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裏,未婚夫的學生提醒他:
“時教授,江師母今天過生日,您不回去陪她嗎?”
時槐楓望著不遠處買好的蛋糕,笑著說:
“現在就去。”
出了實驗室,他開車接上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去了隔壁城市的情趣酒店......
他發信息給我:
【寶貝,我今晚要通宵搞實驗,不能陪你了。】
那瞬間,我隻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車裏,我給傳媒公司傅老板打去了電話:
“傅叔叔,你給的那個機會,我想試試。”
1
電話那頭,傅叔叔喜出望外:
“小江夜!你終於想通了!以你的條件,在娛樂圈紅透半邊天沒問題!”
傅叔叔,是我爸的朋友。
家裏還沒出事那會兒,我是個兼職演員。
因為喜歡表演,加上外貌條件好,爆火了一段時間。
找我的導演絡繹不絕,我的演繹事業可謂是順風順水。
直到我爸被冤枉公司做假賬,進去了。
我媽鬱鬱寡歡,不到一年就生病去世了。
雙重打擊下,我整個人直接垮掉。
也就是這時,一直被我家資助的時槐楓站了出來。
他說:“含含,別哭,以後我是你的靠山。”
和時槐楓墜入愛河後,他不希望我拋頭露麵。
加上我爸的影響,我退居幕後,任憑時光肆意流淌。
轉眼在一起三年,時槐楓對我無微不至。
我一直認為就算天崩地裂,他都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
現在,我自嘲地笑了。
晚上十二點,時槐楓發來信息:
【寶貝,好想你,完成這次項目,我一定給你辦個盛大的婚禮,誰也不輸的那種!】
我盯著這句話,看了許久。
幾年來,時槐楓從未有過煽情的一麵。
此刻,我才終於理解了那句——淩晨的示愛都是為了掩飾偷腥後的愧疚。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下車後,親昵地攬著那女孩兒的纖細腰肢進了酒店。
我怎麼都不會相信,這個馬上要娶我的男人,竟是這樣滿嘴謊言!
我無聲哽咽,回了句:
【嗯】
連標點符號都沒打。
想必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時槐楓立馬說:
【等我回來!】
淩晨一點多,房門被緩緩推開。
時槐楓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輕聲道:
“怎麼還沒睡?在等我?”
他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
他脫下外套,從背後把我抱進懷裏,親熱地把臉貼在我臉邊,說:
“對不起寶貝,今晚加班,我訂了個H市的情趣酒店,明天給你補過生日,好不好?”
我的心猛地一抽,今天尾隨他去的隔壁城市,就是H市。
愣神間,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沁入鼻間。
大概是和他上床的那個女孩兒噴的香水吧。
我扭頭瞥見時槐楓的喉結旁,有個淡淡的吻痕。
我驀地住。
他見此,不自然地理了理衣襟,尬笑道:
“蚊子咬的。”
我嘴角微顫,輕輕點了點頭。
他許是運動做多了,累了,倒在床上不到一分鐘就打起了鼾聲。
2
第二天,我一早就開始收拾行李。
回歸演藝圈後,要去專門的地方集訓,沒個幾個月都回不來。
時槐楓聽我捯飭家裏,半夢半醒間怒了:
“含含,你怎麼回事?”
“去H市是給你過生日,不是搬家,能不能消停點?”
我沒理會他,他就又繼續倒下睡了。
等他醒來後,我早就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打包到了父母給我留的老房子裏了。
剩餘集訓要換的衣服褲子,我全打包在一個行李箱裏了。
時槐楓看著眼前的景象,蒙了。
他忽地抱著坐在沙發上看機票的我,說:
“寶貝,幹什麼呢?早上是我不對,我太困了撒了起床氣,你別生我氣好嗎?”
我快速收起手機,擠出了一抹笑:
“我沒生氣,就是覺得自己東西太多了,搬一些走。”
幾個物件沒了倒不至於起多大的疑心。
到了H市,我們把行李放在情趣酒店後,去了附近的KTV。
包廂裏,幾個熟悉的麵孔全部迎了出來。
他們興高采烈道:
“江師母!生日快樂!”
他們是時槐楓帶的幾個研究生。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說:
“好羨慕江師母啊,你都不知道時教授每天在我們耳邊嘮叨你多少次!”
