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家裏早年幫你定下了一門娃娃親,現在你病也養得快好了,你願不願意回京市結婚?”
“要還是不願意,我再和你爸爸談一談,取消這門婚事。”
昏暗的房間內,宋簡清隻能聽見一片沉默的聲音。
就在電話那頭以為這一次又無法勸動她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我願意回去結婚。”
宋母在電話那頭怔愣住了,像是有些出乎意料,“你、你同意了?”
宋簡清語氣平靜:“同意了,但我還需要一點時間處理完海城這邊的事,半個月內我就會回來,媽,你們先準備好婚禮吧。”
說完,又交代了幾句後,她才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的瞬間,樓下震天響的音樂也傳了過來,隱隱聽去,還能聽到有人在唱生日快樂歌的聲音。
這是陸以宸和祁燃為向絮舉辦的生日派對。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向絮不知何時拿著一塊黑森林蛋糕,笑著走進來。
她一雙小鹿一樣的眼睛眨巴了幾下,清秀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幾道奶油的痕跡有些突兀,“清清姐,跟我一起下去玩吧?”
宋簡清已經看清了她這張臉下的偽裝,語氣冰冷,“我還有工作要忙,就不去了,你們玩的開心。”
幾乎是瞬間,向絮的眼睛裏就蓄滿了淚水,“清清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才這樣推脫的?”
宋簡清下意識皺起了眉頭,自己什麼都沒做,她卻做出一副自己欺負了她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她心中冷笑,沒心思繼續聽她的茶言茶語,“這些表演你留著給陸以宸和祁燃他們看,對我沒用。”
話音剛落,她就要將門關上。
“清清姐,不要……”
向絮突然伸出一隻手,擋在門框上。
這也導致門合上的瞬間,她的整個手都被狠狠夾住。
白皙的手背瞬間出現一片青紫。
“嘶——”
陸以宸和祁燃正好上樓,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兩個男人幾乎是同時段的衝上來,一把將向絮護在懷裏,心疼地捧著她的手,仔細查看著。
看見向絮手背上的傷,祁燃心疼得眼尾都紅了。
他性格素來有點衝,直白地衝著宋簡清就是一通責罵,“你不喜歡向絮就算了,為什麼要做出這種卑鄙的事情,宋簡清,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陸以宸性子冷清,可此刻望著宋簡清,一雙深邃的眼眸同樣寫著失望。
“清清,今天還是向絮的生日,你不該做得如此過分。”
可當他低頭看向向絮時,又瞬間改了語氣,
“小絮,還疼嗎?我帶你去塗藥。”
見陸以宸牽著向絮離開,祁燃也追著向絮離開,還慌忙地哄她:“小絮,你別難過,我新得到的那輛跑車送給你了,等派對結束,我帶你去兜風,兜兜風心情就好了!”
被兩個男人眾星捧月的哄著,向絮終於收了眼淚,隻是聲音還有點哽咽,“謝謝以宸。”
向陸以宸道謝後,她又望向祁燃,眼淚巴巴的勸說:“阿燃,你不要去賽車,賽車很危險,我會擔心的。”
見向絮破涕為笑,祁燃忙不迭的答應:“好好好,祖宗,隻要你高興,你說什麼都好!”
看著他們下樓的背影,宋簡清站在門口,一時間隻覺得有些恍然如夢。
還記得很早以前,站在陸以宸和祁燃中間的人,還是自己。
她自幼體弱多病,又犯有哮喘,偏偏京市潮濕多雨,不適合她養病。
於是在五歲那年,她就被父母從京市送來四季如春的海城,寄養在當醫生的姑姑家養病。
也就是這個時候,宋簡清認識了住在姑姑家隔壁的陸以宸和祁燃。
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兩個人就淪陷了,每日黏在她身邊,成為保護她的騎士。
小時候,他們整日接送她上下學,給她買早餐送牛奶,撕碎她收到的所有情書,不允許任何男生靠近她一步。
長大了,他們一個繼承家業成了總裁,一個成了享譽國際的賽車手,兩人工作繁忙,卻一同買下宋簡清兩邊的房子,打通後和她住在一起,每天都要回家給她做飯。
甚至在宋簡清病好得差不多,家裏催她回京市時,他們還一起紅著眼眶求她,求她不要離開,否則他們也要拋下一切,一起跟她走。
他們總說,清清在哪,他們就在哪。
也正是因為他們,宋簡清病情穩定後,才遲遲沒有回京市。
但自從向絮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向絮是宋簡清帶的實習生。
剛入公司的第一天,她扭捏著不肯跟大家一起下樓去吃中飯,之後每天都是如此,直到宋簡清撞到她一個人在角落啃饅頭榨菜,詢問之下,才知道她是從大山裏考進大城市的,家境貧寒,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宋簡清是宋家大小姐,從小在優渥的家境下長大,乍然聽到這種事情,便心疼起她,心地善良的一直各種照顧她。
偶爾在和陸以宸、祁燃吃飯時,也帶著她。
也正因為如此,向絮結識了陸以宸和祁燃。
陸以宸性格清冷,從前從來不會參加這樣吵鬧的派對,可如今,他卻為向絮破例了。
祁燃視賽車為命,誰也勸不動他,可現在,向絮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讓他放棄。
這樣的事情,在這一個月裏,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從前,他們對宋簡清的喜歡從未掩飾,不止一次上演過修羅場,逼著宋簡清在他們中間選一個。
宋簡清還真的對他們有過心動,想在他們之中選一個在一起。
但現在,接受家裏安排的婚事,好像也不錯。
宋簡清扯了扯唇,在手機上設置了一個離開倒計時。
從今往後,她就不去打擾他們三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