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白生日那天,我和女兒抱著精心準備的禮物去找他。
卻在去的路上,發生了嚴重車禍,我和女兒倒在了血泊裏。
沈佑白召集全市最好的醫生,為我們進行治療。
手術後,傳來的卻是女兒逝世的消息。
我接受不了事實,當場昏死過去。
躺在病床上卻迷迷糊糊聽到沈佑白和醫生的談話。
“沈總,糊塗啊,您親兒子明明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腎源,為什麼還故意製造車禍,拿自己親生女兒的命開刀呢?”
“他們是兄妹,血型體質差不多,這樣不容易有排異反應。”
“我女兒的命就是為我兒子而生的,要不是我兒子天生腎臟有問題,也不會有她,享受了我三年的偏愛,也夠了。”
我躺在病床上,默默的掉眼淚。
原來我曾以為的模範丈夫,卻是個嗜血的魔鬼。
1.
醫生無奈的搖著頭。
沈佑白像是突然想到些什麼,厲聲命令著。
“對了,趁著這次手術,把許知夏的子宮也挖掉,到時候我會給她解釋,就說車禍造成的子宮損傷,不得已才拿掉的。”
醫生震驚不已,瞪大了雙眼。
“為什麼?夫人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了,您再拿掉她的子宮,不是剝奪她當母親的權利嗎?”
沈佑白瞥了眼我,柔情中帶著狠厲的可怕。
“這東西必須拿掉,我到時候會借口把我兒子接回來,女兒死了,她又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以後鐵定會把我兒子當親兒子來養。”
“若是不拿掉的話,她腦袋裏還會有些花花腸子,想給我生二胎,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醫生臉色陰沉,無奈的往屋外走去,卻又不得不按照沈佑白的想法來。
我躺在病床上,盡量沒有讓眼淚掉出來。
沈佑白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病房寂靜,男人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沈總,您那剩下的200萬打算什麼時候轉給我啊?”
“您是不知道,您女兒第一次壓著的時候,人還是活著的,那小臉蛋看起來好乖,嘴裏一直念著爸爸媽媽我好怕,我都實在不忍心,想著要不算了,要不是您的第二個電話,非得給我加錢,要把人壓死......”
聽到這話,沈佑白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他來回踱步,語氣也急了幾分,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我警告你,拿著錢就給我滾蛋,不要再出現在這裏。”
“我是我女兒的爸爸,我有權利決定我女兒的生死,你要是在外麵亂說,你知道後果的。”
沈佑白打開APP,給男人轉了一筆錢後,電話那頭才滿意的掛斷電話。
心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我好想起來質問他。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和女兒,沈佑白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可下一秒,小護士就拿著一根針,直接插到了我皮膚裏。
我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卻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最後昏死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沈佑白蒼白哽咽的臉。
“知夏,你終於醒了,感謝上天,沒有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怪我,一切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們兩母女。”
說著沈佑白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不停的拍打著自己。
腹部傳來陣陣刺痛,我下意識的摸了摸,一種墜入心底的寒意湧上心頭。
明明剛醒來的時候,腹部還沒有受傷。
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我的子宮給挖掉了,不得不說沈佑白真的好狠。
我兩眼無光,呆呆的望向天花板。
他收起眼淚,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虛偽的解釋著。
“知夏,你車禍受傷嚴重,子宮也受到了嚴重撞擊,為了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不得已將它拿掉了。”
他說起來非常的順暢,像是提前練習過一樣。
而我現在卻無暇顧及我這副殘缺不全的身體。
一心隻想著我那天真可愛的女兒,是否真如他們剛口中所說。
在他的命令下,來回碾壓,不在人世。
“女兒呢?”
雖然明明已經知道了結局,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好想親親她,抱抱她,告訴她媽媽愛她。
沈佑白身子一頓,語氣中夾雜著猶豫和不忍。“圓圓,沒了。”
雖然知道女兒已經沒了,但是親耳聽到,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現在在哪裏?”我繼續補充道,想去見女兒最後一麵。
沈佑白卻突然蹲下身子,紅著眼眶。
“已經送殯儀館火化了,好多血,我擔心你看到圓圓會受不了,所以.......”
一種劇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決堤般的淚水噴湧而出。
每一次哭泣都伴隨著鑽心般的疼痛。
我無力的揪起沈佑白的衣領,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沈佑白,你為什麼不讓我去見我女兒最後一麵,你為什麼?”
簡單的嘶吼就已經讓我身體劇烈的疼痛起來,我不想在看到這張虛偽的臉。
踉踉蹌蹌的跑到樓道,蹲下身來緊緊的抱著自己。
一個人坐在冰冷的樓道低聲哽咽,而沈佑白就坐在一旁靜靜的不說話。
2.
