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堯哥哥,我不過就是想著雲霧割血給我養胎,就想與她緩和一下關係,她為什麼要下這麼狠的手?”
聞言,顧輕煙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一直哭鬧不止,哭到最後,竟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有些泣不成聲起來,“如果孩子沒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謝君堯一聽頓時怒火中燒,卻仍舊盡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輕聲哄著她,“那你想怎麼處置她?”
雲霧跪在下首,聽著他們談話的聲音,一顆心沉了又沉。
當初明明是顧輕煙自己執意將她送上了謝君堯的床,事後卻又就這般容不下她。
“如果這次隻有我受傷我也就不計較了,可我們的孩子也差點沒了……”而這時,顧輕煙沉吟了片刻,目光掃向跪在下方的雲霧,眼中劃過一抹狠毒,
“那就,她用哪隻手推了我,就廢了她哪隻手吧。”
話音落下,雲霧猛地抬起了頭,臉色慘白,看向坐在床邊的謝君堯,眼中滿是震驚,
她沒想到顧輕煙的打算,竟是要廢掉她的手!
謝君堯也是一愣,麵色閃過些許猶豫。
他的確是想要懲罰雲霧,也知道要讓顧輕煙受了委屈,要讓她出氣,才會詢問她。
畢竟從前這樣的事情也發生過不少。
不過打幾個板子,抽上幾鞭子。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她會氣得這樣狠,竟要廢掉雲霧的手。
顧輕煙看出了他的猶豫,眼淚說掉就掉。
“你心疼她了?你心疼她,那誰來心疼我們尚未出世就差點被她害死的孩子啊!”
說著說著,她的情緒越發激動起來,直接掀開了被子就要朝外跑去,
謝君堯一驚,連忙將她抱住放回到了床上,剛剛的猶豫也消失不見,眸中隻剩下了對顧輕煙的心疼,“好,聽你的,都聽你的。”
“來人!”
隨著他一聲令下,很快就有護衛拿來了夾板。
聽到謝君堯還是鬆了口,雲霧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她眼神死寂看向他,開口時聲音已經有些沙啞,最後為自己解釋了一句。
“奴婢沒有推過夫人。”
視線撞入她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眼睛,謝君堯心中忽的一震,總覺得似乎有什麼變了。
可最後,他還是沒有相信她的話,隻說:“你不該害我心尖尖上的人。”
所有的希望都被斬斷,雲霧重新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顧輕煙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那她呢?她又算什麼呢?
一個用來發泄的工具,一個見不得光的玩物,
她又怎麼敢奢望,能在他的心中與顧輕煙相比呢?
雲霧被護衛押住不得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被他們套上夾板,然後用力一拉!
“啊!”
都說十指連心,徹骨的疼痛順著骨髓蔓延至心口,
雲霧痛得慘叫連連,謝君堯卻恍若未聞般,抱著顧輕煙輕聲的哄著,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眼淚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奔湧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分不清痛的到底是手還是心,
直到她的手徹底失去了知覺,護衛才鬆開了她。
她倒在地上,汗水浸濕了她額間的發,模模糊糊間聽到了他的聲音,
“把她關進柴房,在阿煙徹底好起來之前,不許給她送飯送水,也不許任何人探望。”
一路被拖拽著丟進柴房,護衛關了門上了鎖,再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她一眼。
她數著日升日落,恍然間才想起,今天,似乎是謝老夫人答應送她去大公子那邊的日子。
也不知道他們沒有找到自己,會不會以為,是她反悔了。
直到——
“奴婢奉老夫人之命,來接雲霧姑娘過去。”
她心頭一喜,幾乎要落下淚來。
望著站在門口的身影,她艱難的撐起身子,而後,踉蹌的站起身來。
“我……我馬上過去。”
吃過了東西,上過了藥,又好好洗漱了一番之後,雲霧上了側院的馬車。
上馬車前,她似乎想起什麼,猶疑著問:“世子爺和世子妃那邊……”
“放心,那邊自有老夫人告知,哪怕是世子爺,也不能問老夫人要人。”
她放下心,提起裙擺踏了進去。
馬車搖搖晃晃,雲霧被崔嬤嬤送到了靖勇侯府名下的一座別院,
下了馬車,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到門口時,崔嬤嬤又開了口,
“姑娘當真想好了嗎,進去了可就再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想好了,絕不後悔。”
她點了點頭,再沒有猶豫,邁步走了進去。