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頂著傻白甜戀愛腦的名頭順利嫁入豪門。
所有的人,都說我運氣好。
但我結婚了多久,另一個女人就膈應了我多久。
我的霸總老公永遠是護著她,犧牲我。
一忍再忍到忍無可忍,這戀愛腦我不當了,有人卻發了慌......
1
走出醫院時,我接到老公陸景辰打來的電話:“你在哪裏?”
我怔了怔,下意識捏緊了手中明確顯示懷孕六周的化驗單:“在逛街。”
“馬上過來中心醫院。”陸景辰說話是他慣有的強勢,言簡意賅:“我的車跟人撞了。”
天!我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往回走。
二樓急診室外,陸景辰風塵仆仆一身疲憊,卻依舊風采卓然格外搶眼。
我小跑到他麵前,緊張地上下打量:“你受傷了沒?”
“還好。”陸景辰抓住我的手腕,頭也不回往門邊帶:“受傷的是陸晴,血庫缺血,你來。”
我心中一驚,掙紮著說:“我現在不行,輸不了血......”
“蘇畫!”陸景辰厲聲說:“陸晴很危險,你能不能別任性?”
我張了張嘴巴,眼眶情不自禁泛紅:“我今天真的不行,求你,別讓我去。”
陸景辰毫無所動,甚至壓根就沒有再看我一眼,徑直把我交給了護士:“她倆血型一致,抽她的。”
我一直都很聽他的話,猶如怯弱無力的可憐羊羔,也不知道被抽走了多少血?
起來時,頭暈眼花渾身都是虛飄的。
陸景辰不見人影,想來,他是去病房裏陪伴陸晴了吧。
陸晴,是陸景辰唯一的妹妹,也是他最嗬護關心的人。
我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本言情小說,女主角同樣是稀有的熊貓血,同樣也幫男主角的妹妹輸過血。
於是,美好的愛情就那樣不期而至,純真善良的女主角從此得到了無盡寵愛和一生幸福。
而我,除了一紙法律認證的婚書,似乎什麼都沒有。
畢竟,在陸景辰的世界裏,我從來都不是女主角......
盡管我知道,此刻應該識趣地回家。
可我還是忍不住問了陸晴的病房,緩緩走到了病房門外。
豪華舒適的單間病房,陸晴虛弱不堪躺在床上。
陸景辰坐在床邊,大手十分體貼地幫陸晴墊著紮了針頭的小手,正安撫地對她說著什麼。
這幅畫麵,關懷備至情真意切,是我從未有過的待遇。
我眼睛刺疼,準備悄無聲息離開。
然而很不湊巧,我在倉促轉身時,不小心碰到了門邊保潔阿姨放著的水桶,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陸景辰轉過頭看到我,深邃如墨的黑眸立即布上了不加掩飾的煩躁:“你怎麼來了?就那麼愛跟著我?”
我隻好說:“我來看看陸晴。”
陸晴對我綻開一個脆弱而友好的笑靨:“蘇畫,聽說你又救了我,謝謝你。”
結婚兩年,她從來沒有喊過我嫂子,都是直呼其名。
我說:“你沒事了就好,我先回去了。”
“等下。”陸景辰輕緩擱置好陸晴的手,大步走到我麵前:“今天有狗仔拍到了我和陸晴,你馬上用你的賬號發條微博,說那時在我車上的是你。”
我後退一步,難得倔強一次:“不是我,我為什麼要發?”
陸景辰徹底冷下了臉:“陸晴對外公開的行程是在劇組拍戲,你是不知道網上風言風語對她的影響?還是想我找人接手你的賬號?”
我心口發堵,垂下了眼簾說:“好,我發。”
陸景辰一直看著我編輯好了微博點了發送,才開恩般地發話:“你先回去,以後懂事點,我自然會對你好。”
我沒說話,轉頭走了。
身後,傳來陸晴晴撒嬌的質問:“哥,你到底要對誰好?我和蘇畫,誰更重要呀?”
然後,是陸景辰低沉而縱容的回答:“別亂想,她永遠都不能跟你比。”
2
我在家裏病懨懨調養了一個星期,才漸漸恢複了些精神和體力。
因為不習慣請保姆,身邊並沒有誰能照顧我。
每天,我隻能自己給自己燉湯煮雞蛋泡紅糖水。
至於陸景辰,從那天起,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也是,這個家他平時回來的就少。
現在陸晴受傷住院,他除了工作,可能多餘的時間都去了醫院吧。
我閉上眼睛,想起兩年前,陸景辰出人意料向我求婚時的情景。
那麼清晰,曆曆在目。
當初,是我鼓足勇氣主動向陸景辰表白的。
而他也終於,給了我人生最大的驚喜和滿足。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我退圈嫁人是看中了陸景辰的錢和地位。
隻有我自己知道,我一見傾心死心塌地愛著的,就是陸景辰這個人。
官宣結婚的那一刻,我的甜蜜,是發自內心滿滿當當溢出來的。
我放棄了嶄露頭角的演藝事業,心甘情願回歸家庭做了陸景辰的妻子。
同一個公司的陸晴則接替我,逐步成為了勢頭正勁的當紅小花。
抬手放在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上,我在心底一遍遍糾結思忖:該怎麼對陸景辰說呢?什麼時候說更好?他會同意我留下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嗎?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來電竟然是我從前的經紀人麥姐。
當然,現在麥姐已經順理成章變成了陸晴的經紀人。
接通電話,麥姐開門見山說:“蘇畫,陸晴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院,你準備下過來劇組幫她完成幾個鏡頭的拍攝,後期會做技術處理,觀眾看不出來的。”
我無語至極:“讓我去當陸晴的替身?”