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沈佑白就在醫院陪了我半個月。
他平時工作都很忙,卻在這段時間閑了下來。
特意跑過來照顧我,盡顯好丈夫的模樣。
不僅親自給我熬湯,還會在將所有細微的事物收拾的井井有條。
第一時間發現我的細微不適,就會立馬找來醫生。
旁邊的病友,都不斷誇讚他,是個難得的好丈夫。
而對我則是投來羨慕的眼光,說我嫁了個好男人。
可又有誰知道,我的丈夫其實是個惡魔。
為了和小三的兒子,竟然不惜將我的女兒給殺害。
而我女兒的存在,卻是為了給他的兒子續命。
想到這裏,我的眼淚就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回家那天,他特意將家裏打掃的一塵不染。
還親自做了一大桌子我愛吃的菜。
叮囑我,這段時間消瘦了很多,要我多吃點。
我沒有胃口,直接進了房間,懶得看到他那張虛偽的臉。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特意睡了沙發。
美名其曰說是我正在康複期,怕壓著我,弄疼我。
可當初女兒卻被他命人在車輪底下仿佛碾壓時,他就沒有想過女兒會疼嗎?
晚上,他睡著後,他的手機突然亮了。
好奇心促使我想看下他手機裏藏著什麼秘密。
我拿著他的手機來到書房,手機有密碼。
試了好幾次都沒有開,最後我想到每年他都在日曆上勾畫的那個日子。
我一解鎖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三口之家的全家福。
而照片中的女人我也認識。
是當初沈佑白從小玩到大的小青梅,叫宋柚寧。
三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是多麼的幸福。
我開始點開沈佑白的相冊,成千上萬張的合照映入眼簾。
才知道那個特殊的日子是宋柚寧的生日,每年沈佑白都會去陪她過生日。
不僅如此,裏麵還記錄了宋柚寧從懷孕到生產各個階段。
各個階段都有沈佑白的身影。
最搞笑的是,他們的兒子,還比我女兒要大一歲。
我和沈佑白結婚三年沒有生小孩,他卻躲在外麵去和別人生小孩去了。
而我生孩子的時候,他卻正陪著宋柚寧全國各地的度蜜月。
我點開了了一個視頻,是幾人為慶祝男孩生日的視頻。
男人懷裏抱著一把玩具槍,嘴裏抱怨著。
“我不喜歡這把槍,好醜,爸爸再給我買過一個生日禮物。”
沈佑白蹲下身子,一臉寵溺。
“好,那就不要,乖兒子你想要什麼,爸爸都給你買,哪怕是天上的月亮。”
兩父子高興的擁抱在了一起。
宋柚寧則在一旁小聲嘟囔,嘴角是藏不住的幸福。
“你就寵你的兒子吧,小心被你給慣壞了。”
沈佑白一把將宋柚寧摟在懷裏。“咱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不寵著還能怎麼辦?”
看到這裏,我的眼眶已經濕潤。
我認出了那把玩具槍,是沈佑白送給女兒的生日禮物。
當時我就在想,他怎麼送圓圓男孩子玩的東西,我現在才恍然大悟。
難怪每年女兒的生日禮物,都是送得一些男孩玩的玩意。
原來都是他兒子不要的。
我望著女兒兩天前,她在幼兒園裏畫的那副一家三口的畫。
女兒躺在我懷裏,聲音糯糯的說著。
“媽媽,多希望爸爸工作不那麼忙,那樣就可以陪你和我一起去遊樂園玩了。”
“不過媽媽你也別傷心,沒人陪媽媽的話,圓圓陪媽媽好不好?圓圓陪媽媽一輩子。”
我不敢再回憶下去了,沈佑白你怎麼舍得。
當初嫁給他三年未孕,我遭受了周圍人多少的白眼。
為了懷上女兒,我做了那麼多的努力。
吃苦澀的中藥,到處尋找名醫。
到最後甚至想做試管,還好最後自然受孕。
女兒像個小天使一樣,降臨在我的肚子裏。
從懷上女兒,到生出女兒,其中遭受的罪過也隻有我知道。
可沈佑白卻狠心的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我深吸一口氣,給假死機構打了個電話。
“您好,請幫我安排一場假死,時間就在三天後。”
順便給自己定了一張去國外的機票。
我回到房間,抱著女兒生前的玩偶,掉了一整晚的淚。
3.
