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主轉正的第二天,他出車禍失憶了。
我放棄試戲趕去醫院,卻聽見他吵著要見背叛過他的初戀。
「就算我昨晚跟你告白了又怎麼樣,現在的我隻愛瑤瑤。」
「還好我失憶了,26歲的我怎麼會喜歡一個爬床的臟東西!」
01
衝進醫院的時候,經紀人還在電話中咆哮,「林霜你不想幹了嗎?!把整個劇組都撂下了,是想被封殺嗎?!」
「楊姐,」我的聲音都在發抖,「秦弋出車禍了。」
對麵愣了一下,「那,那你先去看他,導演那邊我去解釋。」
楊姐態度轉變這麼快,是因為秦弋是我的金主,是我在娛樂圈混的衣食父母。
而就在昨晚,他撕了包養合同,把戒指套上我的無名指,「霜霜,不想做金主了,想做你男朋友可以嗎?」
足足五年,我才守得雲開見月明。
秦弋不能出事。
推開門的時候,我深呼吸了好幾個回合,
可病床上的人看到我,卻是一臉不耐,「不是說把我女朋友找過來麼?這誰?詩瑤呢?]
陳助理有些尷尬,「老板,林小姐,林小姐就是......」
我僵了一下,才想起來醫生剛剛跟我說過,秦弋丟了五年的記憶。
示意陳助理出去後,我坐到秦弋身邊,直截了當開口:
「我就是你女朋友。你和江詩瑤五年前就分手了。」
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很臭,「把手機給我。」
我猜他是想打給江詩瑤,並未阻攔。
秦弋連聯係人方式都沒翻,按鍵的動作很熟練。
他連我的手機尾號都說不出來,初戀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用力攥了攥手,觸碰到戒指的冰涼時,才勉強壓下心底的起伏。
開口時卻難免苦澀,「你打不通的。」
因為江詩瑤早在五年前,就為了前途拋棄他了。
02
無論我怎麼拿出證據,給秦弋看我們昨晚的合影,給他看江詩瑤的新男友。
他還是走了。
連出院手續都等不及辦,頂著一腦袋繃帶,就急匆匆開車去找江詩瑤。
「我愛的人隻有瑤瑤,不管這五年發生了什麼,我的愛人隻會是她。」
「你在我身上應該也拿到了不少資源,勸你見好就收,別給我玩兒金絲雀轉正那一套。」
「還好我失憶了,26歲的我怎麼會喜歡一個爬床的臟東西!」
我呆坐在病床上,腦中隻有一句話在回蕩。
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03
我見證了秦弋和江詩瑤從轟轟烈烈到無疾而終的整個過程。
故事很老套。
豪門少爺裝窮小子和貧苦女孩兒談戀愛。
為了不讓對方自卑,秦弋換下一身高奢,穿幾百塊的雜牌,帶著一身紅疙瘩起早摸黑地陪女友送外賣。
在秦弋那裏,江詩瑤是綻放在淤泥裏的一株清蓮,是倔強、堅韌、美好的代名詞。
可江詩瑤轉頭就為了一個角色上了製片人的床。
接到分手電話時,秦弋還在幫小女朋友頂班發傳單。
一愣神,被車撞出去五六米遠。
秦弋認定江詩瑤有苦衷,不甘心地要追回她。
可他才剛從輪椅上撐起來,就狼狽不堪地摔到了地上。
我便是在這時候趁虛而入。
「秦先生,求您幫幫我。」我跪到他腳邊,聲淚俱下,「我爸欠了兩百萬的債,隻要您幫我還債,什麼我都願意做。」
既然他喜歡清苦小白花,那我就變成這一款好了。
秦弋霧靄沉沉地盯著遠方,過了很久,才緩緩看向我,「你的確可以為我做件事。」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陰翳。
初戀背叛,雙腿癱瘓,秦弋的傲骨在一夜之間被硬生生折斷。
而包養我,成了他拚死維護最後一絲尊嚴的偽裝。
但我畢竟不是秦弋心尖尖上那個人。
所以癱瘓後,他所有的反複無常、易怒,所有舍不得對江詩瑤發泄的極端情緒,
最後都毫無保留地宣泄到了我身上。
無數個夜裏,他掐著我的腰,將我後頸咬得血肉淋漓。
「江詩瑤,江詩瑤——」
他從前對江詩瑤有多愛,被背叛後便有多恨。
每一場情事到最後,我頸間總濕淋淋的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江詩瑤,你怎麼能......背叛我。」
他趴在我身上哽咽。
可一到白天,秦弋就變成了一潭沉寂的死水。
拒絕探視,也拒絕複健。
他的尊嚴不允許任何人碰他的腿。
我隻能偷偷在夜裏給他按。
他發現時,一巴掌將我扇到了地上,額間青筋暴起,「你也嫌棄我了是嗎?你也敢嫌棄我?!」
男人指著門,歇斯底裏,「給我滾!」
我沒滾,而是按照醫生的方法繼續按摩他的穴位。
見我不為所動,秦弋將身邊一切趁手的東西往我身上砸。
枕頭,數據線......
