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鬧的包間,隨著蘇南這句話落下,瞬間安靜下來。
像是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般,眾人目光呆滯地看著他。
唯有他麵前的江悅,麵色難看。
“蘇南。”
她的語氣冰冷中帶著警告。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蘇南掏出香煙點燃,深吸了口後,點了點頭。
“我很清楚。”
“我們離婚吧。”
江悅沒再開口,隻是眉頭緊皺,死死瞪著他。
氣氛越發沉默壓抑。
一旁的張紫玉見情況不對,趕忙端起酒杯打圓場。
“姐夫這是幹嘛呀,你們都五年夫妻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
“你都聽見了對吧。”
江悅突然嗤笑開口。
“剛剛在門外,偷聽了很久吧?真是辛苦你了。”
蘇南很平靜。
“這不重要,離婚吧,對你我都好。”
江悅臉上的冷笑之意更濃,眼神也越發冰冷。
“我勸你還是識趣點,不要蹬鼻子上臉。”
“你是覺得我說的不對麼?你難道不像狗麼?當初不是你家那兩個老不死的跪著求我爸媽收留你的?”
“在那之前,你不就是條沒人要的野狗麼?!”
她越說越激動,抬手狠狠將酒杯砸碎在蘇南麵前。
“這麼多年,要不是我家供你吃穿,施舍你,你早就死在哪個陰溝裏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離婚?!”
蘇南沒有反駁。
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十歲那年,他的父母出國的時候飛機失事,屍骨無存。
是年邁的爺爺奶奶收留了他。
可奶奶沒多久就因為癌症去世,爺爺也感染了風寒,身體愈發虛弱。
臨終前,他將蘇南送到了江家。
江悅的爺爺,曾經和蘇南的爺爺是戰友,屬於過命的交情。
不同的是,江悅的爺爺退伍後繼承了家裏的生意,混的風生水起。
也正因如此,得知蘇南爺爺的來意後,老人家沒有絲毫猶豫就接納了蘇南。
臨走前,爺爺再三叮囑蘇南,要好好努力,將來報答江爺爺。
可蘇南沒想到,這竟然是和爺爺最後一次見麵。
還沒等他適應在江家的生活,就接到一個噩耗。
爺爺高燒不退,還沒來得及送到醫院,就撒手人寰。
江爺爺也因此對蘇南各種疼愛。
甚至超過自己的親孫女江悅。
隻是那時候,江悅也並不在意,而是像個跟屁蟲一樣,成天哥哥哥哥地跟在蘇南身後。
兩人一起上下學,一起寫作業,一起吃飯,一起玩耍。
就好像是親兄妹。
有時候,蘇南也忍不住想,自己之所以那麼喜歡江悅,很大的原因,就是這些年寸步不離的陪伴。
他已經習慣了江悅跟在他身後的感覺。
一切的一切,都在江爺爺說要將江悅許配給他的時候發生了改變。
江悅一廂情願的認定,是他跟江爺爺提出這樣的要求,說他目的不純。
甚至說一開始他進入江家,就是利用江家人的同情心。
從那天開始,江悅對他的感情急轉而下。
結婚後,更是直接無視,開始夜夜笙歌。
蘇南也知道,自己在她心裏,甚至比不過一個陌生人。
“說話啊?!怎麼啞巴了?!”
蘇南深吸口氣,不願意在這裏糾纏,隻是啞聲開口。
“我們的事,沒必要擺在台麵上,等回家後再說。”’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開。
出門前,他聽到江悅不屑的冷哼。
她故意說的很大聲,明顯就是為了讓他聽個清楚。
“一個廢物而已,看著吧,過不了幾天,他就會自己跪著回來求我!”
蘇南沒有回頭。
來到酒吧門外,看著繁華的街道,他突然有些茫然。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何去何從。
明明如此繁華的都市,卻沒有一盞燈為他亮起。
在街頭遊蕩許久,蘇南返回家中。
迅速地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如今,他已經不想再和江悅糾纏什麼。
可一直到後半夜,江悅都未曾返回家中。
蘇南忍不住苦笑。
看來她連和自己談談都不願意。
遲疑了一下,蘇南還是拿出手機,給江悅打去電話。
離婚協議這種事,還是早簽早了事。
免得夜長夢多。
電話響了很久,最後在機械的女聲中被掛斷。
蘇南不甘心,又打過去。
這次很快就接通。
隻是接通的瞬間,蘇南卻怎麼都無法開口。
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江悅壓抑的呻吟,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幹,幹嘛?”
江悅帶著呻吟的聲線將蘇南的意識喚回現實。
蘇南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掛斷電話。
但不知為何,即便電話已經掛斷,他的耳邊依舊在回蕩剛剛那羞恥的聲音。
腦海中也不由自主地閃現江悅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予宇欲求的畫麵。
所以,她之所以接那通電話,是為了羞辱自己麼?
蘇南嘴角露出一抹苦澀。
江悅為了惡心他,也算是夠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