麥姐倒苦水:“就幾天時間而已,你辛苦下幫個忙,都快殺青了,陸晴突然受傷,我們也是沒辦法。”
陸晴正在拍的新戲,是一部大型仙俠武打片,裏麵有超多跳躍打鬥和翻滾攀爬的危險場麵。
我剛剛查出了懷孕,怎麼敢去冒這個險?
何況,醫生正兒八經提醒過我,目前胎位不穩,而且我是不易受孕體質,頭三個月需要格外注意精心養護......
想到這裏,我直言拒絕:“抱歉麥姐,我去不了。”
麥姐有些不悅,刻意強調:“我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不一樣,輕易不會拋頭露麵,但這是陸總的意思。”
“誰的意思都不行,我身體不舒服,真去不了。”
不等麥姐再說什麼,我果斷掛了電話。
緊接著,胃部一陣翻江倒海般作嘔,陌生而難忍的惡心感直衝喉頭。
我急步衝進衛生間,蹲在地上把一天中吃過為數不多的東西全數吐了出來。
本來懷孕後,我的胃口就不好。
這會兒,更是什麼都吃不下了。
我疲憊不堪回到沙發躺下,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聽到了陸景辰不容置喙發布的指令:蘇畫,和我結婚你一定要記清楚一件事,至少近幾年,我不打算要孩子,你做好措施。
那時,是婚後一個月,他從國外出差回來,我們終於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夫妻同床。
我臉頰緋紅心如鹿撞,大著膽子說:你這麼厲害,萬一,我懷了呢?
陸景辰英俊麵容上的表情我看不懂,語氣卻非常強硬:我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懷了,你就去醫院拿掉。
我在睡夢中簇緊了眉頭,下意識伸臂保護住自己瘦削單薄的身體。
這孩子,我肯定會要。
大不了,去父留子......
耳邊,卻真的響起了陸景辰的聲音:“蘇畫,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要睡覺就不能好好到床上去睡?”
3
我驀地驚醒張開了眼睛,整個人還有點懵圈:“你回來了呀?”
“這是我的家,我不能回來麼?”陸景辰開口就沒好氣:“跟麥姐說身體不舒服,你這是成心想把自己折騰得不舒服是吧?”
我的心“咯噔”一沉,坐起來認真解釋:“我真的不舒服,不能去幫陸晴拍戲。”
“哪裏不舒服?我看你挺逍遙自在的。”陸景辰姿態惡劣。
我捏緊手指:“反正我不去。”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陸景辰提高聲調,冷沉著臉在另一張單人沙發坐下:“這部電影對陸晴相當重要,她體質弱又恐高,有部分鏡頭之前就定了由你替代。”
我的心陣陣抽痛,盯著他一字一句問:“陸晴恐高我就不怕嗎?她體質弱,陸景辰,你覺得我是鋼鐵鑄成的?”
或許,我的臉色過於慘白,看向他的眼神又過於執拗,仿佛要直直地看進他的內心深處。
陸景辰下意識避開我的視線,態度稍許緩和了幾分:“你不是一直都愛拍戲?這次幫陸晴補完鏡頭,你愛接戲就接吧,我不會再限製你。”
“那是我的事。”我站起身,邁步往樓上走:“但我,不會幫陸晴補拍鏡頭。”
“蘇畫。”陸景辰冷聲叫住我:“我已經給你簽好了合同,你不去也得去。”
我回過頭,看著一如既往帥氣奪目且氣場強大的男人:“為什麼非得是我?外麵有那麼多年輕好看的女孩,都可以去給她做替身,為什麼非得是我?”
“陸晴對這部戲要求很高,希望拍出最完美的效果,不讓自己留遺憾。”陸景辰直言不諱:“你有演技,身形又和她夠像,別的人她都不滿意,也不放心。”
嗬,我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紅著眼圈笑了:“陸景辰,我們離婚吧。”
陸景辰略微怔了下,不耐煩地皺眉:“你鬧什麼?拍戲是你的老本行,又不是讓你去死。”
我的臉孔越來越白,眼淚不受控製掉落下來:“如果我寧願死也不想幫陸晴拍呢,能不能不去?”