最後是一個花瓶。
哐當一聲響後,我捂著血流不止的鎖骨,漾起驚喜的笑,「秦弋!」
我抓住他的胳膊,眼睛很亮,「你的腿,是不是有反應了?」
秦弋怔住。
那晚過後,他開始好好配合複健。
站起來的那天,秦弋將我緊緊摟進懷裏,「林霜,你就是我的恩賜。」
每一次,他的指尖落到我鎖骨上的疤痕時,眼底的憐惜都清晰可見。
慢慢的,他很少再提江詩瑤。
甚至為了捧我,截了她不少資源。
我以為一切都在變好。
可上天卻非要用一場車禍告訴我:有些人,是你不管怎樣拚盡全力,也追不上的。
04
秦弋是在淩晨四點回來的。
他當初那麼瘋狂地報複江詩瑤,江詩瑤哪裏還敢見他。
昨晚連人家的一片衣角都沒沾到,站她門外吹了一夜的寒風。
我熱好水,默默蹲到他跟前,伸手去撩他褲腿。
「滾!」
秦弋陰沉著臉,一腳就把水踢翻了。
丁鈴哐當一陣響後,是壓抑到極致的沉默。
「腿要熱敷一會兒,不然會疼。」
我攥緊濕漉漉的帕子,覺得鼻子有些堵。
他的膝蓋裏各打了三根骨釘,一受寒就疼。過去五年,一直都是我在給他熱敷。
再次把水端過來時,秦弋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沒再拒絕。
我垂著頭不說話,房間裏便一時安靜下來。
結束後,我褲腿往下放時,耳垂忽然被捏了一下。
——那是秦弋吻我前的習慣。
我不可思議地抬頭,對上男人同樣錯愕的目光。
但很快,他變得有些惱羞成怒,仿佛碰我一下就是對白月光的褻瀆。
「你就這麼賤嗎?」
他沉沉盯著我,「為了一點資源就自甘墮落地爬床。五年後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你這種不自愛的女人?」
「可是江詩瑤她——」
「你也配提她?!」
秦弋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惡狠狠地開口,「你把我從她身邊搶走,搶了整整五年!」
他的目光痛惜,「這幾年來,她該有多麼委屈?」
心臟像被一柄利器刺穿。
每呼吸一口空氣,都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
淚水從眼眶滑落時,秦弋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慌亂了一瞬。
換作從前,他已經把我抱在懷裏一邊親一邊哄了。
可現在,他卻皺了皺眉,就輕描淡寫地再補上一刀,「你搬出去吧。」
他的眼神很煩躁,「明早就搬。我遲早是要把瑤瑤接過來的,你把東西收拾幹淨點,別讓她看到了。」
「她會難受。」
05
回到房間後,我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五年前的秦弋,不是我的愛人,我要等自己的愛人回來。
可淚水卻像放了閘的洪水一般,嘩啦啦地湧出來。
我真的能等到麼?
從這裏搬走,他記起我的可能性隻會越來越小。
江詩瑤現在沒理秦弋,是不知道他失憶了,要是她知道了呢?
昔日的清貧校草,搖身一變成了深情豪門總裁,她能忍住不回頭?
