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我親手將丈夫推向妹妹。
前世,我在鄉下為他照料一大家子,他卻背著我和妹妹在上海纏綿。
這次,他帶著妹妹到上海任職,我便獨自去北京求學。
後來他開始厭倦了作精妹妹,開始懷念把家庭照顧熨貼的我。
可我已經考入央美,開始新的人生了。
1
民政局裏,宋銘坐在一邊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
我盯著那張結婚申請書,心中五味雜陳。
上一世,我激動地徹夜難眠。
宋銘卻在蘇茵的我們婚房隔壁做了一整晚,血漬汗漬染透了床單。
清晨的衣服上還殘留著濃濃地血腥味。
最後甚至穿著這件衣服坐在民政局裏。
哪怕在中我最重要的這一天裏。
“一會兒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你先去忙吧,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他臨走前又補了一句。
“既然結婚了,有些話我要講明白。”
“茵茵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不要總吃她的醋。”
我知道,即便我多麼費力地討好他,他也覺得是理所應當。
蘇茵即便壞事做盡,他的眼裏都是善良可愛。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訂婚宴上,他和蘇茵在廁所深情擁吻。
父母安排他去上海,他帶著蘇茵同行,說是讓她“見見世麵”。
我母親留給我結婚的金鐲子,都被蘇茵戴在手上。
甚至在我進ICU的那晚,他依然在上海陪著她,而我隻能聽著女兒冷漠的聲音
“媽,何必死死栓著爸呢?”
隻因蘇茵要求,他就毫不顧及我的感受。
我聽著無人接聽的嘟嘟音,一言不發。
我握緊雙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回過神來,汗水已經滲透了衣裳。
這一世,我不能再重蹈覆轍。
我緩緩拿起筆,堅定地寫下另一個人的名字。
蘇茵。
你們不是相愛嗎?那我就親手把你們鎖死。
我將登記表遞給工作人員,走出民政局時,手中握著寫有蘇茵名字的結婚證,長舒了一口氣。
2
前世,母親身體不好,我和蘇茵又是女孩。
父母就去孤兒院領養了宋銘。
宋銘格外爭氣,父親想讓他繼承衣缽,走上仕途。
甚至打算讓蘇茵嫁給宋銘。
蘇茵卻說,“姐姐一心愛著宋銘,我不能讓姐姐受委屈。”
我便被要求嫁給了宋銘。
後來我才看明白,她隻是不甘心就嫁給一個養子。
想借著宋銘攀上更高的枝頭,進入真正的權貴圈子。
剛進家門,就看到我的房間門開著。
蘇茵嬌聲問道:“姐姐知道你來找我會不會生氣啊。”
“她就是小心眼,不理她就好了。”
蘇茵順勢將頭埋進宋銘的懷裏,聲音帶著幾分撒嬌。
“那你結婚後還會這樣對我嗎?”
宋銘摸著她的頭,溫柔地說,“當然,我最疼你了。”
“那你發誓。”
“我宋銘發誓,結婚之後,也會一直對蘇茵好。”
看著兩人摟在一起肆意親吻,我的淚水徹底決堤。
即便重活一世,那些刻在骨子裏的痛,依然難以釋懷。
3
我擦幹眼淚,迎麵走了過去。
宋銘立刻從蘇茵身上起來,急忙解釋道:“茵茵她不小心摔倒了。”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那就出去吧。”
他驚慌失措的樣子讓我想起前世,我為此哭腫了的雙眼。
這一世他卻沒有再對我冷眼相對,而是突然問我。
“蘇禾,晚上咱們就出去吃吧。”
“不用麻煩了,我不太餓。”
“你不是早就想和我去出去吃飯了?今天難得...”
“我說不用了,今天不餓聽不懂嗎?”
他愣了一下,還想接著說。
蘇茵卻卻從床上坐了起來,楚楚可憐地看著我。
“姐姐,你是不是又吃醋了?宋哥哥真的隻是拉了我一把。”
屋裏雜亂不堪,垃圾桶裏還丟著一件摔碎的玉鐲。
“姐姐,我最近正好想買個鐲子,看到姐姐桌子上有一個,就試了試,結果脫下來的時候...”
這是父親在我十八歲時交給我的,是當年娶媽媽時定製的,他說希望我能幸福。
父親去世後,我一直把鐲子放在櫃子的最深處,悉心保護著。
雙手依舊是忍不住得握緊。
見狀,宋銘立刻就要嗬斥我,“蘇禾,是我允許的,你是姐...”
