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梳妝打扮了一番後,就要去星海報道。
剛開門,卻遇到了顧裴司,他穿著熨得服帖的西裝,梳著大背頭,一看就是為今天的婚禮下了不少功夫。
見我妝容精致,顧裴司以為我是為婚禮做的準備,滿意地點了點頭。
「既然你都準備好了,那走吧,賓客早就到了,就等我們了。」
說著,他伸出手想要牽我。
我卻嫌棄地抽回手,從口袋裏拿出濕紙巾反複擦拭。
顧裴司臉色難看:「桑晚,你什麼意思,嫌棄我?」
我隻是淡淡道:「潔癖而已。」
氣氛尷尬間,顧裴司的手機響了。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的麵色迅速凝重了起來,而後有些為難地看向我。
「桑晚,依依她不小心摔下樓梯了,聽起來感覺傷得挺嚴重的。」
「我得送她去醫院,可能沒法送你去婚禮現場了。」
又是江依依。
果然,隻要是在我和江依依中做選擇,顧裴司選擇的永遠隻會是江依依。
可這次,我卻絲毫沒有難過的感覺,反而覺得江依依的電話來得正是時候。
畢竟約定了十點去星海報道,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再晚我就要遲到了。
想到這兒,我平靜地看向顧裴司,催促道: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送江依依去醫院吧,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聞言,顧裴司頗為震驚地看了我一眼。
畢竟這要是放在過去,我肯定免不了一頓作鬧。
可現在,我不僅沒有大吵大鬧,反而一臉平靜地讓他去找江依依?
顧裴司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來不及多想,開口叮囑道:
「那你打車先去婚禮現場,等我處理完依依的事,立馬趕去找你。」
說罷,顧裴司便匆匆離去。
這次,我沒有像過去那樣乖乖在原地等他。
他走後,我也打車去了星海。
一路上,手機都在響個不停。
打開一看,全是江依依發來的挑釁消息。
照片裏,顧裴司滿眼溫柔地給她掖被子,更是花重金把整個醫院的專家醫生都叫到江依依病房,隻為了治她小腿上指甲蓋大小的劃痕。
【桑晚,你知道嗎?顧裴司可擔心我了,還專門召集全醫院的專家醫生給我治療,他有這麼對過你嗎?】
【你和顧裴司在一起六年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輸給我了?】
【在顧裴司心裏,我才是最重要的!】
【隻要我一句話,哪怕是你們的婚禮,他也會為了我拋下。】
說起來,這已經不是江依依第一次挑釁我了。
放在過去,我會氣得情緒崩潰。
但現在,我隻覺得無聊,懶得搭理他,果斷熄屏。
......
到了星海,我在人事的帶領下來到了我的工位。
剛落座,顧裴司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一接通,他憤怒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桑晚,司儀前麵給我打電話,說你也沒去婚禮?你又在鬧什麼?」
「就因為我送依依去醫院嗎?可你前麵不是不在乎嗎?」
「我本來還以為你懂事了,沒想到你都是裝的!桑晚,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麵對顧裴司的指責,我語氣出奇地平靜。
「顧裴司,我從來就沒答應過你要出席婚禮,再說我們都分手了,還結什麼婚?」
顧裴司怎麼都沒想到我會拒絕和他結婚。
畢竟曾經我是那麼地渴望婚禮,就連生日願望都是和他結婚。
而且,顧裴司也篤定我離不開他。
在他看來,我和他早就是不對等的關係。
他是公司的總裁,而我,隻是一個需要靠他養活的金絲雀。
離了他,我將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是。
沉默了片刻後,顧裴司冷聲道:
「桑晚,我賓客都請了,你不去婚禮,讓別人怎麼看?」
「我命令你,現在就去婚禮現場,和賓客解釋清楚!不然,我們就分手!」
下一秒,江依依做作的聲音隨之傳來。
「晚晚姐,這麼重要的場合,你就別鬧小脾氣了。」
「婚禮怎麼可以沒有新娘呢?你這樣,讓裴司哥多尷尬丟臉啊。」
「裴司哥,你別管我了,我一個人也可以,還是晚晚姐的事和你們的婚禮要緊......」
眼看江依依又要綠茶,我冷聲打斷。
「既然你這麼熱心,那你當新娘救場吧。畢竟比起我,你們才更像是一對。」
顧裴司頓時怒了。
「桑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
不等他發作,我已然掛斷了電話。
這之後,聽共同好友說,因為新娘新郎都沒出席婚禮,顧裴司隻能被迫取消了婚禮,又好聲好氣地向賓客賠罪道歉。
而他也因為這件事聲名狼藉,成為親朋好友之間茶餘飯後的笑料談資。
而由於我早就和朋友說清楚我和顧裴司的事,去的賓客都是顧裴司的親朋好友,所有隻有顧裴司丟臉丟大了,我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這天之後,顧裴司徹底記恨上了我,瘋狂給我打電話發短信,各種埋怨怪我。
【桑晚,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你知道那些親戚都怎麼笑話我的嗎?!】
【你耍小性子也得有個度,你再繼續這樣,一點誠意都沒有,別怪我翻臉無情!】
顧裴司說的誠意是指我給公司拉來的千萬訂單以及給他準備的驚喜。
曾經,我們也經常鬧別扭,每次他動怒的時候我都會給公司拉來千萬訂單,讓他消氣。
更會昧著良心和他道歉,好言好語地討好著,卑微到了骨子裏。
所以這次,顧裴司也下意識地想讓我拿出誠意討好他。
現在想想,之前的我還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戀愛腦上頭,怪不值的。
我沒回他,把他晾在一旁。
顧裴司卻變本加厲,瘋狂給我信息轟炸。
【桑晚,你怎麼不說話?已讀不回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看到了我的消息,別裝死,說話!】
可之前,顧裴司也經常將我冷在一旁,置之不理。
我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就說我發瘋作鬧。
怎麼現在輪到他自己,他就破防了呢?
明明我隻是在用他之前對待我的辦法對待他,怎麼就不行了呢?
原來,隻有刀子紮在他身上,他才會覺得痛啊。
我嫌煩,直接把顧裴司拉黑刪除了。
顧裴司一氣之下直接在業內封殺我,想斷了我的職業生涯。
可我壓根不在乎,他還不知道,我早就找到工作了。
我以為這天之後我們就不會再見麵了,偏偏天不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