正空茫,手機突然叮咚一聲。
點開一看,是在瑞典工作的直係學姐:
【霜霜你的夢想不是進Kilien做調香師嗎?我把你的簡曆內推給總部,已經通過了。如果有想法,隨時回我。】
附帶一封入職邀請函。
【謝謝學姐,我會考慮一下的。】
秦弋現在不要我了。
人要學會及時止損。
我這樣告訴自己。
可手指懸在邀請函上空,卻還是沒有打開它。
我不想放棄秦弋。
他是愛我的。
他隻是......暫時忘了。
06
秦弋的動作一向很快。
就在我搬出去的第三天,經紀人的電話打了過來,「《青藤暗戀》的女主角,沒了。」
我幾乎是立刻反駁,「不可能!」
「劇本是以我為原型的,編劇是我朋友,雖然戲隻試到一半,但導演接受了我的道歉並把我敲定了,怎麼可能說沒就——」
「是秦總,」楊姐似有不忍,「他給江詩瑤了,他是最大的投資方。」
我立刻給秦弋打了過去。
接通後卻是江詩瑤的聲音。
「喂?找阿弋嗎?他在洗澡,不著急的話明天中午再打來吧。」
明天中午。
多麼微妙的一個時間點。
我緊緊攥住手機,連指關節都用力到泛白。
「誰?」
秦弋接過手機。
「秦弋,」我的聲音都在顫抖,「《青藤暗戀》這部戲......」
他沒等我說完就不耐煩地打斷,「這部戲原型是瑤瑤,她大學暗戀過我很長時間,對她意義深刻。看你服侍我不錯的份上,我會另外還你一部電影......」
我想說這部戲主角是我,暗戀他六年的是我,可江詩瑤一聲驚呼,秦弋立刻掛斷了電話。
盯著暗下來的屏幕,我咬緊嘴唇,努力忍住眼淚。
但隻眨了眨眼。「啪嗒」,就有一滴水珠,終於掉落下來,模糊了屏幕上的字。
就算原型是我,但當初為了這部戲,我也硬磨了兩個多月。
是秦弋一直陪我對戲,知道講的是我大學的故事時,還暗戳戳醋了很久。
可以說,這部戲,從始至終都是靠我自己拿來的。
秦弋憑什麼輕飄飄就給了別人?
其他資源我可以讓給江詩瑤,隻有《青藤暗戀》,絕不可能。
我下定決心,打車去了秦弋的別墅。
07
按門鈴前,我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
他們剛剛應該隻是恰好在一塊兒。
江詩瑤不可能這麼快就搬過來了。
可門打開後,所有卑微的希冀,都被撲麵而來的情欲氣息擊了個粉碎。
「你還來幹什麼?」
秦弋倚著門,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像是在看一堆甩不掉的垃圾。
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惡。
我被他的目光釘在原地,萬箭穿心。
「阿弋,誰啊。」
江詩瑤從他身後走出來。
淩亂的睡袍下,同樣是大片曖昧的紅痕。
秦弋和別人睡了。
——就在給我戴上戒指的第五天。
我緊咬下唇,用盡全力才穩住了身形。
「外麵好冷啊,阿弋,我們進去吧。」
女人完全無視我,嬌滴滴地撒嬌。
「都叫你不要出來了。」秦弋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
將江詩瑤哄進去後,他陰沉著臉警告我。
「不要總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然後毫不留情地甩上了門。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這棟自己住了五年的房子。
覺得真的好冷。
08
我的愛人,好像真的回不來了。
他不承認五年後的自己,也放棄了我們的感情。
這出金絲雀轉正的戲,早在他失憶的那一刻,就已經落幕了。
回去的路上,我失魂落魄地點開那封邀請函,看了很久。
淚水濺在上麵的同一時間,手機顯示信息發送成功。
【學姐,我考慮清楚了。】
像被抽走渾身力氣。
發完消息後,我把手機關機,渾渾噩噩地在家裏睡了好幾天。
直到餓得胃受不了,開始一陣陣地絞痛,我才冒著冷汗摸出手機。
屏幕恢複光亮的那一秒,密密麻麻的信息爭先恐後地彈了出來。
【怎麼回事,劇本不是寫給你的嗎?】
【秦弋前幾年不是跟江詩瑤鬧掰了嗎,怎麼又搞一起去了?】
......