沈佑白看到我紅腫的雙眼。滿是心疼的將我護在懷裏。
“知夏,別難過了,我知道圓圓的離世對你打擊很大。”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們馬上就有兒子了。”
我聽到他的話不禁睜大了雙眼。
“你身體不好,現在子宮又沒了,圓圓也沒了,我和爸媽商量了,去領養個小孩回來,一來家裏熱鬧,二來可以緩解喪子之痛。”
沒想到,圓圓才離開不到一個月。
沈佑白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親生兒子給接回來。
甚至把他的作惡多端都說的如此的冠冕堂皇。
我沒有拒絕,想去看看,他這個捧在手心裏的兒子。
他有多麼的在乎,才會將我的女兒的命視為螻蟻。
地點安排在陸宅,說是讓他爸媽也來過目一下。
剛踏進陸家大門,沈佑白的爸媽就將一個四歲大的男孩圍的團團轉。
像是眾星捧月一般,臉上是藏你不住的笑意。
旁邊站著的便是他的小青梅宋柚寧,他兒子的媽媽。
“小辰,快告訴奶奶,喜歡吃什麼?奶奶讓阿姨給你做。”
“小辰,快告訴爺爺,給你買最新款的玩具車。”
幾個人笑的如此開心,渾然忘了他們剛剛死了個孫女。
陸母也連忙招呼著旁邊的宋柚寧。
讓他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一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還將自己的手鐲套在了宋柚寧的手上。
“柚寧呀,初次見麵,阿姨沒有什麼見麵禮,就把這鐲子送給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抽,那鐲子我認識。
是陸家祖傳下來的,當初結婚的時候戴在了我的手上。
可後麵陸母借口我沒懷上孩子,又將鐲子給要了回去。
沈佑白見狀,可能是看我在場,覺得有些不適,連忙將鐲子給拿了回來。
“媽,知夏才是您的媳婦,還是把東西收起來吧。”
可陸母卻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可不認是誰的媳婦,我隻認誰是我孫子的媽。”
這句話就間接說明,他們陸家都知道沈辰就是沈佑白的孩子。
現在卻還要費盡心思,陪沈佑白演一出好戲,不累嗎?
沈佑白眼底閃過一絲心虛,拉著我手解釋著。
“知夏,你別多想,我媽是看我把孩子領養回來了,就直接把小辰當親孫子了。”
而旁邊的宋柚寧裝出一副懂事的模樣,挑釁的望了我一眼。
“對呀阿姨,知夏姐才是您的媳婦,這給我多少有點不合適。”
“您喜歡小辰我看在眼裏,這不是我看小辰和您投緣,就把孩子給你們帶,我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也不方便。”
沈佑白的謊言我懶得拆穿,明明小孩的母親都在,還借著以領養的名義將孩子帶回來。
這做法放到哪裏都實在不妥。
我沒有回應,甩開了他的手。
腹部傳來的刺痛,讓我臉色有些難堪。
再加上昨天哭了一整晚,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憔悴和疲憊。
沈佑白將男孩牽到我身邊,仔細一看確實和沈佑白長得有幾分相似。
最讓我心碎的是,眼前的男孩,身上有著我女兒的腎。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死死的攥緊手腕,試圖用疼痛來壓製內心的痛苦。
“小辰,快叫媽媽。”
男孩衝我吐舌頭壞笑,將手中的玩具槍猛地往我臉上一砸,砸出一個血印。
“我不要叫這個醜女人媽媽,我有自己的媽媽。”
沈佑白慌張的將我護在身後,口頭教育了幾番。
“小辰,不能無理,以後知夏阿姨就是你的媽媽。”
男孩聽到後立馬大哭,陸母見男孩哭了,連忙將怨氣撒到我身上。
“許知夏,你個禍害,連小孩子也欺負,心思太歹毒了。”
“一來就把家裏搞得雞犬不寧的,真是晦氣玩意,難怪拖油瓶也被你害死。”
我顫顫的往後退了幾步,圓圓明明那麼懂事。
每次去見爺爺奶奶,都會特意帶禮物去。
關心他們二老的身體,逗他們開心。
可現在在他們嘴裏,居然就變成了拖油瓶。
我也好想質問他們,真的是我害死自己的女兒嗎?
是你的兒子親手把他的女兒給害死的。
氣憤頓時變得尷尬,宋柚寧立馬站了出去,對著我連忙賠不是。
“不好意思哇,知夏姐,小孩子太小不懂事,希望你不要和他計較那麼多。”
“我知道你剛剛失去孩子,心裏不舒服,但是也請你以後不要把怨氣撒到小辰身上.....你懂我的意思嗎?”
這副陰陽怪氣的發言倒不如別說,仿佛就將我塑造成了一個毒婦。
話剛說完,宋柚寧便立馬裝作一副柔軟的模樣。
說是自己不舒服,聽到宋柚寧不舒服,整個家裏的人都慌了。
沈佑白更是當著我的麵,將宋柚寧打橫抱進了房間。
而那個房間曾是我當初嫁進來住過的新房。
4.
宋柚寧突然不舒服,需要在陸宅住一晚。
而我沒有車,被迫隻能留下。
晚上,我照慣例想泡點藥喝下睡覺。
沈辰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舉著我的藥在大廳亂跑。
“好玩,真好玩,給我玩玩。”
我越去追他,他就越跑。
就當我快要拿到的時候,他卻故意將藥倒進了馬桶。
那是我的止疼藥,若每天不喝的話,根本無法入睡。
像是千萬隻螞蟻鑽心般的疼痛。
我想去找沈佑白,讓他來管管他的好兒子。
卻在樓道傳來一陣嬌嗔細微的喘息聲。
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壓抑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