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天下午就有一些死蟲子倒在了我的書桌上。
我環視四周,說了一句:「我既然是林少爺的書童,有人這麼對我,貌似也看不太起林少爺吧?」
林聿白思考了片刻,為我開了口:「不會的。你把它們收拾了,別留著礙眼。」
我無所謂,鄉下多的是蟲子,但是城裏嬌生慣養的小姐們可不一定不害怕。
所以,我在前去扔蟲子的路上「不小心」踉蹌了一下,有幾隻蟲子直直落在了雲竹的衣服上。
她嚇得一蹦三尺高,哭哭啼啼著尖叫,全然沒有了平時端莊的大小姐形象。
麵對我,她更是直接忘記了她的家風禮儀,哭喊著說:「許靜姝,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偏偏灑在我身上!」
我隻低著頭,順從地道歉。
事後,所有人都忙著去安慰她,隻有一個人來找的我,是另一位大少爺——晏禮。
他、林聿白還有雲竹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家裏勢均力衡,可以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他溫柔地安慰我:「雲竹也有點兒大小姐脾氣,還望許姑娘多包涵。」
我淡然一笑:「這事確實因我而起,雲小姐生氣也是應當的。」
他隻是盯著我笑了笑,「以後有事,也可以來找我。」
我微笑著行了個禮,藏在袖子裏的手卻狠狠捏在一起。
林聿白對靜宜,隻是惡趣味地打擊、捉弄;雲竹對靜宜是全方位的欺淩、孤立。
而晏禮卻完全就是一隻笑麵虎,他假意關心靜宜,惹得靜宜對他有了好感,再殘忍地將靜宜的自尊踐踏在地上:「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之後在私塾裏,我貼心地幫林聿白跑前跑後,搬東搬西。林聿白有時捉弄我,讓我拿幾十卷書,我也不吭一聲。
所有的人都取笑我,「林少爺真是養了一個好啞巴狗。」
就連雲竹也實則誇我,暗裏貶我地說道:「靜姝妹妹真是繼承了你母親的衣缽,任勞任怨陪讀主要是學習怎麼伺候少爺吧?」
麵對他們的嘲諷,我置若罔聞,隻是安靜地陪在林聿白身邊讀書。
第一次小考測驗中,我狠狠打了這群看熱鬧的少爺、小姐的臉。我的成績,全私塾第二。
第一名是晏禮,他此時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那眼神分明就是說著「沒想到你還挺有能耐的」。
當然還有我那倒數第三的少爺林聿白,他直接撐著手盯著我,說:「看不出來,還挺不錯嘛。」
我坦然坐下,笑著對他說,也是對身後的晏禮說:「還好吧,說不定下一次,我就是第一了。」
這一次,我們的發展漸漸不同於上一世了。
測驗公布後,我抽空回了趟家。
上一世由於吃不飽、睡不好和欺淩,靜宜整個人麵色蠟黃,身體孱弱。
這一世在家裏,雖是粗茶淡飯,但至少還是臉色紅潤,身材勻稱的。
我將成績告知了他們,母親開心得去市場買了好幾斤大魚大肉,說是犒勞我。
靜宜伸手抱住我:「阿姐,果然你去會過得很好。」
隨後落寞地說:「不像我當時......」
我抱住靜宜,摸了摸她的頭,說:「傻瓜,不要懷疑自己,你現在過得也很好。」
接著她絮絮叨叨說了在家裏的情況,她現在跟著附近一位老先生讀書,該學的一點也沒落下。
不過在這之後沒幾天,母親的老毛病就又犯了,準備辭去管家職務,回家休養了。
這一世,靜宜自然也會跟著回去。所以以後,我們隻能通過書信來往了。
靜宜擔憂地問我:「阿姐,後麵他們隻會變本加厲的,你能撐得住嗎?」
我還是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
離家路上,我想到的是那晚靜宜哭著和我訴說後麵的經曆。
「她們都不把我當人,肆意地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