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睡得不深,很快就被這動靜驚醒了過來。
男人衣領處傳來的熟悉的古龍香水,讓她很快確定了他的身份。
小叔?
他怎麼會突然衝進來吻她。
她渾身一震,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沈硯聲啞著嗓子,混雜著灼熱的呼吸聲,“阿葵……”
那一刻,她渾身一僵。
而那撲麵而來的酒氣,更是讓她明白了此刻的處境。
小叔這是,喝醉酒把自己認成雲葵了。
就這一下失神,沈硯聲雙手漸漸往下。
她整個人明顯慌亂起來,一邊按住那隻在她腰間作亂的手,一邊想要推開他,語氣裏滿是焦急。
“小叔,你認錯人了,我是疏桐!”
沈硯聲許是醉得聽不明白話,又或是她的掙紮激起了他的控製欲。
他的吻愈來愈凶,含住了柔軟的唇瓣,輕輕啃噬著。
林疏桐幾乎快喘不過來氣。
她急得眼淚流了下來,不禁打濕了紗布,還落在傷口上,掀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痛。
“小叔,你弄疼我了,我的傷口好痛……”
不知是酒精起了效用,還是她的呼喊產生了作用,沈硯聲身子微微一僵,鬆開了鉗製著她的雙手。
她連忙往側邊翻身鑽了出去,連鞋都顧不上穿,噔噔地跑到客廳,裹著毯子直到天亮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下午,她一睜開眼,就看見了身前一臉神色莫辨的沈硯聲。
昨夜的事情湧上腦海,嚇得她直接縮到了沙發角落。
看著她的動作,沈硯聲眼裏閃過一絲冷意。
“昨天晚上,是你把我弄到你房間的?”
林疏桐被他問懵了,正要解釋,卻看見他又擰起眉。
“這種心思,以後不許再有。不然你就搬出去住。”
看見他一臉篤定,林疏桐把那句湧到嘴邊的“是你醉了”咽了下去。
有過偷吻的前車之鑒,不管她現在怎麼解釋,他應該都不會相信的。
所以她放棄了解釋,乖乖閉上了嘴。
地板上照出兩個人的影子,林疏桐看見對麵的影子疑似抬起手,忍不住抬起頭。
沈硯聲的手堪堪停在她的顱頂上,看起來似是要摸摸她。
林疏桐整個人直接僵住了,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小時候,每次她思念家人,哭得喘不上氣的時候,無數次難過落寞的時候,沈硯聲都會摸摸她的頭,溫柔安撫著。
這幾乎成了他和她心照不宣的暗號。
可從她十七歲以後,他們幾乎沒有了任何肢體接觸。
她緊張到呼吸都要停滯了。
下一秒,沈硯聲抬高了幾寸,從她身後的櫃子裏取出一瓶紅酒。
原來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林疏桐自嘲一笑。
因為急著出售,先前掛售的東西和老宅都低於市場價,所以陸陸續續很快都賣了出去。
卡裏共湊了九千多萬,離她想象中要還的數額還差幾十萬。
不久後她就要出國了,剩下的時間不多,這筆差額不好籌集,她是學畫畫的,雖是新人,但這些年也拿了不少獎,業界也算有名,故而打算辦個畫展,來賣畫。
她一人之力很難短時間辦成,她便去求了沈硯聲。
正好在旁邊的雲葵聽見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笑著走上前。
“剛好,我也在籌備畫展,不如一起吧?”
林疏桐看向沈硯聲,見他沒有異議,就答應了下來。
五天後,兩個人的畫展同時在美術館舉辦。
雲葵學畫十幾年,第一次舉辦大型展覽,因而沈硯聲格外上心。
他直接把幾百個平方的正廳給了她,費盡心思裝點一新,還動用了各種手段宣傳。
所以開展那天,來參展的社會名流、文人大拿直接刷新了美術館的客流史。
而被安排在側廳的另一場美術館則沒有那麼幸運了。
十來個平方的房間裏擠了近一百張畫,逼仄到人都挪不開身,壓根沒有人進來參觀,更不要說拍賣了。
她站在門口,遙遙看著遠處的熱鬧場景,眼裏滿是失落黯然。
幾個來幫忙的朋友正想安慰她,房間裏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疏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