最後是楊姐的短信,【別上微博。】
我破罐子破摔地點開微博,鋪天蓋地的全是嘲諷謾罵。
【笑死,當初某女星還營銷自己是原型,立刻就被打臉了吧。】
【woc瑤瑤女神男朋友好頂,又帥又霸總。從校園到社會,破鏡重圓,這什麼小說照進現實。】
【哈哈哈我們瑤瑤獨美,現在某l姓女星牙都咬碎了吧。】
原來是江詩瑤官宣《青藤暗戀》的時候,po了一張和秦弋泡溫泉的合影。
照片裏,男人隻露了側臉。但線條利落沉穩,抿唇的模樣矜貴淡然。
而懷裏的嬌俏女人開心地比著「耶」。
定位在東京修善寺。
——是秦弋拿出對戒那晚,說要帶我去旅遊的地方。
僅僅幾天,一起去的人就變成了江詩瑤。
無名指的戒指硌得發疼。
像是在嘲笑我的癡心妄想。
「林霜,網上那些言論你不要往心底裏麵去,也不要回複,我們會買評論說你是被溜餅了......」
「丟幾個代言也沒關係。你先忍一忍。秦總,秦總他肯定會恢複記憶的。」
楊姐說得自己都沒底氣。
「沒事。」
我看著那張照片,久久出神。
隨便她搶吧。
反正......我都要退圈了。
隻是在那之前,我得把簽了合同的那部電影演完。
很巧,我是女二。
江詩瑤是女主。
09
秦弋陪著江詩瑤進了組。
分配房間時,江詩瑤搖搖他的手,嗓音嬌柔,「可不可以讓林霜離我們遠一點啊?」
她挑釁地看我一眼。
下一秒卻帶著泣音,撲進秦弋懷裏,
「一想到過去五年,都是她站在你身邊,我的心就好痛。」
秦弋失而複得,正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彌補給江詩瑤。
一看她哭得這麼委屈,立刻將她摟緊,輕聲細語地哄。
然後看向生活製片,「哪個房間最偏?讓林霜搬進去。」
「可是裏麵條件不太好......」
男人神情不悅地打斷他,「那又怎樣,她又不是個嬌氣的命。」
工作人員為難地看向我。
可以說,秦弋是我金主這件事,在圈子裏是個公開的秘密。
江詩瑤搶走我所有資源,唯獨留下這部戲。
就是要把新歡打舊愛的戲碼給所有人看。
沒事,就忍兩個月。
這部戲結束我就能離開了。
我攥緊手。
可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眼光時,
還是有一股強烈的屈辱感湧上心頭。
「霜姐怎麼可以住那裏!剛剛路過時都聽到裏麵老鼠的聲音了,明明有更好的房間——」
「走吧。」
我想維持自己最後的體麵,於是拉住助理,聲音很幹,「我不在意環境。」
換房間隻是個開始。
確定秦弋的態度後,江詩瑤開始變本加厲,瘋狂加羞辱我的戲。
開拍前說好了借位。
可鏡頭對準後,江詩瑤的一耳光卻實打實扇到了我臉上。
「啪——」
麵頰仿佛被火焰舔過,火辣辣地疼。
空氣寂靜了一瞬。
「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就打上去了。」
江詩瑤咬緊嘴唇,可憐兮兮地抓住我的手,「你不會生氣的吧?」
我心裏憋著一股火,一把甩開了她。
「你做什麼?!」
秦弋立即上前,將江詩瑤接住,轉頭怒氣沉沉地盯著我。
而江詩瑤柔弱地靠在他懷裏,怯怯地咬了一下唇瓣,「霜姐可能是覺得我把阿弋搶走了,很生我的氣吧。」
「我說過,瑤瑤是我此生唯一的愛人。」
男人神情冷峻,眸子裏醞釀著極度危險的風暴,「你要是再對她做什麼,別怪我不留往日情分!」
我看著這郎情妾意的一幕,喉嚨裏像堵了什麼東西一樣刺痛。
好想還秦弋一耳光。
可是看到導演為難的表情,又硬生生咽了下來。
現在是在拍戲,我不能因為個人情緒和私事影響大家。
「就知道你會理解的。」
江詩瑤臉上掛著無辜的笑,向工作人員鞠躬道歉,「對不起大家,這段再來一遍吧。」
然而第二次,掌風呼到眼前時,卻頓住了。
我睜開眼,就見秦弋握住江詩瑤的手腕,從半空中攔了下來。
「行了吧。」
他眉頭緊蹙。
「你心疼她了?」
江詩瑤愣愣地看著他,眼圈泛紅。
「沒有。」
秦弋臉上閃過一絲煩躁。
「隻是擔心你手疼而已。」
江詩瑤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10
「給。」
坐房車裏等助理的雞蛋時,車門突然被拉開。
秦弋丟進來一袋冰袋。
看到我臉上的指痕時,他眼底掠過一絲不自然,「詩瑤不是故意的。」
原來是高高在上地替女朋友道歉來了。
我捏著冰袋,自嘲一笑。
就在剛剛,秦弋攔下江詩瑤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恢複記憶了。
我垂下頭,極力掩蓋住眼底的苦澀。
再開口時,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不用麻煩秦總,我助理已經去煮雞蛋了。您還是哄自己女朋友去吧。」
聽到「秦總」兩個字時,男人很明顯愣了一下。
但很快,又變回一貫的冷漠,「隨你。」
轉身出去時,他將車門摔得很響。
......