“就是就是,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我陪著笑,去了趟衛生間。
回來時,便聽到裏麵議論紛紛:
“江師母可真夠舔的,我看她昨天看到小涵上了時教授的車了。”
“這她都能忍,好一個忍者神龜啊!”
“你們別說,人家小涵前凸後翹,甩她幾條街呢!真羨慕時教授......”
我的喉嚨瞬間無比幹澀,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握著的門把手也沒勇氣再扭下去。
“怎麼不進去?”
身後時槐楓的聲音響起,裏麵頓時鴉雀無聲。
我扭頭,發現時槐楓身後跟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包臀裙女孩兒。
是昨晚和他一同進酒店的人......
他笑著介紹:“汪小涵,我學生叫來的女同學,剛剛出去接她了。”
她朝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師母好啊!一直聽同學們和教授說您勤儉持家,今日一見,還真名不虛傳呢!”
她瞥了眼我樸素的穿搭,說的話分外刺耳。
說罷,頭也不回地進了包廂。
酒桌上,大家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時槐楓輸了,翻出的懲罰內容是親在場所有的女生。
在場除了我,就是汪小涵了。
時槐楓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輕輕點了一下我的唇。
到汪小涵時,他猶豫了。
幾個學生卻還不斷煽風點火:
“時教授,願賭服輸啊!不能因為江師母在就認慫吧!”
他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和汪小涵吻在了一起。
是舌吻,十秒後,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她羞紅著臉看向我:“江師母,你不會吃醋吧?願賭服輸哦~”
我被氣笑了,揚手就給了她一耳光:
“不知廉恥!”
汪小涵皮膚白皙,被我扇的地方很快就紅腫了。
事發突然,時槐楓幾乎是下意識地捧起了汪小涵的臉,憐惜道:
“小涵!沒事吧?”
汪小涵捂著臉,低下頭委屈道:
“不過是遊戲而已,江師母玩不起退出就是,何必拿我撒氣。”
時槐楓瞪了我一眼,剛要開口,“啪!”
我手快,也賞了他一巴掌。
“別解釋,渣男賤女!”
時槐楓沒想過向來溫順的我,竟然在這種場合讓他和學生難堪。
撫著側過一邊的臉,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江夜含,你別太過分了,大家都是來給你過生日的!”
我冷笑一聲:“給我過生日?不知道的以為給你倆過情人節呢!”
說完,我立馬轉頭走了。
時槐楓的學生們在身後喊:
“江師母別走啊!我們隻是在開玩笑呢!別生氣!”
時槐楓眼裏帶著心疼、撫著汪小涵的臉,衝我的背影大喊:
“走啊!走了就別回來!”
3
我去見了傅叔叔,他正好在H市出差。
見麵簡單寒暄後,他把合同拿了出來,說:
“小江夜,你真的想好了嗎?之前聽說你要結婚了,怎麼一下想通了?”
我突然想起,就在前段時間,我還在朋友圈大張旗鼓地宣布自己要結婚的喜訊。
短短數日,所有的美夢都被現實打碎了......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道:
“想通了傅叔叔,我需要這個機會重新證明自己。”
傅叔叔一直想要我回去,我想更多的是因為我爸曾在事業上給予了他不少幫助。
他看我也有這方麵的天賦,所以才一直堅持的。
但是近些年,年輕優秀的女藝人如春筍般冒出來。
想重回演藝圈並取得成就,並非易事,必須比別人更努力!
“行,晚上的機票我替你訂好了。”
“我再叫個人陪你一起。”
“好”
回到情趣酒店後,房間裏雜亂無章,褶皺的床單,四處擺放的一次性拖鞋,還有帶著溫熱的浴巾。
都暗示著這裏剛剛發生過多麼激烈的“戰況”。
我撿起被碰倒的、屬於我的身體乳,就聽到了敲門聲:
“您好,外賣。”
我推開門,外賣小哥把東西遞給了我。
接過一看,竟是一整盒小雨傘!
這東西時槐楓已經很久沒用了,看眼前的景象,也不像是給我用的。
我無聲地把它放在了桌子上,而後打開了陽台門,想吹吹風清醒一下。
卻聽到隔壁傳來女人一聲又一聲的低吟,魅欲的聲音直教人臉紅發燙。
“阿楓......阿楓輕......輕點,我受不了了......”