我緊咬著牙關,擺了擺手。
“既然是不小心摔壞的,那我就不追究了。”
說完,我轉身就往屋裏走,不再理會二人。
上輩子我看著仍有血漬的床單和破碎的鐲子。
隻敢一個人躲在屋裏痛苦,甚至一度得了抑鬱。
這輩子遲早讓你們付出代價。
4
我展開中央美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心中湧起一些複雜的情感。
從小老師就說我學的很快,小學就拿過國家級獎項,父親也極力培養我的天賦。
但在宋銘眼裏,畫畫隻不過是浪費時間,在他的要求下,我成為了一名家庭主婦。
我以為我會得到他的認可,最後卻落得慘死的下場。
這次我選擇相反的路,選擇屬於我的路。
九月六號開學,沒過多久我就可以離開宋銘。
在這之前,我必須處理完眼前的瑣事。
咚咚咚。
我推開房門,宋銘就站在門口。
手裏拿著一個玉鐲子。
“小禾,我又給你買了一個,你快來試試。”
鐲子色澤渾濁,像是塑料一般。
“不用了,我還不差一個假貨。”
“怎麼可能?”
“況且你不是就喜歡買便宜貨。”
上輩子我省吃儉用,晚上還出去兼職,偶爾有相中的衣服也隻敢買假貨。
沒想到在宋銘的眼裏,我隻是喜歡便宜貨。
以後還要上大學,生活費也需要自己承擔。
接下來更需要精打細算。
“宋銘,結婚那天你是不是拿了5000塊。”
“沒...沒有。”
“那我床頭的錢怎麼沒了。”
“我去買婚禮要用的東西了。”
他開始支支吾吾,左顧右盼起來。
“我好像沒看見啊,你放在哪了,讓我也看一看你買了什麼好東西。”
聽我的嘲諷,他顯得有些惱怒。
“我就是順便給茵茵買了件大衣,況且都是一家人。”
“那我把錢還給你好了吧,你一直就是這樣小心眼。”
“這是我辛苦攢下來為了婚禮的,我還不能問問了?”
他沒了耐心,直接摔門走了出去。
“你就是嫉妒你妹妹, 我難道沒給你花過錢嗎?我難道沒付出嗎?”
5
幾天過去,宋銘一直沒有回家,蘇茵也不在。
這正好給了我時間,我把家裏那些用不到的東西都清理掉了。
曾經充滿回憶的東西,現在看看隻不過是不值錢的垃圾。
第四天,我還在整理家裏的東西,宋銘終於回來了。
“5000塊錢,我轉給你了。”宋銘似乎在賭氣,以為我會欣喜或是道歉。
“哦。”
過了許久,他才再次開口。
“你不用收拾了,茵茵非鬧著要去,這次先帶她去上海,正好也見見世麵。”
“哦。”
我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你不說話我也不會帶你去,多大了還耍這種脾氣,你什麼時候才能讓著點妹妹。”
“況且你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不想讓他沒完沒了說個不停,就隨口找了借口。
“我打算回老家一趟,正好沒辦法去上海。”
宋銘送了口氣,也不再咄咄逼人,語氣也緩和了些。
我也想先穩住他,等我去了京城,他就再也糾纏不了我。
“蘇禾,你以後要一直住在上海的,你妹妹可能就這一次機會。”
“等下次吧,下次我就親自來接你好吧。”
我隻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畢竟,上一世我到死也沒去過上海。
甚至在蘇茵踹了他之後,他也沒給我打過一通電話。
“蘇禾?”
“哦,你決定吧。”
他見我態度冷淡,眼神有些不安。
可笑的是這就是他曾經對我的態度。
“對了,婚紗,你是不是還沒選婚紗?”他突然問道。
我原本計劃明天去買寫繪畫工具,畢竟這麼多年沒摸過畫筆了。
“我明天還......”我剛要開口,蘇茵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宋哥哥,我也想試試。”
宋銘原本緊繃的臉瞬間舒展開來。
“那就一起去吧,正好你也能當伴娘。”
“我明天有事。”我終於接上了剛才被打斷的話。
宋銘的臉色又沉了下來,“有什麼事試完婚紗再去。”
“宋哥哥,是不是姐姐不想我去啊,那你們去好了。”
宋銘摸著她的頭。
“放心,她不會不讓你去的。”
我懶得再爭辯,反正馬上就要離開了,便隨口應了一聲:“行吧。”
6
清晨,我不是被鬧鐘叫醒,而是被屋外兩個人的打鬧聲吵醒。
我打開手機,九月一號。
我推開房間門,嬉鬧聲戛然而止。
隻見宋銘端著接好了熱水給半睡不醒的蘇茵擦臉。
上輩子真是傻了,竟然對這樣的情景無動於衷。
甚至覺得到了上海,這會是我們的日常。
婚紗店的旁邊開著一家DR鑽戒。
“哇,宋哥哥,這個鑽戒好好看啊。”
宋銘看了一眼站得老遠的我。
“那就進去看看吧,媽也說了讓我給蘇禾再買一個戒指。”
蘇禾一聽,立刻又開始撒嬌。
“宋哥哥,人家也想要嘛。”說罷就讓櫃台小姐拿了一個鑽戒。
“好看嘛宋哥哥。”
宋銘看了看我又說道,“這是媽讓我給蘇禾買的,要不下次?”