“夠了蘇畫!陸晴是我妹妹,你吃醋也要有個度。”陸景辰煩不勝煩,俊逸的眉眼間帶上了說一不二的狠厲:“這事由不得你,你收拾下東西,明天我安排人送你到片場。”
“我不去我不去。”我忍無可忍爆發,拔腳就往樓上衝:“我會收拾好東西走,但你休想我進劇組。”
陸景辰起身更快一步攔住了我,將我牢牢控製在他的臂彎中:“蘇畫,你知道我脾氣不好,別逼我發火。”
“行,不就是拍戲嗎?我聽你的。”我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點點頭上樓。
是的,以陸景辰做事的風格,他不會就這樣放我走的。
我隻能假裝順從他的意思,然後另想辦法。
夜深人靜,我豎起耳朵聽著四周的動靜,提起簡單的行李箱,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這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陸景辰應該去了他別處的房子住。
要麼,就是又回醫院裏去陪伴照顧陸晴了。
我必須抓緊時機趕緊溜走,躲到他暫時找不到我的地方去......
正在小心翼翼摸黑走著,頭頂忽然“啪”的一響,整個屋子光線大亮。
陸景辰淩然佇立在亮如白晝的客廳中央,似笑非笑看著我:“蘇畫,你在自己家裏像做賊一樣,連燈都不敢開,是準備幹什麼去?”
“不要你管。”我受了驚嚇心力交瘁,軟軟吐出四個字就沒出息地倒了下去。
4
當我醒過來時,我正躺在去影視基地的保姆車上。
豪華寬敞的保姆車無比舒適,各類設置及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甚至,陸景辰的特別助理林航也在車上。
林航陪著笑臉對我解釋,家庭醫生說我有點低血糖,陸總交代他一定照顧好我。
我清楚地感應到,自己的心一片片碎裂開來再也拚不完整的疼痛,臉上卻露出了然一切的淺淡冷笑:“陸景辰讓我幫陸晴拍戲我就拍唄,也不用專門派你來監督我。”
結婚兩年,我失落迷茫過,也氣憤傷心過,卻從來沒有後悔過。
然而此時此刻,我第一次對我曾經堅定不移的選擇感到了動搖。
一個傻傻的戀愛腦女孩夢想成真,如願以償嫁給了心心念念的高冷男神,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或許,我對陸景辰那份執著的感情,真的是不該產生也不該存在的吧......
到了片場,我才知道,我要幫陸晴補拍的戲份,比之前我想象的還要凶險。
男女主不打不相識,在崎嶇的山路上殊死搏鬥。
後來,女主角體力不支,被男主角一腳踹飛落入水中......
我問林航:“這劇本,陸景辰看過嗎?”
林航恭敬答道:“陸小姐全部給陸總看過。”
OK,我明白了。
既然陸景辰執意要我代替陸晴拍攝危險鏡頭,我肚子裏的寶寶,就聽天由命好了。
反正,寶寶的爸爸,一點都不歡迎他的到來。
事已至此,我不會刻意再強求什麼,一切都隨緣吧。
也隻能,隨緣了......
我咬咬牙關,幹脆利落去化妝間換了戲服做好造型,對導演說:“可以開始了。”
為了讓陸晴開心滿意,陸景辰真是用盡心力砸了大手筆,給了她別人羨慕不來的超強資源。
男主角的扮演者,是現今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頂流偶像紀寒星,人氣和實力兼具,火得一塌糊塗。
剛出道時,我和紀寒星也搭檔過數次,彼此間還算熟悉。
他居高臨下直視著我,擰著俊朗的眉峰說:“蘇畫,你臉色很差,拍不了別逞強。”
“誰逞強了?”我無所謂地笑笑,故作輕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們配合好點,爭取一條過。”
沒想到正式開始拍攝時,已經拿過影帝獎項的紀寒星竟然意外有些放不開。
導演不敢直接批評他,隻能委婉提醒:“寒星,蘇畫演的角色是你要追殺的仇人,你的動作和表情都得再凶狠些才更真實。”
我看了看紀寒星,小聲說:“我沒事的,你不用顧忌什麼。”
“那我來真的了。”紀寒星身姿矯捷,飛起一腳踹向我,卻還是控製著力道沒有真正傷到我。
我身上吊著威亞,頭重腳輕在空中晃蕩翻轉了好幾圈,而後直直跌入了路旁冰冷的湖水中。
很快,小腹傳來尖銳的墜痛。
我的眼前陣陣發黑,額上臉上冷汗直冒。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紀寒星飛速躍入湖中,煞白著臉容抱住了我:“蘇畫,你還說沒事,你的裙子上都是血。”
我疲憊地閉上雙目,腦海裏模糊閃過一句話:陸景辰,我們的緣分,可能真的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