男人肆意大笑:“受不了就喊出來!怕什麼?!”
我的心臟像被人瞬間擊中,我愣住了,血液逐漸冰涼......
男人繼續道:
“江夜含又不在,她就算回來,在我們隔壁聽我們放浪形骸,不是更刺激嗎?!”
旖旎的聲音回旋在我耳畔,裹挾著海浪掀起的風聲,眼前模糊成了一片白色......
我一度以為,時槐楓是我這輩子的救贖。
當我卸下所有的鱗片,他卻把刀狠狠地插進了我的軟肋!
我哭著回身,沒想到房門被打開了。
來人見我倏地一愣,繼而輕笑一聲,抬起下巴露出鎖骨上明顯的吻痕。
她得意地走到我跟前,“好巧啊江師母,謝謝你幫我們保管套套哦~”
她的睫羽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臉上還泛著紅暈。
我忍著惡心,想奪門而出,她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
繼而她鉗住我的手腕,貼在我耳邊問:
“你猜,剛剛時教授跟我說了什麼?”
我甩開了她的手:
“和我無關。”
汪小涵直起身笑了,語氣帶著不屑道:
“他說當初不是看上你們家的錢,絕不會把幾年的感情浪費在你身上。”
“如今你唯一的那點價值,就是你家那半死不活的家業了。”
汪小涵用食指抬起了我的下巴,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圈:
“這臉蛋,其實也不賴。”
她略帶玩味地笑了笑,目光又瞬間變得陰翳:
“可惜,時槐楓的愛,隻能給我一個!”
下一秒,我胸前傳來一股力量,重心不穩,直直向後倒去!
4
我拚死抓住了汪小涵的手臂,心底隻有恐懼。
這是十多層的高樓,掉下去必死無疑!
“汪小涵!你瘋了!快拉我上去!”
強烈的求生欲致使我死死地抓著她的胳膊。
修長的指甲瞬間嵌入汪小涵的肉裏,頓時鮮血直流。
她發出了瘮人的慘叫聲!
我顧不上那麼多,手腳一起用力,爬了上來。
正當我爬上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時,時槐楓焦急地跑了進來。
汪小涵趁機撲進了他懷裏,淚眼汪汪道:“時教授!我疼!”
她手臂上抓痕無數,鮮紅的血液順著雪白的肌膚緩緩流下。
整個人臉色蒼白無比,像支凋謝枯萎的紅玫瑰。
時槐楓緊張又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裏,問:
“怎麼回事?!”
她委屈地抬眸瞥了我一眼,時槐楓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我。
他走過來二話沒說扇了我一耳光。
“江夜含!我從沒想過你如此惡毒!”
我的臉一陣麻木,委屈的淚水撲簌簌落下。
接著,我指著羸弱的汪小涵衝他喊道:
“時槐楓!是她要把我從這推下去!”
“住口!江夜含,我都看到了,你還想汙蔑別人!”
“快給小涵道歉!”
汪小涵在他懷裏,眼底裝著得意,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
我百口莫辯,起身去拉行李箱。
時槐楓追了過來,搶過行李箱,怒道:
“今天你不給小涵一個交代,哪兒也不許去?!”
我輕嗤一聲,盯著他的雙眼道:
“嗬,汪小涵為什麼在我們房間?你比誰都清楚。”
時槐楓眼裏閃過一絲慌張,可最後他還是正色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欺負了人家,就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我苦笑一聲,拿起手邊的小雨傘,說:
“交代?我問你,我們的這些年,你又要怎麼交代?!”
我狠狠地把小雨傘往地上一砸,拖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身後,時槐楓第一次出現了愧色。
他聲音發顫:“含含,你聽我解釋......”
我頓了頓腳步,想說的話還是梗在了喉嚨裏。
接著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得很決絕。
車子裏,傅叔叔介紹的朋友蕭延問道:
“剛剛下樓追你的是......你男朋友?”
我低著頭擺弄著手機,說:“前男友。”
手機屏幕上,是我給時槐楓發的短信:
【分手吧婚禮取消】
隨即,屏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