我卻毫不在意。
“既然喜歡就給她買吧。”
宋銘這才看著蘇茵,寵溺得摸著她的頭。
對櫃台小姐說,“就要這個吧。”
櫃台小姐一臉不解得看著我們三個,但還是幫他下了單。
宋銘又一副抱歉的眼神看著我。
7
婚紗店裏,店員徑直朝宋銘二人走了過去。
“請問是們兩位要試婚紗嗎,一看就是要結婚了吧。”
宋銘剛想搖頭,蘇茵就接了上去。
“有沒有適合我和宋哥哥的衣服啊。”
看著他們試到店要關門才想起來我還坐在一邊。
又是一副抱歉的眼神......
走出婚紗店,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對狗男女。
宋銘卻又拉住我,放在手上的是一張車票。
“你從老家回來就來上海吧。”
“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在家裏呢。”
無座...
我冷笑一聲,從這裏到上海至少要兩天的路程,讓我站一路。
就算去了也隻分配一個單人間寢室,難不成讓我和蘇茵都住在他床上。
但我還是收下了車票,就算是商務座我也注定不會去。
我早就買了去京城的票。
宋銘突然又拉住了我的手。
“蘇禾,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茵茵她還小,我隻是想多照顧照顧她。”
夜色朦朧,我心也軟了半分。
突然聽見啊的一聲。
蘇茵一下抱在宋銘身上,順手也拌了我一下。
天旋地轉,隻能看到上麵有個花盆離我的頭越來越近。
我的視野立刻變成紅色,摔倒在地。
樓上的阿姨急急忙忙地跑下樓。
“沒事吧?我已經打120了...”
我看著人群越來越多。
有人拍照有人打急救電話。
直到看見宋銘摟著蘇茵站在人群之外。
應該是安慰受驚了的蘇茵,蘇茵看著我。
我突然就釋然了,再也沒了曾經的擔憂。
我早該看清楚的,宋銘的承諾隻不過是為了控製我。
真是可笑。
8
被120送進醫院,檢查完已經是淩晨。
我依然感覺大腦天旋地轉,旁邊隻有阿姨陪著。
再次睜眼已經是早上,宋銘這才進了病房。
未等我說些什麼,他就急急忙忙想要解釋。
“蘇禾,怎麼樣?醫生說隻是皮外傷加輕微腦震蕩。”
我看著他又閉上了眼睛。
“你知道的,我當時一直在旁邊,隻不過先送茵茵回家了,她也...”
“她也有些受驚,就。”
我長出一口氣。
“我一開始真的沒看見,而且茵茵就在旁邊。
“況且我又不是不來,如果我一開始就看見了我肯定過來啊。”
“你什麼時候走。”
宋銘一頓,“明天。”
“行,你走吧。”
我又平躺下來不再理會他。
宋銘也沒再多說,尷尬地離開了。
9
九月三號,也是清晨,母親推門進來看我。
手上卻什麼都沒拿。
“小禾,媽媽來看你了,宋銘昨天就催我過來看看你,要結婚了就是不一樣啊。”
“現在怎麼樣,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還好,醫生說要靜養。”
“誒,宋銘今天就坐飛機去上海了,茵茵第一次坐飛機也不知道...”
母親剛說到蘇茵就戛然而止不再多說。
“媽不是刺激你,宋銘對你多好你也知道,過兩天就回來接你了。”
“和宋銘結婚的不是我,是蘇茵。”
母親頓時就笑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他們兩個情投意合,我肯帝支持他們。”
“小禾啊,媽就知道你最識大體,你不用急,我給你找相親對象。”
“媽不會虧待你的。”
簡直是和宋銘一個模子出來的,都這麼喜歡誇下海口。
至於補償就不必了,離開他就是最大的補償。
她從小就偏心蘇茵,小時候算命先生說我八字不好,克母。
長大後再用心地照顧她也不及蘇茵的一句撒嬌。
到死了也是把遺產給了蘇茵,沒留一點給我。
“蘇茵想給你個驚喜,這段時間你就裝作不知道。”
母親早就開心得不行,說什麼都聽,“放心,媽肯定不幹擾他們。”
“明天我也要走了。”我還是告訴了她一聲。
但是母親似乎根本不在乎其他事情了。
我就又躺了下來,假裝不太舒服。
臨走的那天,我給宋銘留了一張紙條,就放在蘇茵的床上。
“宋銘,當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家了。”
“你一直喜歡蘇茵,我成全你。”
“也請你這輩子不要來打擾我,我祝你們幸福。”
將去上海的車票也仍在樓下的垃圾桶裏。
打了輛車,前往車站。
10
我站在央美大門前。
這一刻我才真正的重生了。
不再是病死垂危的老人,而是自由自在的學生。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早上,我看到教學樓前站著宋銘。
“你為什麼沒來上海,你知不知道你毀了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