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到聶以安這個名字,是在一年前的某次晚餐桌上。
裴遠舟在我說了孩子的某件趣事後突然笑不可支,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我極少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好奇。
他笑了半晌,才擺著手說道:“沒什麼,是我們係新來的一個小孩兒,又傻又呆,總是幹些蠢事兒,看起來比咱們家年年大不了幾歲。”
我聽完也笑了:“你的學生算起來也都是孩子呢,你別老板著臉嚇著人家。”
裴遠舟點點頭:“嗯,沒有,我在學校都很隨和的。”
“說起來,她的名字也挺好聽的,叫聶以安。”
我頓了頓,他似乎沒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這樣談論一個學生。
聶以安。
這個名字,半年之後出現在了我的好友添加界麵裏。
【師母,我是聶以安】
……
給聶以安發完消息的第二天,我麵見了約好的離婚律師。
律師告訴我財產分割到法院起訴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我點頭示意明白,剛好我也需要時間整理十年來積累的東西。
回到家,我先是摘掉了牆上所有的結婚照。
我和裴遠舟當年花大價錢拍了定製結婚照,效果很好,我一直愛不釋手,每天都要認認真真擦一遍。
好像每擦一遍就能保證感情曆久彌新,如今想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收拾完已經是傍晚,女兒放假在姥姥家,也省了我跟她解釋。
房門響動,裴遠舟回來了,看見空白的牆壁,他明顯愣住了:“照片呢?摘下去做什麼?”
我平靜地擦了擦手:“年頭太多,風格看起來怪土的,就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