【是不是覺得阿弋還在乎你啊?敢來我房間看看嗎?】
收到江詩瑤短信時,我剛和助理驚心動魄地趕了隻老鼠出去。
躲床瑟瑟發抖地摟成一團。
「霜姐,我覺得,」
助理不小心瞟到短信內容,對著我欲言又止,「其實秦總,雖然帥了點,有錢了點,也沒那麼好。」
她見我沒生氣,便一鼓作氣,「難道外麵就沒長得好又有錢又專一的男人了嗎?秦總脾氣又不好,總陰沉著臉,我們都挺怕他的。並且都能看出來,是霜姐你一味付出。」
「他現在出個車禍,就能隨隨便便出軌了。到時候恢複記憶,說不定還要跳腳,說自己是受害者呢。既然老天要讓他出車禍,說不定恰好證明你們沒緣分呢?」
想到秦弋跳腳的畫麵,我沒忍住笑出聲。
可聽到後麵,臉上的笑容又一點一點消失。
秦弋說我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助理說我和秦弋沒緣分。
好像都沒說錯。
人與人之間,終究講一點緣分。我自以為修得正果了,到頭來卻隻不過是別人愛情的調味劑罷了。
天時地利人和,差之一環,便緣盡於此。
是我一直在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沉默很久。
——是時候還回去了。
11
山區的夜晚很黑。
我走了很久才找到秦弋和江詩瑤的房間。
正要敲門,就聽到裏麵出現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喂,到底給不給啊?之前就問你要過,那時候你們正如膠似漆,拒絕我那能理解。現在你都搞上別人了,那林霜可以給我玩玩兒了吧?」
我抬手的動作一頓。
想起這人是誰了。
去年追過我的一個富二代,很舍得砸錢,玫瑰花都是一車一車地送。
我雖然一次都沒收,但有時也難免沾一身花香。
回家前都要先洗躺澡。
秦弋那時什麼都沒問,但在床上會比往常都要凶。
還以為他是因為公司裏的事心情不好,原來是這個富二代找上門了啊。
房間裏安靜了很久。
「給個話啊。我聽說她纏你纏得不行才來問的......喂,不會是你舍不得吧?」
就算知道秦弋現在厭我棄我,可這一刻,我的心還是懸了起來。
「阿弋,你不是說隻愛我嗎?」
江詩瑤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委屈的哭腔,「難道你愛上她了,要再一次丟下我嗎?」
「怎麼可能!」
秦弋的聲音有些激動。
「我怎麼可能放著你不要,去喜歡一個低賤的臟女人。她能為了錢上我的床,肯定也就能上別人床。......隨便你怎麼玩兒,別搞出人命來就行。」
盡管已經死心了。
但親耳聽到這番話,竟然還是會心痛到難以呼吸。
門打開時,我倉促低下頭,讓那滴淚跌進泥土中。
看到我,除了江詩瑤,另外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裏?」
秦弋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放心,不是來糾纏你的。」
我擠出一絲笑。
在他們的注視中,摘下戒指。
看到內圈刻得歪歪扭扭的Qin時,鼻子驀地一酸。
但下一秒,就將它毫不留情地扔到了黑夜中。
「本來想還給秦總,不過看來沒必要了。」
我退開一步,「祝秦總和江小姐此生遼闊,相守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