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我的假公主身份被識破。
燕王憤怒的捏著我的下巴:
“你們大祁真是好樣的,竟然用一個假公主來蒙騙本王?”
他將我狠狠摔在地上,朝著身後的士兵道:
“既然馬爾不是大祁的公主,那便人盡可夫。你們也來嘗嘗這京城來的貴女有什麼不同。”
馬爾,在大燕是牲口的意思。
我看著那些士兵的眼神,第一次為自己辯駁:
“我是公主,我就是公主!”
燕王回頭看向我:
“別狡辯了,你假公主的身份,是你們那高貴的大祁公主親口告訴我的!”
你猜她和我說了什麼?燕王蹲下身,眼神輕蔑的看向我。
她說,大祁送來的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哪怕是你被我折磨死了,大祁也不會在意,大不了,再送一個過來罷了。
“你明白了嗎?你不過就是你們大祁皇室最低賤的棄子!”
那一刻,我如墜冰窖。
原來,我是棄子嗎?原來,我的忍辱負重在她們看來一文不值嗎?
那一晚,無數男人踏足我的房間,他們進進出出,眼神中滿是嘲弄。
“大祁的貴女也不過如此,還沒有我們大燕的姑娘好。”
“還不如去瓦舍,一點情趣都沒有,像條死狗。”
那一晚,我成了這個世上最臟的人。
等到人群散盡,已經是黎明十分。
我撐著破碎的身體,跳入冰冷的湖中。
我這樣的人,已經不配活著了。
可我也沒死成。
大燕最不起眼的王子將我救了回來。
他說,螻蟻尚且偷生,再說,你就不想報仇嗎?
我看著他那張和燕王三分相似的連,隻覺得惡心。
“你是他的兒子,隻要是他的孩子就都該死!”
我憤怒的朝他吼道。
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連聲嘶力竭的吼叫都像是小貓撓癢癢。
哈日烏蘇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憤怒。
他坐在我床頭漫不經心的吹著手裏的藥,語氣平靜:
“這世上沒有誰生下來就該死,我父王確實該死,但我是我,他是他。”
我為他的狡辯感到惡心,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他將藥放在我床邊:
“活著才有希望。”
我靜靜的躺了好久,最終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
哈日烏蘇說得對,活著才有希望。
我在哈日烏蘇的照料下,身體竟也一天天的好轉。
不過在燕王身邊的那年,已經讓我的身體千穿百孔。
哈日烏蘇用無數天材地寶,也不過讓我看上去健康一點。
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麼要救我。
他看著我,仿佛在透著我看另一個人,良久,他終於開口:
“我的母親,也是大祁人。”
那晚,我躺在哈日烏蘇的懷裏,聽說了另一位女子的故事。
哈日烏蘇的母親也是代替公主隻身一人來到大燕和親。
她嫁的是燕國上一任王,也就是先王。
先王死後,他的兒子繼承了他的國家和女人。
哈日烏蘇的母親頗受先王的寵愛。
因此,當今王上並不敢明目張膽的虐待她。
和燕王在一起的第一年,哈日烏蘇的母親就懷孕了。
因在孕中被長時間折磨,公主一生下哈日烏蘇邊撒手人寰了。
哈日烏蘇就這樣被遺忘在角落裏,一個人孤獨的成長。
“所以,我們也算得上半個老鄉了,你能不能不殺我。”
哈日烏蘇笑著打趣我。
那段時光是我這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
我和哈日烏蘇在雪山上拜了天地,我成了他的妻。
成親沒多久,哈日烏蘇就反了。
燕王整日成迷酒色,當哈日烏蘇的刀砍下他脖子的那一刻。
這位蒼老的帝王終於結束了他這荒唐的一生。
哈日烏蘇成了大燕心得王,我成了大燕的王後。
在的精心護理下,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天哈日烏蘇抱著我笑得像個孩子。
他說,他要給孩子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他給孩子取了名字。
“男孩就叫巴圖孟和,女孩叫娜荷芽。”
我嘲笑他取名俗氣,他貼著我的肚子抗議道:
“沒辦法呀,你們的母後不幫你們取名字,隻好父王代勞咯。”
我輕撫他的發髻:
“我取了名字的,就和阿娘姓周,男孩叫周景瀾;女孩叫周景薇。”
我們滿心期待著孩子的降臨。
終於在一個春暖花開的中午,我為哈日烏蘇生下了一個男孩。
他心疼的抱著我說就生這一個孩子。
“小景瀾以後就是我大燕的太子,我就要這一個孩子,我們不生了。”
我笑他哭哭啼啼的,沒有一點君王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