被大力推開,來人罵罵咧咧:“你怎麼回事?微信不回電話不接!讓我找了好幾個小時!”
我蒼白著臉,已沒有力氣和他爭吵。
他掃了我一眼,一臉嫌棄道:“一有小毛病就住院,你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我沒接茬,隻淡淡問:“找我有事?”
林沉野說:“你家裏衣服都去哪兒了?晴晴住院穿不了病服。”
嗬,竟然為了這種事,才想起被丟在雨中的老婆。
哦不,算不上老婆,沒有領證沒有婚禮,我充其量隻是一個倒貼女。
“衣服沒有。”我果斷拒絕。
然後繼續說道:“既然你來了,我就直說,我們分手吧。”
林沉野愣了下,嘲諷道:“李思思,你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誰的種!”
說完,他匆忙看了下手機,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我現在忙,回頭收拾你。”
我在醫院裏休息了三天,三天後,孟玨找到了我。
“想好了嗎?”
我點點頭。
如今的我,對這裏已經毫無留戀。
經過許晴病房時,我看到鞍前馬後的林沉野,兩人舉止親密,如同情侶。
這個爛了的男人,我不要了。
我跟在抱著孩子的管家身後,踏上了孟家的私人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