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們在幹什麼?”
一開口,聲音超乎楚知夏自己預料的冷靜。
崔琳琳看到她,手抵著方銘遠的胸口撐起身,麵帶紅暈,口紅暈花了嘴角。
“知夏,你別誤會......啊!”
她話說到一半,閉著眼睛的方銘遠眉頭蹙起,環在崔琳琳腰間的胳膊用力一壓,兩人的身體再次緊緊貼合。
無名指上醒目的婚戒刺得楚知夏雙眼生疼發酸。
崔琳琳故作掙紮,“銘遠,你認錯人了!”
方銘遠睜開半闔的雙眼,定定看著身上的人,倏爾勾起嘴角。
“十八歲就發誓要娶回家的人,我怎麼會認錯呢。”
“崔琳琳。”
名字脫口而出的那一刻,楚知夏揚手,水杯裏的水一滴不落,全潑在了他們身上。
聽到動靜出來的婆婆剜了楚知夏一眼,沒好氣地教訓。
“楚知夏,你和一個喝醉的人置什麼氣!”
轉過頭,她手一伸,強硬地將崔琳琳拽下來,同樣罵道,“銘遠喝醉了,你也喝醉了?要是被錦晨撞見你這個做媽的和他小叔摟摟抱抱會怎麼想,趕緊滾回房間去!”
方銘遠抹掉臉上的水,終於清醒了一點,訕訕地去拉楚知夏的手,“老婆,對不起,我把嫂子錯人成你,我發誓,以後絕對不再喝這麼多了!”
他身上混雜的煙酒味湧入楚知夏的鼻腔,頓時胃中一陣翻湧,她掙脫開他快步衝向洗手間。
胃裏吐了個幹淨,楚知夏看著鏡子裏狼狽的人扯出一抹苦笑。
真正醉的人不是方銘遠,是她。
是她這十年醉倒在了他的溫柔假象裏。
既然他真正想娶人回來了,那自己這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也該讓出位置。
離婚的念頭浮現後,一發不可收拾。
偏偏第二天公司有一筆很重要的業務出了問題,方銘遠去處理,一連幾天都不見人影。
為了哄楚知夏,他把精心準備的七周年結婚禮物提前透露了出來。
從相識到現在,方銘遠在他們去過的大大小小二十多個國家七十多個城市分別買了有紀念意義的禮物,原本準本周年當天一起送給楚知夏,現在每天派助理送來幾樣,一起送來的還有她最愛的桔梗花和他的手寫道歉和告白信。
他甚至用擁有的一切和自己的生命做保證,現在隻把崔琳琳當做他哥的遺孀照顧。
十年,三千六百多天,他們去了太多地方,很多楚知夏已經不記得,需要翻相冊翻收藏的車票機票才能想起來。
可楚知夏和他在一起從來不是為了這些。
她的生日在周年紀念日之前,也是在這天測出了懷孕。
想要離開的想法愈加強烈,孩子她也可以自己撫養。
思考過後,她下樓去找抽時間回來說要給她過生日的方銘遠,想要好好聊聊。
書房和客廳都沒看見人,隻有廚房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走到門口,看著裏麵滿是曖昧的景象。
爆裂的破碎聲炸響在耳邊,她恍惚去尋找聲音的根源,最後發現是自己努力想要維係的體麵和周全被唯一愛過的男人打成了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